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是哪位高人啊这飞花摘叶即伤人的?”我甩了甩粘在手上的碎渣子和酒液,顺道吐了那是一大口唾沫,“呸!这一嘴的渣子。你可别让我逮着你啊孙子!”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就直直的打碎了我的酒杯,但是这和鬼怪妖邪交手的经历,经常是走在死亡线上的感觉倒是救了我一命。如果没有及时后撤那一小步,碎的就不是酒瓶子,而是我脆弱的喉骨了。
这会儿就见着这袍服的作用来了,顺手是在那宽大袖口擦了一擦。嗯,倍儿干净!这衣服材料还真不错。然后把袖子撸起来挽在大臂的位置上。手上也没什么兵刃,这梦境里我连我自己都不是了,师刀当然是够呛带的过来。随手拽起一根筷子也就这么横立胸前。
诶!你别笑,讲道理我现在这手边什么玩意儿都没有。除了这筷子就剩下酒杯菜盘了,那玩意儿端起来别说护身,打起来容易泼自己一脸。再说你总不能让我端那个石凳子打架斗殴吧?我是个道士,又不是天桥地下用肚子顶石碾子卖艺的。
结果这筷子刚拿到手里还没焐热呢,那道劲风又起。只见是寒芒一过的瞬间,象牙镶金的筷子就断成了两截。可把我心疼坏了:“你们这群瘪犊子,打架就打架怎么还毁我产业呢?象牙镶金,我这八辈子没用过的玩意儿你们就这么给我糟践啊?”
骂归骂,这半截儿筷子可就没法使了。用这玩意儿催金光剑咒估计那剑刃直接就能划断我自己的手指头。
悻悻的丢开那半截儿筷子,突然发现这亭柱子上深深的堑进去了一个锃明瓦亮的东西。抬手取下来仔细观瞧,原来是一把剪子,上面还刻着三个精光奕奕的大字:“王麻子!”
“诶哟我去!这怎么话说的?”我一下有点慌,心说我是不是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红本子?对着他们晃一晃,嘴里再念几句什么:牛鬼蛇神快离开,发动派是纸老虎。之类的?他们估计得被我吓得跪在地上喊:诶哟这共X主义光辉的红小将饶命呀。
不容我自己跟自己再搁这儿逗闷子了。只听得那是仓朗朗一棒铜锣声响,原来是有了贼了!这平地一声雷般爆喝,从水里啊,亭子顶上啊,外面草丛里啊…他娘的怎么从茅房里还钻出来两个,还没提裤子?!
我感觉有点方,萨特思托尔德说过,人类总是会对无法掌控的事情产生非常明显的崇拜或是厌恶。而这种情绪的对立性是如此极端。简而言之就是,不明觉厉。就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别人会觉得:“哦?似乎有点道理”或者“这**又在中二。”却不会去想这个萨特思托尔德其实是我编出来的名字。
这背后突然就是一道劲力袭来,本来照我的反应来说一个回身接住那一脚,然后把他扔进水里没什么问题。结果这破袍子又给我闹妖,一个回身正好把我自己绊了个趔趄。于是我就毫无阻滞的被一脚从亭子踢了出去。
我心说你可瞧好了,真当道爷我是吃素的吗?顿时是运气灌体。感觉自己的形象瞬间高大威猛,瞧我这左脚盘带起右脚,丹田气沉,迈起步伐,脚下无东风但是我心中有红日。就这么飞起来了。
才怪。
我他娘的作为一个现代社会的五好青年怎么可能会轻功这么玄幻的技巧?哦,你说道术更玄乎?那个我已经学会了,不算。
反正总之就是我凌空翻腾了三十五周半然后直挺挺的扎进水里了。那身宽袖大袍子猛地就吸饱了水一样的把我一路坠下去,扑腾着解开那乱七八糟的衣带啊褡裢什么的,总算是扑腾着上了岸。
结果就在我爬上岸的瞬间,那平地一声暴喝就又响了起来,我都替他嗓子疼得慌。潜藏在四周的各路豪杰,三山五岳的英雄,小肠陈的厨子,张小泉里磨刀的,老陈记豆腐脑点卤水的,还有轮着扁担的,拖鞋的,还他娘的有端着粪叉的。总之不论你磨剪子还是锵菜刀的,各路的江湖好汉是呼啦抄全过来了,两旁边站好了,这灯秋火把是亮如白昼。瞧着那一个个面带杀气,似乎就是与我不共戴天一般。
霎时间飞沙走石,我的发丝在空中狂狼的翻滚着,就像我浪荡不羁的内心一样。且听那领头的一挥自己手里金光大放的四十米大砍刀,单手腕一个翻转竟是挽了个刀花。顺带着大喝一声道:“宋希狗官!来来来,我这面前受死!”
我盯着他看了看:“我疯啦?你要杀我我还得到你面前去?你怎么不说你饿了让我下面给你吃呢?丫智障吧?!”
他似乎是被我的正义言辞震慑住了,于是也就不再与我多说。只是横挥一刀而来,但是这四十米大长刀虽然是声势浩大范围宽广,无奈一个人使出来实在是勉强。轮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只是轻轻一猫腰就躲了过去。
“妈的,这狗官好生厉害!兄弟们,并肩子上啊!”
“Excuse 咪?!”这家伙的智商似乎是有那么点儿令人感到抱歉,但是那群武林豪杰也是不含糊。挥舞着菜刀剪刀西瓜刀,拖鞋板凳大香蕉的就杀将了过来。这一冲不要紧,我居然还有点怂了。
妈的,我作为一个官员。就算是个狗官,那也得有看家护院儿的人吧?管家?你他娘的意大利红缨枪呢?给老子用出来啊!
当然,四周就和静了街一样。别说管家,连侍女都没了,所有人都不见了影子。我心下一声暗骂,只能随手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根树枝来勉强横在胸前。眼见那王麻子的剪刀依然是要出手了,这后发而先至的剪子肯定能给我脑袋上刻上五讲四美这几个字。我心里暗道一声完蛋,没想到我这英明一世,竟然要被一把剪刀给攮死在这儿?
结果还没等我绝望完,那群人就被抡回来的四十米长大砍刀都给掀到水里去了。
我和那抡刀的哥们儿面面相觑了几秒,我还没张嘴问问他为什么非要杀了我不可。他却大喊一声:“围杀狗官不成,反而被狗官杀我志士百十人!我刘二蛋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啊!”然后也跳了湖了。
“我说,哥几个你们是拿我这池子当下饺子的锅了?”看着那一个个尸体和煮熟的饺子一样翻上来,飘在水面上,我还真有那么点儿饿了。当下也懒得在思索:这个梦境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到底要做些啥之类的这些事。抬步就欲再回亭子吃喝几口的时候,一阵清香好闻的气息突然就这么轻柔又坚决的的撞进了我怀里。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一道冰凉的温度就没入了我的胸口。紧接着,疼痛和温度的流失就袭上了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