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羽离开了费丽雅的翅膀旁,漂浮到了她的身前,含着眼泪,上唇与下唇紧紧地咬在一起,悲伤地看着费丽雅。
“为什么每一代每一代每一代!都要受到这样的痛苦呢?难道上帝就不能宽恕他们吗?”
费丽雅趴在地上,看着岚羽双眼噙着泪的模样精细地画在书本上,颤抖的声线刺激着她的耳膜,却不知道她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只是漠然地计算着自己生命最后的十分钟。
(痛苦什么的……其实早就感受不到了吧……)
(你哭的像我的爸爸和妈妈一样又有什么用呢?)
(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啊……)
(难道你是我的朋友吗?)
(难道你会为了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哭泣吗?)
(对不起真是浪费了你的眼泪了……)
(如果没有吃的话……请离我远一点吧……)
(你会被诅咒的……)
费丽雅感受着翅膀十指连心般的疼痛,面部肌肉却仿佛被冻结了一样,只是微微地皱眉对岚羽的反应感到本能的奇怪而已。
“哭吧费丽雅主人,哭出来的话你就不会成为原罪了,笑出来的话也可以,生气的话也可以抱怨的也可以!不要用这幅表情看着我好不好……好不好……”岚羽嘶哑着喉咙,将最后获救的机会传递到她的耳朵里。
(笑的话就可以吗?)
(只不过很久没有这么做过了啊……)
(到底该怎么做呢?)
费丽雅轻轻扯动嘴角,岚羽的脸庞带着泪水,仿若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在自己的脸上也本能的划出了一道弧线。
“能不能……给我一点吃的呢?”
“不对……不对……不要给我这样的笑容!不要!”岚羽从天堂跌入地狱,脸色顿时煞白仿佛费丽雅的笑容含着剧毒,“我要的……是你真心的笑容。”
然而……
每一代的原罪都是没有心的存在。见过无数次原罪的岚羽,从来没有从他们那里获得过笑容,没有一次。
“就算……就算没有办法将你从这之中解救出来,我也会想办法想尽一切办法让你过的幸福的!”岚羽狠狠地眨了两下眼,用凝聚在一起的眉毛作为阀门封住了泪腺。
“我是不会让你死掉了!”
所以,岚羽动了。
魔法书散发出圣洁的白色光芒,将黑暗的洞穴照亮,将充满魔法气息的白色洒在周围历代勇者们的遗留物上。
费丽雅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渐渐地在流逝着,眼前白色的光芒与模糊的视野就好像夕阳与薄暮,一种凄然之美跃然于眼前。
她心里很明白自己处于什么样的状态,因为她曾经清楚的经历过这个步骤,看着窗外的天空散发出白色,感受到身体的回光返照,然后渐渐的安详地闭上自己的眼睛。
(也许……这样子……爸爸妈妈就不需要再承受痛苦了吧。)
费丽雅会想到过去的朋友,自己的父母,自己所信奉的天主教,自己所梦想的生活,但是一切……都已经足够了……
“坚持住费丽雅!”
岚羽看着气息微弱的费丽雅大声呼喊,却已经很难得到她的回应。
“即便是死掉……这样的轮回也是不会改变的……费丽雅!”
( 那就让……下一代的我再去承受吧……)
( 毕竟……肚子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