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莱斯顿公立大学医学院住院部内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如同现代医学仪器的展览会一般,夏尔第一次来这里治疗时真是被震撼到了,他也深深地体会到了这里不愧为现代科学前沿阵地这一事实。
“小雅,你男朋友来了!”
医院的工作者们已经开始熟悉这个经常往返于训练场和病房的年轻人了,所以一些不在乎雅身份的护士也会经常开两人的玩笑。
“Good job!”
雅立刻冲还在给自己换药的护士竖起大拇指。
病房内的伤员只有雅一人,这也要感谢阿奎拉的帮助。虽然一开始医院给雅配给的病房是标准的三人间,但是考虑到雅的特殊情况,好心的阿奎拉还是利用他的人脉资源将雅调至VIP病房。
“那我这个电灯泡要赶紧走喽!”
护士小姐也装作识趣笑着走出了病房。
现在病房内只留下了还站在门口的夏尔和躺在病床上的雅——
“可不能让伤员做太激烈的运动哦,哦吼吼!”
护士小姐突然开门嘱咐(?)道,脸上还挂着一副贼贼的笑容。
“谁会啊!”
“好好享受!”
“才不会!”
等这次护士小姐(真的)离开病房,夏尔才走到雅的病床前坐下,同往常一样开始为她喂一些医生允许的食物。
病房内的空气变得陈静而温柔,仅有的餐具相互碰撞发出的轻微响声在此时也显得格外悦耳,两人心照不宣般静静地享受着惬意的午餐时光。
嘎吱!
如同上天都开始嫉妒这份幸福,开门的声音吹散了和谐的氛围。
“又干什么啊……”
即使是好脾气的夏尔也有些恼火,一旁的雅生气的表情更是毫无掩饰。
“嗯?说什么呢?”
然而走进来的却是阿奎拉,这样大小的房门对于他而言想要通过还需侧身低头,原本宽敞明亮的病房由于他的存在也显得有些拥挤了。
“没、没什么,我还以为是护士小姐又来……”
“嗯?”
“没事……那个,阿奎拉先生是来——”
“当然是来看看自己队员的恢复情况,所以——情况怎么样?”
“……还好……”
雅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看来她还是对阿奎拉的不速而至心怀不满。
起初雅送抵医院时的情况只能用“糟糕”来形容,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由于带着4根骨折的肋骨还到处跑的缘故已经有些伤及肺部了,医生对于她的后期康复都持保守看法。然而,就现如今的结果看来算是有惊无险吧。
“然后呢?”
夏尔当然知道阿奎拉来这里肯定不仅仅是来看看雅的身体状况的,
“有没有关于我们的处分?”
对于3周前的那件事情,军方已经采用了夏尔与雅所写报告里的说法,将其称之为“灾变”,即晶核成长为灾兽的变异事件。而自己如何将灾兽带有晶核的左肩打飞的说明却被夏尔一带而过了,不知为何军方也对此并不计较。
重要的是两人当时乱来的举动受到了众人的非议,尤其是雅不惜对当时前去讨伐灾兽的第三狩猎小队的数名关键人物实施精神攻击,使他们产生幻觉,从而达到拖延其行进的目的。但如果单就结果而言,也让多方感到满意。所以对于两人的处分也就一直悬而未决。
“‘自X月X日起(灾变事件结束当日),禁止夏尔参加小队训练以及小队对抗赛一周,禁止雅参加小队对抗赛直到本学期结束’就这么多,事实上由于你们两人各自的治疗事件也被包括在内了,所以这种处分不过是形式上的文件罢了。”
“其实就是不予追究了?”
“正是如此。”
“谢天谢地——那关键的汉斯肯呢?”
“汉斯肯个人被列举了叛国罪、谋杀罪、谋杀未遂罪、私藏晶核罪四项罪名,足够判处三个死刑和一个8年有期徒刑。”
“每一个罪行都是因为什么?我还是不太明白——”
“首先查出的是他的M.L.M.A.所用晶核是一个没有登记的走私品,其次他买通一些技术员对参赛双方的M.L.M.A.动了手脚——”
“所以说当天所有人的裁判系统才会失效,而且他们的装备也是实战用的。”
“没错,他本来是想假借训练事故之名谋害爱莉可公主的。”
“所以是谋杀未遂罪——那谋杀罪呢?在我印象中应该没有人——”
“不,阿卡莎队中担任支援兵被某国家的间谍刺客掉包了,而本人的尸体已被找到了。军方怀疑整个事件是汉斯肯被利用而发生的有预谋的行动。至于阿卡莎小队其他队员看来是不知情的样子,不过军队也同时追究了阿卡莎监管不力的责任。她的小队也因为失去两名队员而被迫解散。”
“那汉斯肯他现在身体如何?”
“……已经因为灾变的缘故变成植物人了,对于他的公诉时间也还在讨论当中。”
“总觉得无法释怀啊……”
“你不用对汉斯肯的最终结局感到内疚。”
“……就当是这样吧。”
阿奎拉对于夏尔这样的回答感到疑惑,一旁的雅却能理解夏尔的不甘。
古色古香的书房兼办公室并不算宽敞,也许是其主人的性格所致,这里看起来甚至有些寒酸。但如果是懂行的人稍微一打量就能看出其中与拥有者相符的奢侈细节——
“统领大人又购入了新的笔筒啊!”
男子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笔筒仔细端详起来,相比于他身上的军装其面部表情以及行为姿态都看不出一点军人的影子,但如果说他是个商人的话就再合适不过了。
“从这个雕花看的话应该是——”
“陈敬年。”
“是。”
“把笔筒放下。”
“是。”
在被陈敬年称为“统领”的初老男性带着威胁语气的督促之下,他将把玩的笔筒放回原处。
“吾虽说过你陈敬年可以在吾这里随意一些,但不是让你放肆。”
统领的语气虽然平稳却让人不寒而栗,但这位陈敬年却不为所动,而这也是身为统领的他起用陈敬年的原因之一,
“说正事。”
“没什么好说的,虽然过程曲折但是结果和大人所预计的一样。”
“周家的小子挺能干的嘛——写份报告明天给吾。”
“那小的还——”
“暂时不用了,海西区的梁家最近有些动作。”
“小的明白。”
说罢陈敬年笑着离开了书房,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份笑容代表着又一轮的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