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总长是一定要有三分疯狂的气质,不怕他偏,偏到极点也就是正了。——蒋百里将军
张泽大军兵出潼关,往着崤山、渑池而去的时候,另一支军队也在赶往洛阳,不过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
七日前,张府后院,参军本部。
后院人来人往,参军们和各个机要人员异常忙碌,巨大的沙盘上,山川河流、雄关栈道,清楚的展现在刘琪眼中。
而这上面,遍布红蓝双方的旗帜,这代表着双方的军队,此刻在黄河两岸,蓝方旗帜最为集中。
红方旗帜则较为分散,只集中在潼关一线,其他红方旗帜则散落在各个州郡。
“总参军,根据最新的沙盘推演,如果大人走潼关过崤山,敌军有七成的把握,会在崤山、渑池一线设下埋伏,我们的推算是,他们会设置七千到一万人的兵力,来对付东川军。”副总参军周通说道。
“不出所料,当然了,他们要有这个想法,这个埋伏才会奏效,但愿他们的谋士不傻,我想他乌日图,应该不会连个狗头军师都没有吧?。”刘琪笑到。
参军本部里,大家都笑了,欢快的氛围弥漫开来。
刘琪抬手止住了笑声,“让西川军军长刘裕,副军长王晙过来一趟。”
“诺!”一个通讯兵抱拳接令,向着西川军驻地而去。
不多时,刘裕和王晙到达了参军本部。
“我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们两个。”刘琪看着两人说道。
“总参军请讲,我等必竭力完成!”两人抱拳说道。
“我可还没说呢。”刘琪笑了笑,“你们领西川军一旅步兵,走兰田,出武关,直入荥阳,给我迂回到敌人后方去,你等可明白。”
“诺!”只带三千人?刘裕、王晙只是一愣,立即抱拳,接了军令。
虽然有疑惑,但是他们已经养成了习惯,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在这一路上,你们还有一个任务。”刘琪拿出来虎符,并且一口气拿出了三个。
这东西是大梁的调兵凭证,其中一半交给节度使,另一半由皇帝保存。
并且从来都是专符专用,一地一符,绝不可能用一个兵符,同时调动两个地方的军队。
只有两个虎符同时合并使用,持符者即获得调兵遣将权。
看着两人惊讶的样子,刘琪说道:“这是沿路三个节度使的调兵虎符,你们一路集中兵力,到了荥阳,兵力恐怕就达一万余人了。”
两人眼前一亮,如此便可以和大人合兵一处了!
“到了荥阳,你等按兵不动,不管东川军如何,你等不可援救,挖沟筑垒进行防守,并且时刻注意北岸的卢子俊大军。”
“我等明白。”
看了两人的样子,分明是对张泽担心,于是也不解释,刘琪只是说道。
“咱家大人的能力,你们还担心么?他可是军神,他对战场的把控,连我都自愧不如,他是为战场而生的,你等不用担心。”
“我等明白了,谢总参军解惑。”
刘琪看着两人离去,不禁想起来张泽,自己的这个哥哥,对战场有着天生的把控力。
他可以在复杂的战场上,快速的找到敌军的薄弱点,并给与致命一击。
在和吐蕃对战的战场上,将士们经常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一个白袍将军,在双方纠缠之际,带领着三千骑兵,如同利剑一般,刺向敌人兵力薄弱之处。
如果说这是个人对战场的把控,那么他创立的战场指挥机制,便更让刘琪惊叹。
在军、师、旅一级,张泽采用唢呐、旗语来传达军令。
唢呐,这种由大食经过西域传入大梁的乐器,发音开朗豪放,高亢嘹亮,似乎就是为了战场而生。
而在旅级以下,便是采用声音尖锐的铜哨传达军令,用于军阵变换等指令的传达。
在此之前军中采用的,是战鼓和钲(鸣金收兵的金),只用于进军和退兵。(《荀子·议兵》:“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
而剑南道的军队,却可以通过唢呐、木哨和旗语,完成更加细致的作战任务,以应对战场局势的变化。
吐蕃人或许对此深有感触,即使战场出现劣势,剑南道的军队也能从容应对,将胜利的天平向自己倾斜。
当张泽的东川军逼近渑池、崤山一带,把乌日图大军的目光都吸引过去时。
刘裕等人的西川军,一路集结兵力,犹如一记右勾拳,神不知鬼不觉的逼近了洛阳。
“军长,你看!”西川军参军薛瑶(字子琼)指着前面道,刘裕抬眼望去。心里登时一紧。
“这帮畜生,快,去看看村子里,还有乡民幸存么!”刘裕急道。
眼前的村庄已经变成了废墟,他们又来晚了一步,虽然他们的战略目标,是隐蔽行军。
但看到眼前的惨像,他却希望能与这伙敌兵交锋,若是遇上,他定然不让他们好过。
“他们应该走了很久了,这个村子,恐怕和之前的村子一样,没有活人了。”薛瑶咬着牙道。
“不能让乡亲们的尸体就这样放着,大人说了,咱的军饷,是百姓给的,虽然这里的百姓不是剑南道的,但也是大梁的百姓,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刘裕握了握自己佩剑剑柄,他恨不得现在就去宰了那乌日图。
“军长,村里有个孩子,被藏在柜子里,这支掠粮队应该是怕误了集合时间,没有仔细搜索,也没来得及放火。”
山鬼营(注:每个军都特设山鬼斥候营,用于侦查,剑南道编制中,营为特设单位,比如军、师、旅长的警卫营)营长,抱着一个女童,来到刘裕面前。
“她的情况如何?”刘裕问到。
“军中医士说了,她只是在柜子里待得太久,人晕了,医士施过了针,说没什么大碍,让她休息一会就好了。”
听到营长的话,刘裕脸色好多了,他接过士兵怀中的女童,女童的脸上被抹的黑漆漆的。
“她的父母呢?”刘裕问到。
“回军长,他的父母都遇害了,她的母亲是陇右军的袍泽。”
营长将一个刻着陇右军秦玉娘军牌,拿到了刘裕面前,刘裕将女童交给薛瑶,接过士兵手里的军牌。
“这是咱们的袍泽兄弟,她的墓不能没有墓碑。”刘裕看着军牌,抬头看向营长。
“没有埋在乱葬坑,弟兄们都为她安顿好了。”山鬼营营长抱拳说道。
“继续向前侦查,此等手足之仇,吾等必报!”刘裕命令到。
“诺!”山鬼营营长抱拳转身离开。
刘裕跨上马背,再看了一眼身后村庄,曾经这里有着百姓的欢声笑语,现在都没有,卢子俊要用脑袋为此负责。
“全军,开拔!”
“诺!”
让我们将目光重新看向崤山以北,阿史那思摩和乌兰日娃,以及八千伏兵,已经等待张泽许久了。
“那汉人军将,他到底来不来,不会是个怂包软蛋,怕了吧?”阿史那思摩嘀咕道。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乌兰日娃冷声道。
阿史那思摩撇了撇嘴,闭嘴不在言语,乌兰日娃是乌日图最信任的偏将,要是她回去告状,自己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八千伏兵,早就暴露了,东川军山鬼营的斥候们,已经将他们探得明明白白。
而这样眼皮子底下的侦查活动,阿史那思摩的部队,竟然无人发现,只能说山鬼营的斥候们,过于优秀了。
但这种优秀,是山鬼营斥候谨记自己的责任,就是胡人在自己埋伏的地方撒尿拉屎,斥候们也不曾动过一分。
而在山鬼营里,不仅有男兵,也有女兵,她们用自己尊严,换回了可以决定战争胜负的情报。
东川军中军大营。
“若是我军有备而去,敌人定然不战而走,元帅、军长,参军团的意见是,我军既然已经得到情报,不如将计就计。”
张泽面前,一个女参长指着面前的简易沙盘,向一众军将解说道。
杜晗(字如晦)和她元帅参军团是刘琪派遣过来的,目的是为张泽作军情分析。
“那你的意思是?”张泽抬头看向她。
“元帅,我等不如将计就计,以行军队形过去,他们本就是为了伏击我等。”杜晗说道。
“杜如晦,你的计划有风险。”张泽说道。
“回禀元帅,虽有风险,但是可以控制,我军的通讯体制,以及军纪规矩,可以减少因为突袭而受到的损失。”杜晗回答道。
“况且,我军每次行动都会告知将兵,即使是断后,也不欺骗军将,换做其他地方的军将,可能早就哗变了。”杜晗看向张泽。
“这是因为,我军中之人,身死有恤,家人免税,官府照顾,军士皆为乡民爱戴,所以即使是绝命的任务,他们也愿完成,因为他们的身后事,大人都为他们准备妥善了。”杜晗说道。
“元帅,此计若是其他军队,我断不会使用,只有我剑南道军队,才能实施这样的军策。”杜晗抱拳说道。
“不愧是刘子瑜手下的人,你说服了我。”张泽的眼里充满赞扬。
“将命令发下去,要求严格执行命令,没有命令,不得进行防御,不得表现防备!”张泽命令道。
“诺!”
通讯营长接令,快速让手下人将帅令下发到全军,使全军将士通晓。
杜晗回到参军团,看向房玉声(字玄玲),她是参军副长,“玄玲,你的计策被元帅采纳了。”
“如晦,我只是谋划,这计策虽是我和参军们想出的,但我自己却没什么把握,若不是你的决断,并说服了元帅,它可就要付诸东流了。”
房玉声叹气道,她谋划有余而决断不足。
杜晗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这个人,谋划上不行,但是能看的出计策得失,所以能决断,所以你和我啊,离了谁都不行,你谋我断,这才能成大事!”
“你啊你,等会儿就是大战了,你可得保护好自己,可别死了,那我可就缺自己另一半了!”
听到房玉声的话,杜晗笑了笑:“玄玲你就放心吧,此役我军定会赢得轻松。”
“但愿如此吧!”房玉声说道。
大军再次开拔,战争的猎犬,已经寻味而至了。
PS:这本书不是后宫文,出现这么多女角色的原因,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女性因为血脉的原因,承担了更多的社会责任,这或许不是一本轻小说,但应该是一本女性小说。
在这个世界女性的尊严和权利,不是男性给与的,而是她们自己取得的,用什么?不是美貌和柔弱,也不是侍君美色,而是铁与血。
你可以看到女性在边疆为将为兵,戍守边疆,可以看到女性在商路上,饱受风霜洗礼,可以看到女性为官,明镜高悬,福泽一方。
这些出现的女性角色们,她们独立的角色,不是任何人的附庸,或者有一天我能让你们记住,这本小说里的那个平行世界,那些英姿飒爽的女性们。
刚毅,勇敢,进取,大气,这样的词,并非只为男人而设,女性并就应该温柔、听话,在这个世界,丈夫会为他的妻子骄傲,那应该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
PS:此前少帝的名字出错,已经提交修改,如果各位发现哪里错了,提醒我一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