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和风很凉爽,尤其是在盛夏将至的现在,自然风的舒爽可谓是难得的享受。第六区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或许就是因鲜有人到访而保存完好的绿化带一片。勋没事便会靠着窗户,享受着这一切,一站就是“尽可能多”的小时……澈终于找到了比自己“更能发呆”的人了。
“勋,还有寒……最近经常见到呢。”
换成以往,由于事务缠身,那两人就连留下来喝口水的时间都要挤,更别提什么像现在这样——用苏唯因的话来说就是“陪文盲读书”(监督寒的理论复习)。
“嗯……怎么说呢,我把那里的职务辞退了。无官一身轻嘛,哈哈。”
“哎!为什么?”
“哎~为什么~”小云俏皮地学着澈说,不过带着耳机的她似乎没听见勋说了什么……
“和大家在一起肯定比较有意思啊~”勋那招牌的暖心微笑,足以迷倒不知多少青心荡漾的少女,只是显然澈既没听懂勋的话,也没对这笑容感冒——
“有……意思……”回想了一下勋刚才的动作……
保持着笔尾触着樱唇的姿态,澈开启了日常的“发呆模式”……勋甚至能看见她头上不断冒出的大泡泡……
“呃……那个……我的意思是……”但是很少有东西能把澈从这个状态唤醒。
“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总感觉好厉害!阿澈好像又开始神游咯!”大概是切歌的间隙让小云听见了什么。
“哈哈……”勋也是汗颜……不过,至少能说明自己组的女孩子都有吉祥物的水准了——个个都极具特色。
…………
……
“嘿嘿……嘿嘿嘿……”寒竟然逆了天地没有倒头大睡,相反,不知道捧着什么在读的他不时傻笑出声,也不知道究竟什么神奇的东西能吸引他到这种程度。
“……”见到这一幕,苏唯因有点傻眼……“流炎啊……你到底拿了什么东西给他看……”
“呃……唐诗宋词大全集。”
“啥!!?”差点没把桌子掀了,幸好周围投来的鄙视的目光让他稍微清醒一点。“对不起啊!对不起……”尴尬地一边赔不是一边回位。“他要是对文学的东西感了兴趣那世界就崩溃啦!(小声)”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是看他搞得高数我不太懂,而且他应付那玩意也得心应手,我教他不了啦。眼看理论知识他没了问题,我就教他点别的不。”
“高高高高等数学……”颤巍巍地瞟一眼正在呵呵傻笑的寒,“这……这家伙简直是自杀祖宗啊……然而他居然应付下来了!”
“这有什么……不信你看他模拟考核的成绩,相当高了,就差补点语文素养了!”
“哎哎没用没用,素养什么的,你真的指望他!”
见到两人不断小声嘀咕着什么,自己却一个字也听不清,筱有些不高兴地鼓起脸颊,“你们……在说什么啊?”
苏唯因突然转过来以每秒十下的速度拍着手一席饶舌:“你说流炎这家伙想给那边坐着的某个没智商的粗人补那啥那啥文学素养这种事情我除了说这是对牛弹琴对着扶不上墙的烂泥一顿噼里啪啦的搅和意思是一样的之外我还能再吐槽什么??”起码拍了五十下手……
筱费了好一会功夫才搞清楚他想表达什么,“我觉得流炎说的没错啊,有什么不可以的……这种东西都是循序渐进的咯!”
“噗……你们俩……我不想争辩了,不信你亲自检验一下?”
“喂,寒!”流炎自然不信邪,
“干啥?”抬起头来也是笑呵呵地,
“你笑的这么开心有什么收获没有啊?”
“收获倒是有,你看这些古人还是挺会玩的,写的‘那些事情’毫无忌讳啊~”怎么看怎么觉得笑得怪怪的,
“什……什么东西?”猛然窜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看啊……这个——日照香炉生紫烟……蓝田日暖玉生烟……锄禾日当午……白鹭上青天……但以刘日薄夕山……甲光向日金鳞开……哈哈……逗死我了!哈哈……”专门的断句……专门强调那个“关键字”。
“这有什么好逗得咯?流炎呐,他说的是什么意——”
流炎……苏唯因……
两人以几乎石化的状态面无表情地对视着……十秒后,流炎嘭一下倒在桌上不省人事……倒前挣扎着说了几个字。
“怎……怎么了?流炎!”筱看着流炎明显是被气晕的。
“呃……”苏唯因忍着吐血的冲动,“他说……朽木不可雕也……”
…………
……
墙上的壁钟不识时务地按秒咔嚓着,整个房间被它的聒噪嘈杂着。
“……”明亮的绀紫让色泽单调的房间稍微多了一点慰藉,然而引人注目的东西是欧雷加足以写在脸上任何角落的那份疑惑。
已经不知道是这段时间的第多少次陷入这样的回忆,可以说莫名其妙,因为自己从未有过去阐明那段历史的想法。可偏偏一遍遍的放映自己却没想过要回避,每一次都是全数阅完……
深刻的……那场战斗……
……
城市的天空倾泻着暴雨……冲刷着这座城市的每一角,每一道新伤旧痕……无法掩盖的烟尘暗示了正发生在这里的激战……
“嘶……”扭曲着脸庞,拔出腰间卡住的金属残片,瞬间,喷溅的腥红便染尽身边的积雨,可是那只手的主人似乎毫不在意。
雨水洗刷着的,正是欧雷加,只是和现在比起,多了几分暴戾,少了沉稳……在他周围,横着数具不知生死的人体,插在他们身上的金属片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量。此时的他眼中凶光毕露,恶狠狠地瞪着空中的人——
浑身是血痕,伤势必定是重于欧雷加,而那道人影却如同战神般伫立空中,八对闪着杀气的金属之翼仿佛他天生的一部分,眼中除了坚定的信念再也分不出半点杂质。
“不愧是第五座雕像,竟然只被击中一发,连要害也没中吗……”俯瞰身下,如同审判的天使。
“哼……少得意……能追进我的镜中算你本事……可强弩之末,你还有多少能耐?”冷笑道。
“没想到……十雕像之战斗力如此强大,法米利尔可真瞧得起鄙人,竟然一来就是五个吗……”
“闭嘴……你可没有资格提到第一座的名讳!”
“愚蠢啊……”
“你说什么!”隐隐有着被激怒的趋势。
“毫无意义的愚昧的忠诚……”
欧雷加不怒反笑,“死到临头还嘴硬?”
空中之人不再发言……突然抬起手掌——暗金色的光芒涌动,原本死寂的周围的金属忽然之间暴动起来,闪电般向着孤身一人的欧雷加铺过去!
(又来这招?)欧雷加咧嘴一笑,“雕虫小技……”手掌一翻,正十二面体浮现手中,猛的握拳,向着两手相对的方向扑去——
周围的空间以肉眼难以察觉的幅度弯折了一下,本该全数进攻欧雷加的所有金属片在其周身的一个距离之内离奇消失!欧雷加阴沉一笑,只见在空中的人周围不知何时涌现出不可能出现的消失掉的金属碎片!
“自己尝尝吧……”
可是那人连看都不看,铁翼挥舞之刹便飞空而去。
“…切…”竟然能在自己出招的瞬间看破吗?欧雷加不屑啐了一口,双臂用力一挥——
那人正在迫近的上空突然浮现出裂缝数十道,几乎要将其包围。可是从面相上看来,他非但没有半点惊慌,反倒是抿嘴一笑——铁翼骤然爆裂成无数锋利的尖刺,向着裂缝的空隙处飞去,而自己像是一枚炮弹砸落地上。
(竟然舍得用自己凝结的金属翅膀爆炸来冲击我的绞杀!而且……顺便反向探测到我的心痕!)欧雷加的脸上终于印上惊讶,然而根本给他时间思考,从坠地的烟尘中爆射出一道人影——
(好快……)来不及发动镜面转移,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心痕完全展开!”
只可惜那手持寒光凛然的长枪的对手比他想象中更快一步,来不及完全展开,便已交火。没有成型的心墙勉强延迟了一下锋刃便溃散开来,若非欧雷加闪避及时,就不只是在胸前留下一道血痕那么简单的事情……
(借助了金属引力吗……这感觉……不好!)
哗啦……
镜子破碎的清脆声响彻战场,一支简直是穿越过来的金属矛击碎一面“镜面”之后落地,连同欧雷加一起消失的,还有矛的前部分。
“哈……哈……”大口喘着气,肩膀上早已被染红,尖锐的锋刃戳穿了他的肩膀。一片光怪陆离的空间,欧雷加出现在此处。
“不仅根据心痕的波动找到了次元之壁的空洞……而且利用反追踪发起奇袭……那家伙……真的不一般……”若不是及时察觉到,这东西刺穿的可就不是肩膀而是胸口了。
“不过……似乎让我发现什么破绽了呢……现在出去反扑的话……一定会被他……不过,也只有这个机会,击败他……”
……
雨水继续流淌过那没有神色因为战斗而有些可怖的面孔,眼光左右环视,手中长枪依旧。并没有因为对手的“消失”感到意外。
“真不愧棱镜之威名呢……”突然冷笑道,就在同一瞬间,一面镜悄然在其背后生成,接着就是如同名猛兽一样扑出来的——
“……欧雷加啊!”转身,长枪横扫……这一次轮到他面露不安——欧雷加开启的镜面正好缺了腰部的那一段,横扫过去什么也没碰到!
“……”一脚蹬开铁枪,然而枪身忽然变得布满尖刺,将欧雷加的腿刺得血溅四射,不过……这点伤,算是欧雷加预料到的数种反击中最轻的一种而已。
右手一划,清脆的破裂声传入耳中——欧那一击打破了心痕之壁,两个互不相让的心痕剧烈冲突起来……也就是说,现在不管是谁都不能再从远处发动能力!
“你……”这样做的代价,便是侵入方的暂时失去力量,显然欧雷加堪称疯狂的举动也是那人未曾预料。
“相位碎裂……!”凝聚了几乎所有力量的左手狠狠斩下……应声,持握着武器的彼人的右臂被连根斩下,切口出竟然出现的是一种方块而非血肉。
(成功了吗……)
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