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杀戮成了完成某件事的必要手段，那你只会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远”——天狐晶耀
命运，是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的，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当玉耀被生为银狐的时候，她就是这么想的
传言说，狐狸的尾巴可以做到很多事情，所以经常被猎杀，而毛色特殊的银狐格外醒目，甚至会被同族盯上，所以银狐的寿命都不长
玉耀本来也是一样的，但她有些幸运，她对元素之力的适应性特别好，再加上遇到了那个改变她一生的人，这才活了下来
空翎原来有很多兄弟姐妹，但因为其过于善良的性格，和他们都处不出来，唯独玉耀不同，从偶然相遇的那天起，就感觉特别亲
“因为是银狐啊，反正活不久，不如就这样等死算了”被空翎问到为什么整天懒懒散散的玉耀是这么回答的
玉耀已经自暴自弃了，但空翎并没有放弃她，用实际行动给了她面对现实的勇气，而命运之神似乎也站在了她们这边
空翎天赋异禀，实力增长很快，成了玉耀年幼时最好的保护伞，直到两人都化为人形，也从没分开过
然而，所谓的幸福也不过几百年，空翎死了，莫名其妙的死了，玉耀甚至找不到是谁干的，但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感并没有压垮她
空翎死后，玉耀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创造一个有她的世界，首先，就从完成她那尚未完成的心愿开始——创造一个人妖和平共处的美好国度
努力修炼，成为天狐，拥有了绝对的力量，然后从零开始建立起了赤城，四处奔波找寻希望，但一直没能有收获，直到，永恒之神突然出现
经过一场死战，玉耀发现永恒能做到的事比元素之力多得多，于是第二天立马就出发了，顺着夜飞来的方向去收集情报
事情进展很顺利，玉耀找到了永恒之殿，并且听周围的人说，永恒，可以实现任何愿望，这让玉耀再次看到了希望
然而，永恒似乎并没有那么万能，至少现在的双神都做不到让死者复生，玉耀就觉得是她们还不够强，但她们似乎又懒得很
自己成为神，一样可以实现愿望，但玉耀并不能掌握永恒，所以，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自身没法掌握，现有的神又太弱，那就创造一个真正站在世界顶端的神，然后再用天狐夜咬控制它
用能够控制永恒的艾菲诺和夜的细胞作为底子，克隆出一副新的肉体，这就是计划的第一步，但光是取得那两人的细胞就花了不少功夫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中间难，后面更难，好不容易成功创造出新的肉体，但她却没有自主意识
费那么大劲做到这一步，出点岔子，玉耀承受不起，所以就干脆提取这副新身体的细胞，然后克隆量产
写程序一样写个人格，然后把永恒丢进去，然后就成功了？怎么可能，事情才没这么简单
首先永恒的来源就是个问题，艾菲诺和夜没戏，那就从白下手，结果白主动为玉耀提供了永恒
于是，真正的噩梦，开始了，永恒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掌握的力量，即使是一模一样的细胞，一模一样的血液，身体构造全部都一模一样，面对永恒的反应也都不同
有直接死的，有变成行尸走肉的，有变成破坏狂的，有表情丰富行为怪异的，甚至还有能保存些许意识但身体不受控制的
这些差异让玉耀看到了希望，在不断的实验下，仅仅有一个意识和躯体完美融合，控制住了永恒，而在这个过程中产生的失败品，足足有四位数
夜听到这里，巴不得现在就把玉耀杀了，愤怒两个字已经写在了脸上，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还有人性吗！就为了一己私欲残害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她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结果谁知玉耀不仅没在反省，反而理直气壮地反驳到：只要能成功，这些损失都是值得的
一阶段实验结束之后，那个幸存下来的实验体产生了自己的想法，不再局限于玉耀写进去的机械人格，感情的丰富程度也在不断向人类靠近
当然，玉耀不会蠢到告诉她实验的事情，就一直把她关在地下实验室中，但时间长了，总会出点意外
艾妮娅发现了，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只有敬畏和狂热，最终导致她擅自离开了房间，看到了自己
那个与艾妮娅相遇的复制体在见到她后也看到了希望，两人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她们就这样惺惺相惜，最后变得形影不离
玉耀不是傻子，她知道的，无论动谁都不能动那个复制体，艾妮娅要是没了这个最好的朋友，肯定会失控的
然而事实就是，艾妮娅现在还是暴走了，因为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一点意外，测试出错的一幕刚好被她们看到了
艾妮娅用她自己的身体做威胁，让玉耀告诉她一切，否则就自杀，出于无奈，玉耀只好告诉了她自己的造神（弑神）计划
疯了啊，玉耀已经疯了，她看上去根本不是一个会为了一己私欲牺牲这么多无辜生命的人，夜是这么想的，但如果换位思考一下
艾菲诺现在不在了，只留下夜一人活在这世上，而现在她看到了希望，那么她是不是也会像玉耀一样肆意践踏生命呢
会，会的，如果艾菲诺真的回不来了，我会让这个世界为她陪葬，在清除一切生命后，将自己也清除，毕竟，没有她的世界，根本没有意义
想到这里，夜自嘲地笑了两声，看了疯的人不单单是玉耀啊，会产生这种想法的自己，何尝不是个疯子呢
“其实我成功了，最后艾妮娅在被天狐夜咬控制的情况下掌握了永恒，而且变得无比强大，就是还剩下了不少复制体”
听到这里，夜仿佛知道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这些一模一样的女孩从实验室放出来肯定会引起恐慌，就这么养着吃白饭？早就陷入疯癫状态的玉耀恐怕没这么好心
“所以你销毁了她们，艾妮娅暴走了？”
玉耀摇了摇头，表示那时确实动过这个念头，常年来的实验也没剩下太多资源去养着她们，但最后还是心软了
分发制服，展开象征性的训练，给了这些姐妹们一个光彩的虚名——潜伏于黑暗中的特殊部队暗夜之钟
之后就是一天前的赤城陨落之夜，暗夜之钟突然暴走，在城中大肆杀戮，玉耀迫不得已只好反击，但却被艾妮娅看在了眼里
对于艾妮娅而言，无论是什么理由，都没人可以从她身边夺走这些最宝贵的姐妹，所以玉耀为了防止她暴走，准备洗掉她的记忆
而就在玉耀新编写的人格即将占领艾妮娅原有意识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她那些负面情绪污染了新人格
之后，艾妮娅凭借这神孽网络的精神连接，带领着所有姐妹闯出了实验室，玉耀没法一边保护平民一边战斗，就尝试了和解
结果可想而知，艾妮娅无情地拒绝了玉耀和平相处的提议，让怒火吞噬了整个赤城
“我现在可算知道她为什么在听到‘和平’这个字眼时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了，你所做的一切根本没有和平可言！”
“她必须知道，她是唯一的‘神’，她的那些姐妹们都是为了她而死，这就是她的宿命，别无选择”
玉耀还是这么执迷不悟，甚至和夜吵了起来，这下，夜是真的真的生气了
“又是这一套...宿命？责任？必须要完成的使命？少骗人了，这根本就是你在为自己的无力无谋无能找借口！”
一下子，玉耀的眼神变得迷离，似乎回想起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把自己找了回来
“确实是这样，我甚至想把她当成女儿，但空...早就不在了....”
“空翎...我见过她了，她自称是守护世界的神”
听夜这么说，玉耀第一反应是空翎没死，可如果她没死，那自己看到的尸体是什么，空翎又什么不肯见她
“你没有认错人吗？”
玉耀倒不是觉得夜在骗她，当晚她也确实看到了结界外的人影，只是希望那人不是空翎，否则她做的一切不没有意义了
夜不认为千里眼的情报会出错，但还是描述了一下外貌，基本全对上了，玉耀一下子激动起来，当她问到空翎的去向时，夜只回答了四个字
“她消失了”
玉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神不能长时间呆在人界似乎也合情合理，不过既然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看玉耀一副想通了什么的样子，夜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没必要再劝说什么了，但还是提了一下
“我看得出来，她很爱你，她也绝对不想看到你为了她去做那种事，去把灾祸带给这个世界”
两人看似恢复了冷静，但也只是把绝望和悲伤藏到了内心深处，因为现在，必须看向未来，解决掉艾妮娅的问题
“对了，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你得想办法先去实验室一趟，虽然赤城不在了，但地下设施应该好完好无损，在那里，还留着洗人格的试剂，直接淋到她身上就好”
和艾妮娅正面对抗基本就是在找死，夜从一开始就打算和平解决，现在玉耀告诉她有洗人格的试剂，无疑是大幅降低了难度
既然现在艾妮娅的人格和新人格混在了一起，那只要把那个满脑子杀戮的新人格洗掉，那她不就不会危害世界了
但是夜依旧担心试剂是否会把艾妮娅的人格一起洗掉，玉耀也没给出个准确的回答
就算会连艾妮娅的人格一起洗掉，那也是得拿的，夜准备先用语言沟通，等到不得不战斗，自己被逼入绝境的时候再考虑是否使用
“我想起来了，我一直没问你，你是这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把我搬到这来的”
玉耀自己说的，艾妮娅中了天狐夜咬，理论上没法违背玉耀的命令，如果夜咬没失效，玉耀为什么不去控制住她，如果失效了，那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被艾菲诺保护的夜吃了那招神陨都重伤昏迷了，早就撤到几公里外的小唯也被波及，玉耀是这么熬过那次攻击还把夜救下来的
“艾妮娅她...放过了你，可能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做吧，至于我...”
玉耀又是一副说来话长的样子，夜短短叹了口气，不想在听她多说什么，缓缓走出了永恒之殿，而她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回了这个大地的永恒
大地失去了永恒就不会再产出元素之力，那些依赖元素之力活着的生物...
“会死很多人的吧，不过这样也好....”
现在的夜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有变强，而且远远不是极限，如果能等力量完全恢复，说不定真的能有一战之力，不过，夜已经等不及了
靠吸**气而生的白可以利用永恒代替精气，那么反过来，应该也能靠进食来补充永恒，艾菲诺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却没有实践过，现在，夜来替她实践了
夜尝试着吸收永恒之殿周围的精气，确实能补充永恒，但这个量对于她来说，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那干脆就不做了
“虽不及全盛...”
“夜，我们的未来就靠你了”
夜笑了几声，回头抓起了玉耀，她的表情从来没这么可怕过，像是被悲伤之海所淹没却又嗨到了极点
“失去了艾菲诺的夜是不完整的，残缺的夜，既是残夜，我要用我的方式拯救艾妮娅，随后净化这个世界”
玉耀尾巴全断了，气命已尽，她看出了残夜眼中的杀意，就闭上了眼，默默等待着死亡，净化世界从她开始也不错
过了一会儿，残夜并没有下手，她粗暴地丢下玉耀，缓缓升空，飞出了永恒之殿，只留下一句话
“杀你，是艾妮娅的事”
谁是正谁是邪，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正义，能够批判好坏的，从来只有强者，只有胜者。为了生存，所有人都别无选择，现实，就是充满了无奈和悲哀
赤城上方，残夜扫视着四周，除了漫天的尘土和焦黑的地表外，找不到任何人的踪迹。不过这也正常
艾妮娅靠着永恒就能活，但她那些复制体姐妹，和人类的区别不大，她们必然需要食物和水，这一片荒地显然没有这样的东西
赤城已经被炸平了，但那废墟中唯独有一个地方特别干净，是地下设施的入口，而现在被特意清理出了一条路，说明那群女孩应该就在下面呆着
残夜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走了进去，和地上的建筑不同，这里充满了科技感，而且特别干净，别说尸体，一点战斗过的痕迹都看不到
艾妮娅真的是从这个实验室里一路杀出去的吗，残夜不禁怀疑起来，而随着她越走越深，情况也越来越不对了
这地方出了鬼一样的安静，艾妮娅也没有出现，难道是出去找食物和水了？
不过，她们有神孽网络，即使这里现在只有复制体们，只要残夜被发现，那得知这个消息的艾妮娅很快就会回来的
“诺诺...这双千里眼，还是拜你所赐啊”
残夜的千里眼除了最常规的情报，其实只能做到识破谎言和预知未来，夜视能力也比艾菲诺的弱不少，更别说远视和透视，这对她就是一种折磨
残夜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强行发动了能力，她看到在设施深处的巨大房间里，一千多个相同的女孩紧挨在一起坐着，似乎是在等待着艾妮娅归来
原本的暗夜之钟肯定还有更多人，但在接受了赤城一战后又遭受了黑耀的洗礼后，只剩这一千多了
她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为什么一定要遭遇这种事情呢，是因为人类的欲望，只要有肮脏的人类存在，就会有黑暗，就会有伤痛
就在那间房旁边的实验室中，存放着一排装着黑色液体的小瓶子，那应该就是玉耀说的试剂了，可要去那边，就一定会被发现
即使获得了关于艾妮娅的情报，在没有艾菲诺的帮助下，一个人以非全盛状态迎战，几乎没有胜利的希望，不存在打趴下然后强行讲道理
“我想告诉你们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残酷”
残夜呢，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战斗，她干脆也不躲了，劲直走向了实验室，碰到不会开的门就直接强拆
看到残夜，女孩们纷纷站了起来，进入了站斗姿态，但不难看出她们心中的恐惧，黑耀所带来的恐惧
“冷静，我这次不是来和你们战斗的，我保证不会再伤害你们任何人”
就在残夜缓缓接近她们，准备将她们拥入怀中的时候，前方的空间突然扭曲，艾妮娅莫名其妙蹦了出来
“检测到极强生物信号，自动视为敌对目标”
残夜的外貌也没变化，只是自己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在结合艾妮娅一直在说的生物信号，残夜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艾妮娅认人靠的是千里眼情报以及玉耀所灌输的知识，而不是外貌特征，那某种意义上来说，和解的机会是不是更大了
“那个你去哪儿了，那个作为人类的你去哪儿了！”
残夜认为，如果是那个人类一样的艾妮娅，不会认不出她的，她真正想拯救的，也是那个作为人类的艾妮娅，而不是那个杀戮机器
“否定...艾妮娅..拒绝回答..问题”
还是一样的冰冷呢，残夜如此想到，不过到目前为止都在预料之中，也就是还有谈的余地
“为什么我们非得刀剑相向呢”
“否定，生命既是罪恶”
现在的艾妮娅多半是被负面情绪所污染的第二人格，但她的想法里除了毁灭世界，似乎还留存着对姐妹们的关爱，没有立刻开战恐怕也是防止波及到身后的姐妹
即使现在这幅身体的主人格不是艾妮娅，她也强迫着第二人格在无意识中保护她的姐妹，残夜也看到了这个突破口，继续尝试着说服艾妮娅
“如果我说我会保护你和你的姐妹们呢，从现在就可以开始”
这一次，残夜很明显地从艾妮娅眼中看到了一丝动摇，虽然不知道这悸动代表着什么，但至少她的想法没错
艾妮娅的一切做法都是为了暗夜之钟的姐妹们，保护姐妹不受伤害是目的，毁灭世界，清除一切生命体是手段
只要能够达成这个目的，艾妮娅应该不会介意换个手段，她沉默了许久，冷漠地回到
“人类伤害了艾妮娅的姐妹，她们的敌人，就是艾妮娅的敌人”
很好，在残夜不懈尝试中，艾妮娅渐渐开始像人类一样回答问题，这是感情出现的前兆
“我不是你的敌人，我不是说了，我会保护你们的”
艾妮娅依旧凶狠地盯着残夜，这让残夜很是心痛，不过不是因为艾妮娅不相信她，而是艾妮娅处在没法相信别人环境中
残夜伸出手，想像之前那样抚摸艾妮娅的头发，像之前那样将她拥入怀中，但却被躲开了，紧接着疑惑的眼神盯着残夜
“艾妮娅见过人类，人类皆是黑暗与罪恶的结合体，艾妮娅见到的人类都希望着她们的死”
“你想错了，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黑暗，虽然有人伤害了你们，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你们死，既然有人要伤害你们，自然也会有人想要保护你们，我就是来保护你们的”
艾妮娅的眼中少了几分凶狠，然后露出了相当悲伤的表情，那副，仿佛被世界所抛弃，已经不怀任何希望的表情
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人对艾妮娅伸出援助之手，说着要和解也是站在她的对立面所考虑的选项，而残夜，现在站到了艾妮娅这边
“在失去艾菲诺的时候，我也无比想杀了你，但我想明白了，仇恨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就算你所见到的是整个世界都否定你，我也会加倍努力创造一个肯定你的世界，不会有人在意你的身份，你有活下去的权利，你们都有”
仇恨蔓延仇恨，战争滋生战争，死亡只会带来更多的死亡，要打破这个循环就一定要有人做些什么
艾妮娅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她默默握紧了拳，咬牙切齿地说到
“个体名 艾菲诺 就在昨晚一人歼灭了暗夜之钟1174名成员”
那副惨状残夜也是亲眼所见，她不准备去辩解，也不祈求艾妮娅会这么简单就原谅她们，但至少，要道歉
“对此我很抱歉，我也不打算做任何辩解，我承认我们的罪过，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补偿你们的机会”
残夜啪的一下跪倒地上，给艾妮娅磕了个头，看到此情此景，艾妮娅也很疑惑
“你准备如何补偿？”
“我会为你所有死去的姐妹立下墓碑”
艾妮娅把双手放到了身后，那群女孩也纷纷放松了警惕，随即脱口而出
“立碑并没有实质性的意义，仅此是不够的”
“我也知道不够，只要你们不再对无辜的人发动攻击，我保证你们以后都过上食住无忧的生活”
艾妮娅沉默了一会儿，把夜拉了起来，露出了苦笑
“艾妮娅肯定你的提案”
“这还不是全部，我会重新改造这个世界，把那些贪婪愚蠢的人全部驱除，之后你们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你们开心的时候可以笑，悲伤的时候可以哭。你们可以一起结伴走遍整个世界，去看美丽的景色，你们可以分享在生活的酸甜苦辣，一起走向全新的未来”
艾妮娅虽然没有做出过多的反应，但对于暗夜之钟的那些女孩来说，这是致命的诱惑，她们本身就想过平静的生活，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们从一开始就是作为工具诞生，没有人关心她们的死活，更不会有人在乎她们的感受，而这份感情，通过神孽网络一分不差地传输到了艾妮娅的身上
“我用永恒之神的名义发誓，艾妮娅，我会保护你们不再受到任何伤害，直到世界的尽头...”
残夜说着说着就想起了自己曾经也对某个人说过类似的话，可她却没能实现，作为赎罪，她无比想就这样拯救艾妮娅
不过，艾妮娅也永远是艾妮娅，就算有艾菲诺一半的血，那也永远没法变成艾菲诺，就连替代品..不，没人可以替代她
艾妮娅或许也从未如此动摇过，她心中的观念似乎开始缓慢地崩塌，那些曾经作为人类的回忆也缓缓浮上了脑海，隐约间，她甚至发现自己的视线都模糊了…
残夜摸了摸艾妮娅的小脸颊，擦去了她的眼泪，但似乎这晶莹的液体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划下一道道痕迹
残夜缓缓向艾妮娅伸出手，将她抱入怀中，她从没想过自己能这么轻松就说服这冰冷的机械人格
“姐姐”
一个女声从背后传来，残夜转头望去，白还活着就是个奇迹了，她的样子居然还一点不狼狈
“你们是一伙的！你的话语只是为了欺骗艾妮娅，艾妮娅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艾妮娅在听到了白的声音，看到了白的身影后，她眼中那一丝挣扎的希望彻底消失了，明明在艰难的内心争斗中压制了机械人格，在痛苦挣扎下选择相信了面前的女子
艾菲诺在艾妮娅面前屠杀了这么多姐妹，她这都可以选择相信残夜，但为何在见到白后会有这样的反应
“你对她做过什么！”
还没等残夜问清楚情况，那冰冷的声音就再次响起，再次粉碎了残夜的希望
“检测到个体 灾祸之源，无条件歼灭指令启动，第三第四道限制破除”
“等等！我们没必要成为敌人！”
艾妮娅的身上再次开始聚集永恒，是神陨发动的前兆，在这里发动的话，她身后的姐妹肯定会被波及，这不是她的本意
残夜现在是心急如焚，可艾妮娅的脸上缓缓露出了血腥的诡笑，再次用冰冷的声音说到
“检测到感情中枢受到干扰，第五道限制破除，启用真理之璧”
一道巨大的墙壁穿过层层地面，硬生生砸在了艾妮娅身后，似乎是有意识的将她和自己的姐妹们隔开了
紧接着，第六道限制破除，艾妮娅装备了神威灵装，那漆黑的铠甲无疑吞噬了最后的希望之光
残夜极度不甘地用脚跺着地板，随后看向了杀意已决的艾妮娅，只不过这次，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冰冷的敌意
“艾妮娅，我们真的要走到现在这一步吗？已经没办法和平解决了吗？”
“否定，谈论和平者，皆视为虚伪之敌，无差别抹杀开始”
是啊，在新人格的支配下，她已经跌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希望
面对能让神陨落的攻击，残夜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似乎是想等着去见艾菲诺了，但白，她就像扑火的飞蛾，直接迎了上去
白在撞上那毁天灭地的攻击后不但没事，还将那股超强的能量返还了过去，神陨在接触到艾妮娅身后的真理之璧后引发了剧烈的爆炸，直接将周围十几公里夷为平地
艾妮娅自身强大的身体素质加上神威灵装的保护，自然是没多大事，但她惊讶地发现身后的真理之璧竟然破碎了
真理之璧一旦损坏，神陨四溢的能量完全足以毁掉肉眼可见的一切，那些身体柔弱的女孩，只要稍微蹭到一点，就必死无疑
但是，真理之璧可以排在神陨之后的限制，这说明它足以当下神陨的冲击，又怎么可能就这样被击穿了
在尘埃与硝烟中，艾妮娅看不清任何东西，也听不到任何东西，女孩们的气息，残夜的气息，似乎也已经捕捉不到了…
所有人，都死了吗？硝烟和尘埃开始慢慢褪去，艾妮娅向身后迷茫地伸出了手，她无比害怕自己会看到一地残缺不齐的尸体，害怕姐妹们葬身在她自己的攻击中
当迷雾彻底消散的一刻，艾妮娅的娇躯僵住了，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前方
在女孩们的周围，在残夜的周围，在白的周围，都出现了一道谈蓝色的屏障，替她们隔绝了外界的风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