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为什么要先手搞我啊?明明是那个修佛的看起来更有威胁吧!”本来我才和伊织干了一架,浑身上下那都不对付。今天被刘胜利拉来纯粹就只是想当个看客,身上除了师刀和刚才用掉的那张符之外是什么都没了,连钱包都没带。其实我想带也没啥可带了,山叔给我的法器基本都被我浪了个干净。至于画符,那可不是扯卫生纸一样伸手就有,在老家画五雷咒纯粹是运气爆棚,其实像今天下午一样画了五张只成功一张才是正常的概率。
“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毒害。”我自言自语了一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其他裸露的皮肤,并没有被戾气腐蚀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肺部也没有什么烦闷郁燥的感觉,“应该是没有,也可能是慢性的。”
这烟雾并没有太多的限制我的行动,倒不如说根本没有拘束我的身体。只是我眼前一直都是深沉的黑色,而我甚至都能看到这黑色中深浅不一的滚动。我伸手挥了挥想要驱散这浓稠的烟雾,却只是更浑浊的搅动了这团黑,仿佛这烟雾就为了阻止我的视线一样。
从袖子里抖出师刀,现在也不敢玩什么花样的丢起来反手抓住了,失去视野的情况下要是把刀掉了那再想找回来可是万难。小心翼翼的用两只手把刀身翻过来,轻轻划破大拇指:“求道者能万劫修持,皆以剑而破之。”破邪灼然的金光剑咒这时候被我当成手电筒那么用了。
当手上的金光大盛的瞬间,整个黑烟仿佛是活物感觉到疼痛了一般抽退回去,又翻滚凝聚的朝我手上的光芒而来,我持剑一档,那黑烟与灵咒剑身相碰的瞬间竟是像蚕食一般一点点将金光侵蚀了。
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黑烟竟然能和至刚的金光神咒抗衡,甚至是盖过了神咒的威能。刚准备再催一道符进去的时候,剑身上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龟裂的痕迹。紧接着就碎成了一地的光斑。还没等我做出下一步的反应,黑烟就猛然褪去了。
“Excuse 咪?”我的咒剑碎掉了这不是攻击我的大好时机吗?怎么突然就跑了?我现在大脑已经有点当机了,实在是难以理解现在发生的事情。摸了摸师刀倒是完好无损,正准备再起一次金光咒的时候,眼前的黑色突然就明亮了起来。整个人就感到天旋地转,倒在了地上。
“…伊织?刘胜利?”横躺着的我从床上的我撑起身子,整个头有点发懵。右耳里仿佛有小虫爬动一样的嘈杂声音。四下看去,虽然布局相似但是装潢完全不同,这应该就是高乐乐的房子。我现在应该就是睡在她的床上。可是昨天的这里应该停着的高乐乐的尸体却不见了,而且招魂时候的布置符瑜也已然是失去了踪影。
走出房间,大门上正挂着的钟表已经停止在了午夜十二点零分零秒。但是窗外的阳光却在宣告这已经是白天。
“这俩完蛋玩意儿居然把我丢在这边房子。”虽然不惧鬼怪,可是毕竟这床在昨晚上还停放着尸体,我却在上面酣睡。这于情于理都有点接受不能,对于人的底线也是一种挑战。而且这莫名其妙的安静怎么都透着邪乎。我也不再多做停留,拉开门就走了出去准备回家,却发现口袋里的钥匙没了。这TM就很尴尬了,回自己家还得敲门。
在门口一边傻站着一边敲门的等了十几分钟,也依旧没什么动静。“该不会是和刘胜利一起出去了?”抱着这种想法,我也就不再在楼道里干等。走到楼下的小花园里,找了个还算干净的石凳坐下。休息了一会之后,那种刚醒来的饱腹感消退下去,肚子开始叫起来。可我并没有带钱包,只能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聊以**。
手里玩弄着打火机却一直没有点燃,只是把火点起来又熄灭掉。嘴上停着,脑子却转的飞快。
我昨晚上被黑烟笼罩了之后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却在每个细节上都有着不能自圆其说的破绽。我被黑烟笼罩的时候,既然做出了那么多的动作,除了视野受阻也没有任何被束缚的感觉。在那个狭窄的房子里肯定会破坏到不少的东西,甚至说伤到伊织他们。可是醒来的时候这房间干净如初,甚至说比我们昨晚上偷偷侵入的时候显得更加整洁和一尘不染。而且我既然是被不明的黑烟吞噬掉之后晕过去他们却有心思将尸体带走并且打扫一遍卫生,还拿走了我的钥匙。打败那只妖化的鬼之后难道都不会担心我是不是中了毒或是鬼气入体之类的,居然就把我那么随意的放置在别人的刚死了人的房子里?
“最后一点。”我叼着烟含混不起的说,手上点起打火机把烟点燃,“这个地方太安静了。正常来说我家这个小区是老年社区,楼下从来不缺跳舞打拳和泼妇的骂街。而从我醒来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所以说啊,要么我还在那团黑烟里没醒过来。要么就是你用了什么办法把这里的人都消失了。我个人更倾向第一种可能,因为第二种解决起来太麻烦了。你觉得呢?”
我站起身子,右手还是来回的翻弄着打火机。抬起头看向五楼,在我家隔壁的窗口,那个我刚刚醒来的地方。不用我说,估计你们也能猜着个大概:窗户中果然有个女人的影子,直挺挺的站着,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属于那种快要渗出血的感觉那种红色,看着特晃眼。就像我看着她一样,她也直勾勾的看着我。
虽说已经是白天,而且心里早早有了准备,但是那种被鬼盯上的感觉还是顺着脊椎窜上来一股凉气。我一个哆嗦,感觉自己身上已经是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好在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鬼了,更何况教我道术的家伙本身就是个鬼。不过这身红衣服确实是有些难办。
倒不是像电影说的那样,什么红衣服是大凶鬼,虽然这女鬼的确算得上是大胸鬼了。衣服颜色的不同和她死前穿的什么没有关系,也和她到底有多么凶戾无关。只是怨气的深浅。赤黄蓝白四色,越靠前的怨气越重。也就越无法超脱投胎。一般还没想起自己死因的鬼都是白色,至多不过是个蓝色,更何况这个连自己死了都没想起来的女鬼。可这身红色就说明她并不是死后结怨,而是生前的怨气就已经庞大的无以复加了。这样的怨鬼想要点化几乎是不可能的,为了不让她搅乱一方风水再祸害人世,一般就只能打散她的神魂,让她魂飞魄散。
“就住我隔壁,房子和我房子就隔一堵墙,我居然都没感觉到这么重的怨气。看来我这个道术还不过是个三脚猫啊。”挠着头自我检讨了一句。再抬起头的时候窗口已然是没了那女鬼的身影。
我现在并没有符咒,也没办法开坛借力。直接用符咒拍她鬼门就能让她魂飞魄散的轻松办法肯定是行不通了。但是师刀凝成咒剑并不以杀伤见长,贯通伤对付灵体来说本身也就是个玩笑。最好是能把破邪灼气灌进她体内让她爆体而灭,否则我就得跟她比谁先把对方捅成筛子了。
背后一阵阴气,我心说这小娘们儿腿脚倒是很利索。反正灼然正气入体,管你是千年的老鬼还是百年的尸王都得变成烧鸡。回头刚想凝出剑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剁丫的几下,她突然说话了。
“你是谁?”声音不错,却让我刚下去的鸡皮疙瘩又冒了出来。她并没有完全失去神智。
“你,能看见我?”
我心说这不废话吗。你昨晚上才和我见过一面,而且还干起来了。但是不知道怎么,也许真是鬼迷了心窍,居然“嗯”了一声。
“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这个“也”是怎么回事,我不太清楚。不过我的确是想让她魂飞魄散来着。可是你也不能当着人面儿说。既然现在已经沟通上了,看看能不能和平解决这个问题,总之先侃两句再说。
“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帮你的。你记得你已经死了吗?”
她有些犹豫,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一样。脸上阴晴不定的划过着痛苦的表情。我有些警惕的后撤了半步,却发现她的脸色稳定了下来。
“是的,我记起来了。”她用没有瞳孔的眼珠直直的盯着我“但是你是谁?”
这小娘们和查户口一样,昨晚上就一直在纠结我是谁。就差一会问我收入和年龄了。
“我是路过此地的少先队员王霸丹,为了爱与和平行走在社会主义科学发展观的康庄大道。周围兄弟给面子都称我一声霸哥,看你年龄比我小,就叫我一声老霸好了。”
“好的,老霸。你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
显然这女鬼没什么情趣,或者是跳楼的时候把脑袋摔坏了,完全没听出我名字的玄妙之处。坐等她吐槽的我也一下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