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行,两人满头大汗,沿着慢吞吞的马车轱辘印。
直到蹲在一棵灌木丛后面。
灰衣修士拍了拍身旁之人的肩膀。
“前面就是那家客栈了,小子,还真让你说准了。”
一旁的修士嘿嘿一笑。
“这都是您教的啊。”
灰衣修士不以为然。
“呸,给你点颜色,马屁还拍上来了。”
这时,马车直直地行驶着,驾着车的蓝衣管家,头垂着一动不动。
行驶的轨迹看似要在客栈跟前停住。
突然马车上的人惊醒,抬头握紧缰绳,来了个七十度急转,差些直直撞进那家客栈。
灰衣修士眉头皱了起来。
“不是去客栈?”
身旁的男修士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那她们一定是要出远门了,太好了,只要离开六阁的势力范围,我们就能...”
忽然,灰衣修士打住了他,
因为此时,马车背对着他们,要走远了...
“李诗依要离开六阁!你快去,快通知李严大哥。”
他一边急着说道,目光一边继续追随那辆马车。
身旁的修士闻言,立刻起身快速奔行去往某个所在...
......
小茶馆外。
天色渐暗,一些喝完茶水的人,接连走出茶棚,在茶馆中,一条大长桌上,还有两名男子在坐着谈论。
“月儿怎么样了?”
白衣大褂的男子低声问。
桌对面坐着的人谨慎地开口道:“回少爷,小姐整日郁郁寡欢,餐多食少,而且...”
问话的男子正是李严,从小倾慕李月。
虽然都在同一个家族,有些血缘关系,不过这点血缘也过了五六代。
李严瞪了一眼。
“继续说!”
对面的男子如实道来。
“李月小姐本来报选和青云阁实力差不多的幽圣谷,被拒了!”
李严被惊住,“什么?”
幽圣谷是白岚城附近有名的大宗门,多少家族弟子为之奋斗日日夜夜。
这一败,就是代表着从此失之交臂,也怪不得月儿现在会整天这样。
如果当时没有败给李诗依,这一切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月儿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李严忽然悲极而苦,“哈哈,哈哈...你们这群废物!”
“我才离开家族几天你们都保护不了月儿,要你们有什么用!”
他怒道。
茶桌对面的男子不卑不吭,面色极其不好看。
但他认为,也只有眼前的大少爷李严才认为李月有多么多么好。
在其它家族弟子眼里,李月变成这样都是她自己惹得。
刁蛮,沾沾自喜,小心眼...
这些都是刻在她骨子里改不了的小毛病。
如今落成这样只是自找。
忽然,李严话锋一转,怒道:“当初家族会武场上,你们为什么不上去拦住李诗依!”
男子回忆起说道:“有大长老在下面,谁敢上去扰乱大会规则。”
想了想,李严知道些原委自语着:“大长老?我看他现在病怏怏的模样,应该是活不久了!可我的月儿...”
“严大哥,会变好的,只是时间问题...”
李严眼神无采,面色愁闷。
十几年前,他与李月就是两小无猜,月儿妹妹只是顽皮了些,他觉得倒还不至于那样不讲理。
“会变好?两年...五年,又或是多少时间?”
听着这话里带着执拗,那男子没再说话...
李严焦虑自言着:“怎么治愈我的月儿妹妹,怎么才能让我的月儿妹妹变得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
桌旁的男子说道:“这一切都是那个李诗依害的!只要杀了她,月儿姐姐就会好起来。”
听此意,李严微微有些失出神。
他也知道,但是李诗依自从在家族会武击败月儿妹妹后就被青云阁选中了。
听说还加入了六阁,阁主是一位金丹巅峰期的修士,还是个四品炼丹师。
以后的李诗依,必然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而月儿见了她只能低头,永远抬不起头。
都是在一个家族,今后两人就算各入山门,也会低头不见抬头见。
不能让李诗依一点点在六阁强盛,打断她的脚步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李严心里暗暗做下决定。
“只是,单单那样做还不够...”
接着他又道:“其实,我前几日就已经派了两人去寻她踪迹了,只是迟迟等不到时机。”
看了看外面深蓝的发黑的天空。
李严有些焦躁了。
“说好今天到这来汇报消息,怎么还不来?”
他小声说着。
......
李严躺靠在椅子上。
茶棚外透来的光亮彻底没了。
此刻,一个声音响起...
“李大哥!”
长桌上,李严转头看去,门外跑来一名家族弟子。
“怎么现在才来?”
进来的弟子先是灌了口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大哥,我已经探查到,李诗依坐着马车准备离开青云阁。”
李严提起神来,问道:“有没有其它人?”
“有,总共五人。”
“五人?其它人都是谁?有没有六阁主?”
手拿茶杯的弟子回道:“六阁主可是会御空飞行,不会有六阁主,我们仔细看了,只有她的小侍女,管家,还有两个青云阁的杂役弟子!”
李严又问,“那个家伙呢?”
追踪的弟子知道他问的是另一名名灰衣弟子。
“一直在看着!”
李严面容露出喜色。
现在李诗依孤身一人,她还是筑基中期的修为。
大长老病症缠身,也没人能管得了。
此时动手再好不过。
以后她要是在六阁成长起来。
当她站在李家所有天骄头上时,今后嫡系一脉一定会趁势起来。
整个旁系一脉的长老,建立起的优势,也会失去作用。
李月也会在她日益强大下留下心魔。
现在让她消失再好不过。
只有把李诗依杀了,李月的心魔才能消除。
一念至此,李严眉头舒展了开来,急忙道:“走,你们俩跟我去准备东西。”
还没坐一会,那名追踪的弟子只好又跟着离开。
另一人也起身离去...
随着最后的三个客人走了,茶棚内变得空无一人。
看那几个人终于走了,店老板慢悠悠的走去,把桌上的所有东西给收拾了一遭。
“真是奇怪,喝一次茶能喝两个时辰!”
又跑去匆匆关上了门。
随之,这条街上最后一家亮着的店也打了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