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Roze的位置和启动密码告诉江白露后，饭也吃完了，叶加濑遂骑着小电驴送她回家。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叶加濑调转车头，离开小区。夜晚还很长，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做。
这些年做道具卖道具搭建的《人脉》……也并非完全没有，但这本身就是一柄越用就陷得越深的双刃剑。
欠了人情从来就没有不还的道理。
过去以“伊卡博士”的身份建立的联系，现在再去启用的话，安全系数也很值得商榷。
该怎么办呢……
叶加濑望着入夜后城市的霓虹，稍微有些迷茫。就在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很应景地响了起来。
【开采、我的血肉的火光——】
和F教授搭上线后，手机通讯录变成了两行，为了能快速分辨是哪边打来的电话，她把F教授的铃声设置成了这首《采石》，而凌依的来电铃声则设成了《遗忘的此岸》。
“教授？”
“叶博士，受到我们结盟的启发，我想建立一个让英雄们能够互帮互助的公益性组织，你觉得如何？”
“啊？怎么突然……”
“并不是突然的心血来潮。一直以来，我们英雄之所以只能在夹缝中抗争，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力量太分散了。纵观全国各地，很多英雄都是某个领域的好手，却得不到相匹配的资源和协助，你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呃，但是联合起来的话……”
联合起来的话，别说黑幕国际了，触手遍布城市的大型组织们会作何反应？
几乎不用思考都知道。
“英雄”这个群体现在之所以能够半死不活地存在着，才不是什么邪不压正的奇迹……好吧，也许有1％这方面因素……
但剩下的99％，都是因为邪恶组织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
“那个，F教授……你有考虑过，如果被几个组织一起宣战，该怎么应对吗？”
“那我们就转入地下。”
你都想好了啊！
叶加濑被她整得有些无语：“……那一开始就直接在地下活动不就好了吗？”
“还没尝试就先妥协是否有点……”
“不是妥协，是积蓄力量。”
听到她的态度也没有那么坚定，叶加濑赶紧进行安抚：“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先从双塔市和……”
“柳洞市。”
“先从双塔市和柳洞市开始，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站稳脚跟后再谋出路。这样做不是更加稳妥，也对你的追随者更加负责吗？”
“……不愧是叶博士，考虑得相当周到。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太好了，她听进去了。叶加濑松了口气。
那就乘胜追击一下，劝她从最简单安全的暗网公告板开始吧。
这种网站只需要在街头巷尾散开流言，然后在入口网站写一些起码是了解里世界的人才能看懂的字谜，成功破解后随便问几个三观问题，就可以筛选出组织成员和英雄。
为了避免前者看出端倪，叶加濑会把他们直接引流到黑市注册页面去——
“我们开一家酒吧好了。”
“……啊？”
“柳洞市从采石场直接能覆盖到，所以就开在你那边吧。我和龙神虎先去撑一段时间的门面，吸收到其他英雄后就让他们自己经营。博士，你想来也可以来。”
“我才17岁捏。”
“就是说，明年就可以了吧。”
“呃。”
明年也是17岁捏……这话还是不说了吧。
“我先去做些准备，具体细节我们下次见面再讨论！龙神伊甸这周内就可以出初稿，记得来看！挂了。”
“哦，好……”
怎么办，她是认真的……
叶加濑感觉肚子和头突然一起开始痛了。
本来以为凌依会比较难搞，没想到她倒挺消停的，真正难搞的是你啊！
虽然也不是不听劝，但就是这种听话只听一半、另一半自作主张的人，才完全猜不到她想干啥，又会怎样去做。
当英雄也太麻烦了，也许唯一的好处就是，制造再丧心病狂的武器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为了释放压力，叶加濑打开了微博，想找点色图和沙雕新闻看。
【@Qiller Kueen：今晚摸了，遨游】
【@企鹅狗剩饭：转发消息：（图裂）（图裂）（图裂）（图裂）（图裂）（图裂）（图裂）（图裂）（图裂）】
【@白羽鸡：你们雅达利就没有自己的主机吗？】
【@双塔关注：来自鼓楼区的最新消息！组织“爷傲奈我何”爆发内讧，竟发展成当街聚众斗殴，是利益分配不均还是另有原因？】
……呃。
大数据！！
聚众斗殴啊……仅次于盗窃和抢劫的最常见事件之一，听起来就没什么技术含量……提不起兴趣……
但叶加濑还是拨通了凌依的电话。
“喂，凌依？”
“怎么了博士？我刚吃完饭，正准备洗澡呢。”
“鼓楼区有人打群架，要不要凑个热闹？我骑摩托带你过去。”
“欸？哦，是叫我去阻止他们吧！”
凌依反应了一秒钟，
“摩托？博士你终于同意让我骑摩托了！”
“不是让你骑，是我骑着带你。”
“足够了！我马上来！”
叶加濑也穿上大衣，下楼推车。刚把启动钥匙拍在仪表盘上，公寓大门外就传来了哒哒哒的奔跑声。
“博士！”
凌依的脑袋从墙边探出。
然后她就看到，叶加濑推着一辆黑色车身上点缀着红色不规则色块、后视镜和挡风玻璃有棱有角、排气管上甚至还有黄色呼吸灯的摩托迎面走了出来。
“哇……”
“它叫潜行者。”
“太帅了吧！简直就是……天籁！”
“啊？”
天籁是用来形容摩托的吗？
“博士，我们一起当英雄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当英雄！”
这句话一出来，叶加濑吓得摩托都来不及扶了，赶紧扑上去捂住她的嘴。
“嘘，嘘！你在大街上喊什么呢！”
十几分钟前怎么说的来着？
没想到她还挺消停的？
哈哈。
“第一，你不已经是英雄了吗？第二，哪怕是开玩笑，也不要随便说出英雄这个词；第三，我觉得以后在外面还是别叫我博士了。”
“欸——”
第三点纯粹是为了保险。凌依已经博士博士地喊了好多天了，事到如今再去纠正似乎有些晚，但……果然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尤其是在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犯病的前提下。
“上车，出发了。希望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他们还没打完。”
“制止战斗，然后救护伤员，对吧？我会努力的。”
呃，叶加濑其实只是想带凌依去看看街头斗殴，培养一下对血腥暴力的耐受性……不过顺便能救到人也不是坏事吧，大概。
“隐身模式启动——抱紧我，别甩出去了！”
【Awning！Showing！Rolling！Going！】
“还有唱词！”
“你要喜欢唱词，我给你斧枪上加两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会用枪吗？”
“我fps游戏打得不错。”
“那有啥用……”
鼓楼区离两人住的天心区有大概十公里的路程，叶加濑趁此机会劝诱凌依和她一起学魔法，然而凌依却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我高中入学体检的时候，医生给我们测试对心能和魔法的适性，然后我的魔法适性是最差的那档，连第一个法术都学不会。”
“还有这种事？”
叶加濑就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测试——她甚至不知道无限力竟然还有适性，这适性竟然还能测试，这测试竟然还被纳入体检了。
“我要不要也找个机会去测一下呢……”
“去。我陪你去都可以。”
“你这么积极干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凌依没有立刻回答。叶加濑以为她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却感觉环住腰间的手臂紧了一些，从耳朵后方传来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
“因为博士不是说，要从了解你开始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