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只脚踏上去的时候,费丽雅就感觉到一股压力从泛着白色光芒的魔法阵上传来。
这种压力对费丽雅来说确实有些陌生,毕竟对于毫无战斗经验的费丽雅来说,杀气这种特殊的压迫感完全没有经历过。
或者说正要感谢费丽雅毫无战斗经验这一点,杀气这种特殊的压力对她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毕竟她也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龙而已。亦或者说她对这压力毫无反应。
比较顺利地,费丽雅挪动了自己的第二条腿踏到了第二层上。
瞬间,费丽雅便被无穷的褐色淹没了。
褐色就好像古书上的白纸,时间的颜料无情的将纸染黄,历史也差点湮灭在其洪流之中。
而现在费丽雅所在的褐色洪流中,也流淌着她自己不愿意会回想的事物。但往往命运总是这样捉弄人,当她进入到这个充满罪孽的世界里。
(今天,父亲又没有来看我……)
(母亲也已经半个月没有给我送来水果……)
费丽雅用医院配置的金属轮椅缓慢地向前移动,移出了自己狭小的五平病房。
一点一点地顺着长长的通道向外移动,地面上的大理石地板映照着自己孱弱的身躯和长发,模模糊糊,隐隐约约。
但是她并没有意识到什么,没有在意为什么今天的七楼如此的寂静,又为什么没见到平时经常和自己说话的老奶奶和老爷爷。
大约五十米的路程,走廊里只有金属轴承发出的刺耳鸣叫和忽浅忽深地喘息声。
等到她来到医院的阳台时,天上仿佛被阴霾所笼罩,土黄色的天空就好像沙尘暴的前兆。空旷的医院大楼又让她的心上埋上了一层沙粒。
回首看去,曾经的景象仿佛在医院的走廊里重现,淡淡的白色身影如倒带一般,展现出曾经事。
告诉她不要吃饭的老奶奶。
告诉她不要打电话回家的老爷爷。
给她打针时小心翼翼的护士姐姐。
还有医院中的吉祥物小猫,爱苗。
当世界上的我们被抛弃的时候,所剩下的,也就只剩下医院这一片净土。
虽然她不喜欢,真的不喜欢医院,但她却也无可奈何。
曾经的她,为了能够维持她原本还算正常的生活,想要维持幼稚园时结交的朋友,患病在家,不去医院。
但当她一幕一幕地看见自己的朋友变成熟人,熟人又变成认识的人,认识的人渐渐地变为陌生人的时候,她放弃了自己所做的努力,来带了医院中。
无可奈何,却又是命运使然。
费丽雅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自己的朋友会成为陌生人,甚至到了此时此刻,她也想不起曾经为她付出过无数的父亲和母亲。
毕竟,现在的她,也只能为了父母做一些仅有的事。
(死得早一点,父母就能早一点解脱。)
费丽雅早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哭泣,每一天每一天都在以第三人称的视角俯视着自己的人生,旁白似地朗诵着人生的报幕词。
但即便显得无情,命运的颜色依旧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