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正在我发愣的时候,整个烛光更加摇曳起来。门口的影子显示出一个跪着的人形,娇俏的声音表示这是个女人,而且属于是妙龄少女。“晚膳已经备齐了,请您移步。”
“内个,我是谁啊?”我伸手转了一下发簪,一时间对于自己性别的转换还有点难以接受。“你别搁那跪着了,进来说话。”
作为一个正经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孩子,我从小被教育说人人平等,人民最大之类的。虽然都是假话吧,但是我也从没被人跪着看过。这让我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招手就让她进来。
门外的女孩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紧接着又跪在了地上。
“我说,诶,别跪着了。”我也从半躺着爬起身来坐着,顺手抓了一个像坐垫儿一样的东西过去:“坐下,坐下说。”
“我…大人,我不敢。”那小娘们儿似乎是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是跪着向后退了几步,跟捣蒜一样的磕着头。我心说这算是个怎么回事儿啊?我这也不是什么反革命分子,也不是封建主义的余毒,你这给我磕头可是让我很尴尬啊。难道是因为我变了个性之后脸变得很凶恶吗?
也顾不上她在那儿磕头了,随手把她拉起来之后我就冲着屋里那块暗黄色像是铜镜一样的东西走了过去。说实话,半黑的天儿,点几盏油灯火蜡,你再用铜镜照。不是鬼都能给你照的像个鬼了。我的脸在镜子里被可笑的拉伸边长,以至于我以为我自己照的是个哈哈镜。
最终还是放弃了看看我自己到底现在长啥样的想法,一回头冲着那小娘们儿走过去。她似乎很是怕我,看到我突然回身过来的时候吓得浑身是一个哆嗦,连忙伏在地上几乎连头的贴在了地板上。
紧走几步想把她拉起来,结果突然一阵疼痛。那种跟钩着了筋儿一样的疼简直让我眼前都虚晃了起来。腿一下子就软了,要不是赶紧站住了身子我估计就得摔个狠的。结果那小娘们儿似乎是觉得我突然在她面前站住了有点惶恐,猛地抬起头来结果正好撞在我腿弯儿,害的我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
“大人!您,你没事儿吧?”她惊慌的手足无措,跪伏这爬了几步扑在我身上。也不知道是在摸还是在揉,反正弄得我挺紧张的。
“嘛…没啥事儿。就是刚走太快扯着蛋了…” 我突然醒悟过来:我能扯着蛋了,那还能是女人吗?
赶紧是撩开了衣服,讲道理的说着古代人的衣服真他娘的麻烦,难穿吧,还难脱。结果扑腾了半天我才发现这裤子是开档的,撩开那裙子一样的玩意儿才发现就两条腿上裹了个裤管儿,怪不得觉得有点凉凉的。不过也很确定的看到了小陈凡还在那,我就安心了不少。不过你说这倒霉衣服怎么还有人闲的没事儿非要穿呢?还想推广什么汉服活动,不是想和日韩攀比,就是脑子有包觉得穿上这破玩意儿就能弘扬民族文化振兴共产主义了,这种强行复古的无知感觉就像是当年的皇帝觉得吃了重金属就能成仙儿一样傻。
正在我进行吐槽与自我吐槽的时候,那小娘们儿却是羞得一声嘤咛。我才想起来这边上还有个女人呢。连忙是又抡起那裙子一样的破玩意儿把自己遮起来,干咳了两声,尽量是掩盖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内个啥,我刚问你呢。我是谁啊?”我才想起来我到底要问什么,赶紧又是一句询问。
“您,您是宋希,宋大人啊…您怎么连自己都忘了?”
“啊,啊。不是,没忘没忘。我就是问问,看你忘了没忘。”被一句话顶住了的我还是有那么点儿尴尬的打着哈哈,“这不是要吃晚粪…呸,晚饭了嘛。走吧,你的,开路的干活。”
赶着那个小娘们儿出去,也就慢悠悠的跟在了后面。从房间出去之后似乎是个不小的四方院儿,中间一棵合抱的大树。隔过去的影壁墙上雕梁画栋,显出一副富贵气息。看来这个梦境里,我扮演的是个官员富豪一类的人物?
行啊,这可以有。咱这虽然是贫下中农的孩子,这个当官啊有钱之类的梦想还是有过的嘛,我当年曾经就想过,我要是古代有钱人家的少爷,我就每天带着俩狗腿子出去溜达压马路,没事儿调戏调戏良家妇女。这才是生活啊。
“大人,请入席吧。”还没等我这春秋大梦做完呢,一声轻唤就把我从幻想里拉了回来。
“席八,你又不是个棒子。”自言自语了一句,看着她略略偏过头疑惑的瞅着我,我也懒得解释。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便自己一个人慢慢踱步到了水中那个小亭子里。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盯着这一桌子的菜。眼瞅着这筷子都是象牙镶了金银,心说这地主封建阶级的生活还真就他娘的很奢靡啊。
很认真的考虑了一番要不要把这筷子偷两双回去,结果想起来这地儿不过是个梦境。于是悻悻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反正梦境里不会饿,也不会饱。我也就闲的没事儿捻着筷子,这个菜叨一口那个菜尝一下。顺手拦起一个酒杯“吱儿”的抿上一口。一阵晚风吹来,划过水面之后变成清凉的风。连着长长的袍服和头发一起飘荡的感觉。不得不说,还是挺帅的?
不禁想要吟上几句歪诗,可是搜肠刮肚之下,我脑子里古文倒是不少,可惜都是《卜算经》里的符咒之类。不然就得是什么趵突泉,泉趵突,不冒水,光咕嘟。之类的。
努力克制自己喊出“大海啊你TM全是水”这种话,仰脖子一口把酒杯里剩下的酒喝光。清凉的液体却是相当灼热的涌进了喉管,却在进入胃部的时候返上来一阵淡淡香气。是令人放松的享受,如果没有那破风的声音和杯子的碎渣的话。
喉咙吞咽的瞬间,酒杯就碎在了我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