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刚开始,解行舟就打电话邀请我去参加他的生日会。我有些怯场,表示自己不太喜欢参加聚会时,他坚定地说,“你是我的好朋友,你不来我这个生日还有什么意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只好答应了下来,刚准备问他能不能带盛夏一起去,他就率先开了口,“让盛夏也来。”我立刻美滋滋地答应了。
于是第二天,我和盛夏提着各自准备的小礼物登门了。
我和盛夏上学时经过宁溪路无数次,却从来没有进过这里的小区,更没有见过像解行舟家那样的复式楼房。我们俩兴奋地站在客厅中央的大吊灯下来回张望,感觉自己像走进了电视。
有几个家境好的女同学聚在一起偷偷地嘲笑我们,可我毫不在意,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我和盛夏站在一起,就好像充满了勇气。
聚会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内容,无非就是大家围在一起唱唱歌,吃吃蛋糕,再聊聊天。这些节目对于我和盛夏的吸引力,还不如解行舟家厕所铺得地中海风格的地板。
于是我们吃完蛋糕就想离开了。跟解行舟告别的时候,盛夏失望地说,“有钱人过生日怎么这么无聊啊。”
“那你说不无聊的生日应该怎么过?”解行舟不耻下问。
盛夏突然诡笑了一声,“要不要现在就去体验一下?”
那天,我们把解行舟带到了龙门区。盛夏对此很有成就感,认为自己忽悠人的本领越来越高了,有钱人家的小孩都能随便骗来。
那天她像一个老大,带着我和解行舟两个小弟浩浩荡荡地冲进了街口那家破旧的电玩城。然后她把解行舟身上的钱全搜了出来,兑换成了游戏币,拉着他玩了半天,终于把角落那台游戏机的最高纪录给打破了。
屏幕显示成功时,他们俩激动得几乎快要热泪盈眶了。
从电玩城出来,盛夏同学嘚瑟得快上天了。要知道,这个记录她已经挑战了半年之久,只要兜里一有钱,立马就兑换成游戏币,咔咔地往游戏机里投,半点都不带心疼的。
不过,乐极生悲这个成语真是凝结了先人们的经验和智慧,上一秒还在得意的人,下一秒就在雪地里跌了一跤。
我和解行舟幸灾乐祸的时候,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一大把雪丢向我们,成功地吹响了一场雪仗的号角。
不过半小时,盛夏的衣服就湿了一大片,解行舟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了下来,递给了她,无奈地说,“休战,我们认输还不行吗?”
盛夏披着解行舟大大的外套,叉着腰站在雪地里大笑。地面上的积雪闪耀着荧荧白光,折射在她瘦瘦小小的身体上,好像充满了无穷的能量一样,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站在解行舟身侧,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最好的朋友在对面,喜欢的人在身侧,我在心里暗自惊叹,这段岁月该是我单薄贫瘠的小半生中,最流光溢彩的一段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