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斯刚准备重新戴起礼帽,在听到老尼尔的话后,动作稍微顿了顿。
随后,福克斯用一种沙哑低沉的嗓音回应道:“我没事的,尼尔。谢谢你的关心。谢谢。”
“这不过是一种很正常的担忧,尼尔。我只是想尽可能的去挽救我的过失。”
“我只是想尽可能的弥补。” 福克斯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低落。
没等老尼尔作出回应,福克斯转身将地板上的暗门用力拉开,露出一条深邃幽暗的石质楼梯。礼帽扶正,理齐灰色大衣的衣襟。提起自己的手杖,准备向下走去。
“福克斯·克莱夫!”老尼尔突然叫住他,沉默了会儿后。叹了口气,神情复杂的说道:“你跟你的父母真的很像。真的。”
像是回忆到什么美好的事情,老尼尔的脸上闪过一抹笑容,但他的神情很快又落寞了下去。
紧接着老尼尔语气接近恳求道:“别勉强自己,福克斯。”
“我们既是守护者,但又是一群可怜的凡人。”
福克斯吸了一口气,又从鼻孔中呼出来。哑然失笑道:“尼尔,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敏感起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向你保证。”
“好了,我该去值班了。尼尔,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说完后,福克斯拿起桌上一盏熄灭的煤油灯和一盒火柴。
刺啦一声,煤油灯被点燃了。
煤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灯罩的表面灰蒙蒙的。
“看来要找个时间清洗一下了。”福克斯将煤油灯提到自己的眼前,瞄了几眼后,下意识的说道。
“其实我们可以找教会报销一下,顺带还能换个新的。”老尼尔故作轻松愉快的说道。
福克斯听到这话后,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原本还有些严肃凝重的氛围也缓和了下来。
挥了挥手,福克斯向老尼尔暂时告别后,沿着楼梯小心的走进地道里。
看着福克斯逐渐消失在地道里,老尼尔无声的低语道:“福克斯,抱歉了,我答应过你的父母,我得遵守承诺。”
手提着煤油灯福克斯,在黑暗的地道里小心的前进着,灰蒙蒙的灯光,勉强照亮了一小片黑暗。穿过黑暗的地道,又是一个楼梯。
沿着它往上走,在一扇铁门前。福克斯停下来自己的脚步,用力的推动着铁门,一束有些刺眼的灯光照了进来,刺破了地道中的黑暗。
下意识的,福克斯伸出手遮挡住强光,透过指尖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但这让刚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福克斯,嘴里忍不住抱怨道:“我早就提议过,这里的灯不用弄太亮。而那些家伙总是这样,听不见其他人的意见。”
低着头,眯了眯眼睛。等适应光亮强度后,福克斯重新抬起头。
这里是一处有些狭小的房间,房间内摆着各种杂物,一些壁画,有些破旧的衣服。但这里收拾的很干净,反而一点也不像杂物间。
随意将门掩好,阔步走出杂物间。
门外便是一段楼梯,紧靠着灰色的墙壁。墙壁上嵌着含蓄典雅的煤气灯,温和稳定的光芒,在黑暗中散发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静谧的环境让福克斯原本有些絮乱的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呼吸,沿着楼梯稳步的走了上去。
“这是什么?”一个熟悉的女声,从里面传到了门外。
“好像是主教给福克斯的,你别乱动。”另一个沙哑的男声也跟着传了出来。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福克斯像往常一样,带着微笑推开了门。
………
唔,肚子有些不舒服。
还是不应该黑麦面包就凉水的。
罗莎琳德捂着肚子,有些痛苦的蜷缩在床上。虚幻的梦境中夹杂着真实的胃痛,让罗莎琳德不停的翻动着身体。
翻身的动静惊扰到了身旁的贝拉,还处在睡梦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的问道:“姐姐,怎么了。”
“唔,没事。有些肚子疼,我去上个卫生间。”罗莎琳德迷迷糊糊的回应着贝拉。
罗莎琳德双手支撑着床身,慢慢的从被子中爬出来。右手扶着墙壁,左手捂着肚子,借着窗外模糊的月光,摸索着向门口走去。
惨白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映在房间的地板上。夜晚中的空气中带着寒意,黑暗的走廊寂静无声,这让罗莎琳德稍微清醒了一些。
卫生间在走廊的尽头处,她们的房间在倒数第二个。而布鲁斯·格林先生的房间在倒数第一个,紧靠着卫生间。
原本很短的走廊,身体上的胃痛却让罗莎琳德感觉这段路程十分遥远,不禁加快自己的脚步。
原本缓慢的吱呀声逐渐加快,可下一秒,砰的一声。罗莎琳德便撞到一扇木门上,疼痛让罗莎琳德瞬间清醒过来。
刚才还感觉在不远处的卫生间,现在便出现在了眼前。
在晃了晃脑袋后,罗莎琳德随后便在木门上摸索了起来。推开木门,卫生间里散发出那股独特的气味。
罗莎琳德下意识间捂住口鼻,将头转朝另一边,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进去的瞬间,肚子里的酸水便一下子涌到了嘴边,这气味,跟外面公共卫生间差不多。
不,甚至还要差!
从卫生间出来之后,罗莎琳德还是有些反胃,但依然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声响。
扶着墙壁,在越过倒数第一扇门后,罗莎琳德便回到了房间内。
小心的爬到了床上,被窝里已经变得冰冷起来。
寒冷驱使罗莎琳德下意识间向周围寻找着温暖,右手在被子里蜿蜒曲折着摸索着,直到伸出被子的外面。
一丝凉意触碰了指尖。
贝拉呢?
笃笃。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姐姐,快开门。”贝拉急促的声音从门外传了出来。
惊愕之余,罗莎琳德的背上的寒毛耸起。
贝拉怎么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