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开辟者……怎么说呢,有点太过特摄风了?和超级系完全不一样,产生不了感觉啊。就像独角兽单看是还不错,但放到系列里就很突兀。”
——在后来的采访(并没有)中,当事人之一「唱导的破械姬」如此说道。
叶加濑利用【浮空术】飞到空中后,马伟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立刻作出了反应,腿部两排窗户打开,伸出密密麻麻好几排连装炮尝试拦截她。
伴随着轰鸣声,所有炮口一轮齐射,上百发炮弹便向着叶加濑激射而来。
“————?”
叶加濑的身影忽然消失了。
——是那个躲过【光棱火焰】的技能!竟然还可以使用吗?!
不管她是用什么手段实现的,但是仅仅0.25秒的无敌,仍然躲不开第二轮炮击——
……
0.25秒过去。
0.5秒过去。
1秒过去。
“——人呢?!”
马伟暂时放弃了对凌依的追踪,像关灯抓蚊子一样漫无目的地挥舞着暴力,倒是把旁边的楼房撞塌好几座。
【可恶!竟然还在扩大破坏!】
2秒过去……
凌依举起闪刃加速上前,放出【烈火重燃】砍下了机甲的半条手臂,却被另一只手掌正中靶心,重重地拍飞了出去。
3秒过去!
“——在找我吗?”
特有的混合假声突然响起。
在马伟意想不到的位置。
「光棱战车」的,驾驶舱外。
因为是基地变成的机甲,驾驶舱也没有专业战斗机器人那种严密防护,仅仅只是个金属骨架支撑的玻璃水泥盒子,外面套上能量立场罢了。
不过,让叶加濑不惜铤而走险也要亲自上阵的,并不仅仅是获胜这一个目标。
她确认马伟投鼠忌器,不敢直接攻击驾驶舱附近后,靠着玻璃门坐了下来。
“其实啊,我一直在想。”
“……什么?”
“「无限力」。我们就像理所当然一样用着这个词语。可到底什么才是无限力?蒸汽机算吗?电力算吗?我看欧米茄射线和涅普顿能源,也并非「无限」到用之不竭嘛。”
“这个……我也不清楚。”马伟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不知道啊。也对,毕竟战斗力再强,也只是个武夫……那就没办法了。
等收编完成后,去问问他们的开发部,到底是怎么把三种能量稳定混合起来的吧。
“对于这个问题,我自己的猜测是——”
叶加濑反手举起匕首,刀尖抵在了玻璃门上。
“没用的!”首领还在作最后的抵抗,“驾驶舱受到三重能量场保护,就凭你连灵能障壁都奈何不了的凡铁小刀,是断然无法突破——”
咔呲。
玻璃应声开裂。
灵能障壁,破碎。
“噫……?!”
“我的猜测是,无限力之所以是无限力,是因为它们或多或少……都有着自己的「意志」。不是像动物的意识,而是一种模糊概念,像是「生存的意志」「相互理解的意志」「斗争的意志」……之类的。只是打个比方。”
嘭!
心能障壁,破碎。
“我在研究的过程中,经常会产生这样的特殊感觉,所以我坚信闪能也是一种无限力。闪能想要告诉我的、它所蕴含的强烈意志,一定是——”
嗡嗡嗡。
欧米茄射线障壁,破碎。
玻璃门碎成满地细沙般的碎屑,被叶加濑的运动鞋踩在下面。
“「进化的意志」。听起来有点土吧。”
……无法理解。
首领的体术可以和沈珊珊打平,还有反击的机会,但叶加濑施加的压力让他完全无法提起这个念头。
事已至此,马伟也失去了最后的心力,放任叶加濑把刀象征性地抵在了首领的脖子上。
“……我输了。”
这三个字从首领口中说出的瞬间,投影在月亮一角的【三重灾祸 VS 非公认财团X】下方的倒计时戛然而止。
组织吞并战,到此正式结束。
首领瘫坐在副驾驶席上,望着窗外繁华的夜景,感叹道:“当年白手起家,如今又要回到一无所有中去么……而且还是被一个叛徒和一个外援打败。”
叶加濑对他的话语不置可否。
破械姬这个身份确实方便得很,不仅与财团无关,而且出现在任何地方都能说通,这也是多亏了她之前多次无差别偷袭各种组织所属机甲的辉煌履历。
“帮我转告财团首领,让她照顾好我的部下,他们都是很有能力的人。”
“我不认识那位啊。”
“……这样。”
最后的试探也被糊弄了过去。
叶加濑确认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做了,就准备找个地方解除变装回家去。
离开驾驶舱之前,她像忽然想起来似的,停下脚步说道:
“机器人不错。”
“……”
“三种无限力混合使用,竟然能如此稳定效率,应该是业界独一份吧。把基地改造成机甲也真是天才的想法,不过正因如此,配置武装的空间受到了限制,这会成为今后需要平衡的难题吧——以上是技术角度的评价。”
“还有其他角度么?”马伟不服气地追问。
“还有,就是更重要的角度。从铁骑模式到要塞模式,从方方面面都可以感受到这架机甲被倾注了多少泪水与汗水。呃……可能是我接触太多闪能,被改造得感性了也不一定。”
叶加濑挠着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感谢贵司开发部的努力,让我见识到了这么美丽的事物。”
她的目光隔着面具和马伟交汇。
“也要感谢你,马伟先生。你是「光棱战车」当之无愧的驾驶员。”
摆了摆手当作告别,她向舱外走去。
凌依好像为了分散马伟注意力而被打飞了,掉在了被波及到的大楼废墟之间,待会儿还得去把她挖出来……
“——我们还能再见到吗?”
马伟突然喊道。
“啊,只要你还在继续驾驶机甲,总有一天会再见的吧。以更和平的方式。比起破坏,我果然还是更喜欢创造一点。”
她的身影消失了。
为了最后装上一个完美的逼,叶加濑没有选择乖乖爬安全梯,而是直接从驾驶舱所在的小平台往外跳了下去。
“【天……”
——等等。
慢着,好像忘了些什么。
“……语】。”
……无事发生。
啊,果然是这样。
她今天的魔力流量,已经被刚才那发惊人的究极强化版【浮空术】吃得一干二净了。
“呃…………?”
换句话说,她空蓝了。
【相位转移】的3.25秒全部消耗完毕。
【物品栏】……事前没考虑过高空落体的情况,箱子里就没放降落伞。
绝⭐体⭐绝⭐命。
“……寄!”
没想到一世骂名,最后竟然是摔死的……而且还是自己跳下去摔死……
什么畏罪自杀?
“凌依,救我啊!”
不行,就算凌依没晕过去,这个距离也已经来不及了!叶加濑看着越来越近的水泥路面,闭上眼睛抱住脑袋——
“————?!”
在最后关头,感受到的冲击却不是想象中的疼痛和坚硬。仿佛连动能都在一瞬间消除,叶加濑感到自己被什么人轻轻接住了。
这种感觉,就像被一阵风……
风?
叶加濑缓缓睁开双眼。
点缀着明亮绿色条纹的肩甲,式样并未改变的头盔,漆黑的面罩。
——闪刃系统「飒」。
“……白露?”
“我在。”
叶加濑长长吐出一口气。
从进入基地开始持续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带来了强烈的困意。
“我……先睡一会儿。”
“晚安,博士。我会和往常一样,在6点40分泡一杯咖啡放到您的桌上。”
“…………”
怀中人的呼吸变得轻柔而均匀。
话刚说完就直接睡着了。
江白露是第一次亲自驾驭单兵装甲,在点亮暗夜的无数灯火中摇摇晃晃地飞着。
Roze在要塞模式启动前就扫清了正门的敌人,被财团的战斗员们安全回收了;至于沈珊珊,虽然确实帮了大忙,但江白露不是很喜欢这个人,就没有去废墟里和她汇合。
赢了。吞并战胜利了。
——接下来就是接收对方的资产,以及灾后重建。
不过那都不是研发部需要负责的事情。
江白露本来准备了好多话想在战斗结束后和叶加濑说,比如闪能的恶意判定到底是什么、roze的深度学习近况、以及「飒」的修复进度……但此时感受着贴近身体的温度,那些仿佛都不再重要了。
“咳、咳咳!放开……她!”
凌依从废墟里爬出来,看到穿着和自己相似风格装甲的陌生人抱着博士从低空掠过,不顾身上的伤,挣扎着飞起来拦在前面。
“…………”
江白露悬停在原地,没有说话。
“这身装甲……是另一个属性的闪刃吧?也就是说,你来自……那个囚禁过博士的组织。”
囚禁过博士的组织?
哦,原来对她是这样的说辞啊。
「篝」和凌依都已残破不堪,而「飒」现在是无伤状态,就算手上抱着一个人——凭「飒」的远程火力,这并不会影响什么——这场余兴战斗的结果显而易见。
然而凌依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手中的闪刃笔直地竖向前方。
好像听博士说过,这个小姑娘的梦想是当英雄。要不要在这里给她个教训呢——
江白露背后的浮游炮自动离体,横飞在她的肩头,炮口渐渐汇聚起翠绿的光芒。
凌依仍是不让。
“你就不怕我真的射击你?还是说,有绝对能躲过的自信?”江白露压低声音问道。
“我在废墟下面看到了……博士从高处坠落的时候,是你飞过去接住了她。”
“……因为组织要我抓活口。”
“博士跟我说过,能启动闪刃系统的人,一定是心中没有恶意之人!”
“我告诉你这是为什么吧!”
江白露听到这句话,突然提高了声音,用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喊道。
“因为你的博士,提取最初那批次闪能,把所有这一切发明出来之前!那些闪能在凝聚的瞬间,就受到了她的感情影响——这条无聊的规则,是她自己的潜意识加上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