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是挺奇妙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一个虚灵的样子变成实体。不好形容的过程和感觉,反正就是身上慢慢的变的沉重了起来,那种肉体的重量让人莫名的非常安心。
当最后一丝阴气被遮蔽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脚确实的踩在了地面上,这种感觉不知道是多久之前有过了。那从楼顶被打下去的感觉在回忆中仿佛就是在昨天,可是我现在存在的时间其实已经就是一个“昨天”了。我不能确定我自己到底现在经历了多久,或者是,一秒都没经历过。
落地的时候一个趔趄,毕竟腿部太久没有感受到过压力。但是这种时候腿软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更何况在我这个和狗窝一样的破房间里。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结果发出了一串儿叮呤当啷的巨响。
“诶哟!”我不由得发出了这么一声。但是当我自己回头看的时候,却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挠了挠头之后也没有要管背后散落一地的破烂的意思,只是转过头去继续沉迷在游戏的世界里。
看来这和入阴咒一样,一旦中断了咒力的输出立即就会又掉回本来的世界里。
在阴界里,我只能看,不能触摸到任何东西。但是即便是通过反向的入阴咒,我也只是能暂时显示出身体,触摸到东西,可是不能留下任何的的痕迹。比如我现在拿起笔,可以在我自己的手上衣服上画出痕迹,可是却不能再任何我身体之外的地方写下任何一个字,只要笔触提起来的瞬间,上一秒留下的字迹就突兀的消失掉了。
“正好。”我自己想着,探了探头过去看看时间还早,只是早上。可能我需要在这里蹲守一整天了。“反正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浪费一天的时间又能怎么样呢?”
我只想知道我是被谁杀死的,而死之前的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回头想想,我自从还阳以来,整个人仿佛都是一个非常诡异的状态。情绪从低沉到兴奋,性格从沉稳到亢奋简直变换的突兀至极,而我自己却完全没有感觉到。甚至说周围的人也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可能和上一秒的自己有所不同。
我到底在做什么?我感觉我做的一切仿佛都不是作为“我”这个角色去做,而是像一个木偶,喜怒哀思皆有定数一般。剧本已经被写定的时候,台上的人偶是无力改变的。
有时候抬头看向天空,我不禁感到一丝晕眩。
这层蓝天的幕后是不是也有着一张脸呢?他是不是操控着我这一切的行为?我的情绪也好,我的行为也好。可能他掌握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他可能就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而我不过是一个电视,一个游戏或是一部小说里的人物。我的命运已经被注定一般,甚至说我现在思考其实也是他预计好了的东西。我的挣扎在他眼里也只不过是一个预计好了的乐子,而只要他希望就会在一转瞬之间结束掉我的一切。
我感觉我快要接近了一种东西,而那种东西给我了一种深深的,源自骨髓或者是内心深处,来自本能的恐惧。仿佛是一种危险的东西,连想到它都是这么让人害怕。
在空中摆了一个横躺的姿势,从我自己的头上看着我自己打游戏。
这真的很奇怪,仿佛我自己就是一个第三人称的主角一样。而我却是这个游戏的操纵者。
这个想法一瞬间似乎让我抓到了什么思维的线索,可是还没等我仔细想下去的时候。我自己突然站起了身子,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窗前。
“卧槽!?”我吓得一个激灵,却发现我自己不过是去拿了点刚买回来的东西吃而已。但当我再想去顺着思维继续考虑的时候,却发现大脑仿佛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
“这可能就是那盒子外面的人在干扰我吧?”我这么想着,每当我快要想到什么的时候,就会出现很多斜里横插一脚的事情来打断我,而我的反应虽然正常却又很多余。多余到让我感觉我自己是故意的。
我也不再思索那些有的没的,摇了摇头,在这种时候发呆对我可没有任何好处。阴界没有时间的界限,可是现世却依旧会有所流失。而就在我发呆的这小小的一会,居然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一直看着我自己在那里打游戏,那些游戏的场景似曾相识。我只是看着我自己一次次走进死胡同然后被机关杀死,又一次次的走进另外的死路死在另外的地方。然而我自己乐此不疲。
我从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一个人玩电脑,从来没有过。
而在我认真的看了一个下午之后我得出了一个真理。
看别人玩电脑真TM无聊,就算那个人是我自己。
窗外的阳光慢慢的变暗的时候,我也从几乎要睡着了的等待中兴奋了起来。这一切问题的根源可能就会在下一秒揭开的时候,我几乎都有点控制不住我自己手掌的颤抖。虽然我并没有肉体,并不是神经层面上的反应,而是那种习惯性的颤抖。
手上不自觉的捻着诀,虽然还没催动任何一点咒力,可是只要是有任何的情况,我就可以瞬间跳出虚无,揍他一顿狠的。通元臂上虽然已经没有了牟子辟煞符的存在,可是破邪克定的灵气却还是有所依存,也是我敢于没有任何一张符咒就敢接下黄陌梦境邀请的依仗。
但是准备工作还是要做好。轻轻咬破手指,在通元臂上画了几笔勾勒,形成一个卷云符。而梦境中不能用的师刀现在却也已经好好的别在了我的腰上,轻轻一动就能感受到那铜铃细微的响声,更是让我安心不少。
“来吧宝贝儿,到爸爸这儿来。”我搓着牙花子,拉动着通元臂轻轻地做着握拳又放开的动作,只待那个说着为了要我死才来这里的人出现,我就让他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