1
你是否有过这样的经历?在梦里,你是骗子、是小偷、是杀人犯;为了生存,你四处逃窜,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你整天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无论是谁的目光都十分在意,你很讨厌这样的生活,可就在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梦醒了。
你变得兴奋,庆幸一切是梦而不是现实,你因你是平常人而骄傲;你干净的像张白纸,便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感慨万千,享受自由。
【原来我不是罪人】
所以,你做过这样的梦吗?
…
【《未出世的青春》 作者维洛】
…
我低着头,却没想到她正一直盯着我:
“把你想要收到这封信的时间填一下,就可以寄信了。”
我恍惚了一下,意识到问题已解决后,即刻动笔。
或许是假期许久未写字的原因,我的手在握笔后竟不自觉的颤抖,落笔零七八碎,写出的字如同鬼画符。
一时间,我甚至认为会因此寄不出这封信。
但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毕竟这封信实在是太重要了,要是它送不到未来自己的手中,那所做的一切,就毫无意义了。
握笔的手被另一只手抓住手腕,安抚着它冷静。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写完了这封信。
…
“滴滴。”公交卡在地铁出站**汇的声音。
我背着包,扶着手扶电梯,前后站满了人,伴随它缓缓上升,我抵达了这个被称为【南宫市】的市中心:【南宫十字路口】。
映入眼帘的是林立的办公楼,淡蓝色的玻璃块反射着耀眼的光芒;随后是巨大的电子荧幕,播放着彩色的广告,其下面是商场入口和一排商店,荧幕里的广告十有八九主角是它们。
人声鼎沸的广场、车水马龙的街道、繁忙的十字路口、以及绿草如茵繁花似锦,市中心正一如既往的散发着活力。
大家与我背道而驰,原先同路的人也在地铁口分道扬镳,扭头一看,几枝独秀的高楼盖住了蓝天,高楼下则是有着两个广场和一个公园。
我却依旧背对着众人,回过头朝前去;前方没有高楼,只有一望无际的平地,以及左右两侧几栋奇特的建筑物,它们分别是:
【市政府】【南宫剧院】以及【市级艺术馆】。
市级艺术馆…一想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就怦怦的跳,消散许久的恐惧又重返心头,但又无可奈何,毕竟这可不是能就此退缩的事情。
我向前推进,在人群中穿梭。
…
“欢迎光临市级艺术馆,进馆前请先扫码签到哦。”
年轻的女志愿者将二维码捧到了我的面前,不禁让我向后退缩了几步。
我研究了二维码一阵,随后拿出手机扫码;扫完后,她莞尔一笑,我一言不发的点头示意,快步走进艺术馆。
在手机上填写完个人信息后,它弹出来了一个数据:
【当前馆内人数:39】
无视数据放眼一看,其实馆内的人还挺多的:每一层走廊里都有行人、每一件展品前都有观众、咖啡馆里人满为患,饮料机前长队漫漫;艺术馆鸦雀无声,却感觉很热闹。
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状态。
我焦急的寻找着什么,在馆内四处奔波,不放过一切挂在墙上的东西;即便我知道它还暂时不会消失,但见不到它令我如坐针毡。
终于,我在二楼的【近期画作馆】里见到了它:
【油画《未出世的青春》作者:维洛】
就跟信里写的一模一样,但还是觉得不够。
我想要拍照,却在众多警告提示下,出不了手;我想记下它的所有信息,却又觉得于事无补;我想要临摹它,却发现自己除了火柴人和实心的圆圈外,什么也不会画。
我把单行本合上,把笔盖上,全都塞进背包里。
就算盯着这幅画再久,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现在,只能依靠那封信了。
…
光入窗棂,霞光灿烂,恍若隔世,我抬起头看,天花板是玻璃做的,顶层有花有草,似乎是一个露天读书的好地方。
我顺着楼梯走至艺术馆大厅,乘坐能一步抵达顶楼的观光电梯。
随着电梯缓缓上升,逐渐脱离地面,我竟有种火箭升空的感觉;或许是困意造成的幻想。
“叮”的一声,电梯门咿呀张开,呈现出一片只有花海蓝天的世界。
顶楼有一名保安,他撞见我,就向我走来,伸出手,说:
“美女,这里禁止进入。”
我被吓得疯狂按关门键,然后在下层楼落了脚。
感觉都没有被顶楼的风景给震撼,就匆匆离开,对此我打了个哈欠,并精疲力尽。
在几个上了锁的门前缓慢行走,最终找到了唯一上去的路:我在楼道里向上攀升,在终点前丧失力气,像老奶奶一样颤抖,像长跑员一样喘气。
光入窗棂,洒满我全身。
我坐了下来,背靠着墙,一只脚站着,一只脚放平在台阶上;意识被困意缠绕,我逐渐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我又成为了…【怪盗】。
2
我猛地睁开双眼,回到了现实世界。
走廊还是一如既往,与睡下时无差;我撩了下头发,顿时变得神清气爽。
“丁玲玲丁玲玲!”似乎是火警的声音,却看不到浓烟,只有耀眼的光;这对于我来说无所谓,就算有火,我也没有力气去避开它。
“丁玲玲丁玲玲!”
视线右偏,两位男士正站在走廊下。
我侧头看着他们:除了诡异的西服、奇特的装饰以及假面外,最让我在意的,就是其中一人夹在手与身体之间的《未出世的青春》画作。
我一眼就认出了它,在此之前我的记忆里全是它。
两名男士始终在盯着我,三人不为所动,或许是我阻挡了道路的缘故,因此,最先动的是我。
我把伸出的脚缩回,盘了起来。
男士们互相看了眼对方,其中一位男士走了上来;他头也不回的从我的身前经过,我也差点被他的披风给盖住头,好在向后躲了躲。
他消失在楼梯口之后,我又将视线转向了抱着《未出世的青春》那名男士。
我绝对不会让他离开的。
不一会儿,他凑上前来,这让我精神紧绷,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那是少年的脸:凌乱的头发,假面下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并不凶恶。
他的目标是我,手贴胸前,弯下腰对我说:
“你还认识我吗?南宫茜同学,我们是同班。”
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天知道我正露出什么表情。
“对不起,把你也牵扯进来了,不过没关系,你明天就会忘记这一切的。”
他嘴角上扬,冲我微笑,随后离开。
我轻轻抓住他的披风,把他留住。
他转头的瞬间,露出了与笑容截然不同的表情,这也是我松手的主要原因,却说不出理由。
“对不起。”
“丁玲玲丁玲玲!”
他消失在了视野中,伴随着《未出的青春》这幅画;我还是…让他们离开了。
我又闭上了双眼,让光刺痛我。
…
“小茜!下来吃饭咯。”
有种昏过去的感觉,脑袋和脖子发出阵阵痛意,呕吐感油然而生,我使劲憋着,从桌子前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我“扑通!”一声倒在了松软的床上,脸被无尽的黑暗给遮住,仿佛就要窒息。
但要是我不能活着收到那封信的话,又怎能弥补今天的过错呢?
我又令自己复苏了起来,缓慢翻了个身。
光管散发出的光芒跟在艺术馆里的光如出一辙,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地方,回到了那幅画前。
要是我能保护住那幅画,要是当时的我没有困意,是不是就不会有这种一败涂地的感觉了;这样想的我…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小茜,听到了吗?”
现在,全靠未来的我,以及那封信了。
我抹掉了眼泪,往房间门前走去。
…
客厅里发光的挂钟上,显示的时间是清晨【3:20】。
没想到熬夜是那么痛苦的事情,一直以来所期待的它,现在正忙于折磨着我,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我在漆黑的环境里摸索着,在冰箱前停下了脚步,打开了它,并为看见空空的瓶装咖啡而唉声叹气。
我知道,要是我睡下,第二天就会失忆,从而忘记这一切;我也知道,这只是徒劳的用功,毕竟我不可能不睡觉,而【怪盗】,随时都会让我失忆。
我又想起了男士的脸,应该叫他少年,毕竟跟我一样是学生,却跟我有着不同的目标。
我紧握双拳,咬牙切齿。
我很清楚,我怒不可遏的原因在于少年:他骗了我,他不是学生,而是一个彻头彻底的小偷。
“一定抓住你。”
这是我这几天的第一次说话,对象是眼前的空无一物。
是的,也许我会忘记这一切,但我…绝不会容忍【怪盗】们的偷盗行为,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对我做了从我的身旁经过这一耻辱事。
失忆也好、追忆也罢、“游戏”…就要开始了。
尾声
我缓缓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是坐着入睡的,床头有所有阻止我入睡的东西。
但这一切都极其陌生,我的大脑就像一张白纸,却感觉很轻松,或许是什么都没有的原因;我在思考着这一切,却没有一个参照物,于是只能观察自身。
我…是谁?这里…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