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加濑摆烂了。
也没什么不好、不开心的；
就是不想想太多，所以，摆烂了。
——具体而言就是，她又睡了两个半天。
叶加濑很佩服自己竟然还能睡得着。
时间来到开学第二天的放学时间，所有社团活动正式启动。
“叶子姐，你肯定没报社团吧？”凌芽收拾着书包问道。
“你真聪明。”
叶加濑刚从持续四小时的睡眠中苏醒，趴在桌上兴致缺缺地回答道。
“社团可是有学分的，我还是建议你报一个。哪怕是文学社动漫社这种纯混的。”
应该用不着吧？小事让刘若鸢摆平，大事直接摆烂，叶加濑就不知道这学校里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被迫去做的。
“顺带一说我是女子游泳部。”
“早有预料。”
“不来参观活动吗？有很多泳装小姐姐。”
“你用这个来吸引我？”
……好吧，其实也挺想看的……但总觉得对真实女高中生产生兴趣就有点违法犯罪的味道了，叶加濑还不想把现在这个身份也变成法外狂徒。
不对，她现在也是女高中生，只要自己不说，谁都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合适。
“叶加濑同学想参观游泳部？”
刘若鸢恰到好处地从后门转了出来。
你绝对已经偷听了好一会儿了吧！
只见她气势汹汹地走到两人面前，抱着教案怒斥道：“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我身为班主任断然不能允许！”
“哪里有伤风化了？”
“呃……总之就是不行！”
啊？不是说只要她喜欢就可以当17岁少女的吗？怎么到这种好事就不算数了？
叶加濑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今天势必要拿下女生游泳池的观赏权！
“刘老师，我不仅要参观，说不定还要入部呢。”
“还要入部？”
刘若鸢瞪大了眼睛，“你还说你没在想女人！你要知耻啊！”
“咦？难道刘老师身为班主任，要阻止我通过游泳锻炼身体吗？”
凌芽完全没听懂这两人在说什么谜语，疑惑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切换。
“只是参观学习一下怎么了……”
“对啊！只是参观学习一下怎么了？”
毫无疑问这将会是叶加濑的大获全胜——于情于理一个现役女高中生想参加游泳部都是极为正当的行为，刘若鸢持有的武器就只有谴责叶加濑的道德，但她本来就没什么道德，这下彻底无死角了。
“唔……”
叶加濑堂而皇之地拉着凌芽往教室外走去。
然后她并不认识去游泳部的路，又变成凌芽带路了。
就这么走了一段，凌芽回头看了看，仍有些不解地说道：“叶子姐，新班主任好像有点针对你啊。”
“嗯。可能因为我是个不良学生吧。”
才怪。
叶加濑当然不可能跟她解释真实原因，赶紧用兽王战队的近况转移了话题。
两人来到体育馆，从侧门进入多功能区。
这里包括乒乓球室、羽毛球场、健身房和游泳馆，都有很多学生在活动。
“这就是现代的素质教育吗？我们那会儿的社团就是装装样子。”
“叶子姐，你这话怎么说得像好多年没上过学一样。”
叶加濑撇开视线：“呃，大概是因为闲在家里太久，对高中的印象没有初中深刻吧……”
不过现在的学生也太轻松了吧，这么早就放学，每天放学后都有社团活动，体育馆里甚至还有游泳池，这都是学生时代的叶加濑根本无法想象的。
据说几年前上任双塔市的D级组织——就是给天心中学送进化护腕的这家——出身是附近乡镇的山贼团，不过很有些野心，在基建、教育、高新产业等方面认真经营了一番，拉拢人心巩固统治。
别的不说，教育这块确实感觉到了。
叶加濑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给优秀学生集中资源继续深造，为邪恶组织输送人才；一般学生就彻底放养，随便他们折腾社团活动啊谈恋爱啊啥的，方便以后成为被压榨的脑子空空的乌合之众。
不过他们应该没想到会有学生用课余时间去当英雄吧。
“就是这里了。叶子姐，你不用换衣服了，直接在岸上看就行。”
“哦，太好了。”
叶加濑已经在传送箱里摸到凌依给她的那件学校泳衣了，听到凌芽这句话松了口气，没有拿出来。
穿过女更衣室，来到泳池旁。
女子游泳部的成员们已经聚集在泳池边，看到走进来一个好好穿着衣服的，都以为是想报名入部的新成员，呼啦一声围了上来。
“同学是想入部吗？”“你身材好好，平时经常运动吧？”“有认识的人吗？”
“呃，那个，我就是来看……”
来看你们的学校泳衣。
这话必不可能说出口，不然就算是女生外表也会被举报性骚扰的。
“参观见习吗？也欢迎！”
幸好她们顺理成章地曲解了叶加濑的话，让她坐在旁边的塑料躺椅上之后，就回去继续做热身运动了。
有一说一，身材确实不错……
叶加濑不禁想道，如果她那个闪能女仆人偶项目没有被天狱之王以“没有战斗力”为由毙掉，说不定可以进入机娘产业，靠卖各种服装dlc赚钱……而她也会因为每天被女仆机器人包围而大大延缓黑化速度吧。
叶加濑其实并不像前同事们所说的那样性冷淡，她也有正常健全的xp系统，只是比起人类更优先机器人而已。
凌芽换好了泳装走出来，没有立刻加入社团活动，而是先来到叶加濑身旁坐了下来。
“叶子姐，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
“哦？”
竟然主动回忆了，难道她有希望克服逆模因？叶加濑燃起了希望，饶有兴趣地看向她。
凌依面色凝重地说道：
“矛盾……很不明显，但我终于注意到了。不是【有什么】，而是【没有什么】。就像蚂蚁无法认知人类尺度的宏观世界一样，某个东西被从我的世界中彻底抹去了。”
“但你还能认知到‘自己无法认知他’这件事，可以用排除法将那个不是什么的异常存在从正常的万物之中排除出来。”
凌芽摇头：“最多就到这里了。这段思考我不知道重复了几次。为了预防我再次忘记，现在赶紧告诉你。”
“足够了。那个人会很欣慰的。”
叶加濑揉了揉凌芽的头发。
“那么，我去活动了。”
“去吧。”
叶加濑拿出手机，眼睛看着泳池里或嬉戏或比赛的女生们，两只大拇指却在九宫格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持续敲打着。
过了十几分钟，她才终于停下动作，打开聊天软件。
然后给沈珊珊发了句“在吗”。
【？】
回复只有短短一个符号。
不过只要确认她在就行了，叶加濑继续扣字：【有兴趣一起打劫E级组织吗？】
…………
【妹啊你神经啊】
……毫不留情的回答。
然而叶加濑也早知道她会这么回答了，继续扣字：【我说真的，最近手头有点紧啊】
【拿点你的宝贝卖了】
没想到一贯见钱眼开的沈珊珊竟然油盐不进！叶加濑接着劝诱道：【传奇佣兵3333就这胆气？抢个小组织都不敢？】
【传奇佣兵3333因为毁约帮了某个小赤佬，现在没人要了】
哦，没有退役只是没人要是吧。
虽然但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的的确确就是叶加濑本人，因此她实在说不出这种缺德话来。本想就此作罢，却只见对方又发了一句：
【所以是哪个E级？真有钱赚么？】
好，果然还是见钱眼开。
叶加濑不慌不忙地开始给她透露行业机密：
【最近D级淘汰下来一批进化护腕啊。但是我在各家开发部的人脉却没接到新单子，总不能那帮战斗员突然都福临心至学会心能了，用不着护腕了吧。再说就算这一批学会了，留着带新人也不是不行】
【直接说重点，我听不懂】
【我认为，应该是存在一家甚至几家暗中成立的E级外包工作室，用外省的原料途径，解决了所有新版本护腕的需求缺口】
沈珊珊没反应。
【这种私家小作坊呢，隐蔽确实很隐蔽，但防卫都很差。尤其这家D级还是山贼出身，能打不能守，机会更大。所以我打算叫上你，一起去抢这些工作室，弄点原材料和新版图纸回来】
沈珊珊还是没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缓过劲来似的回复到：【你小子，上来就打市级组织的主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你干不干吧】
【只要你能拿出计划，干】
搞定。
利用沈珊珊被炒了正缺钱的时间点，总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不过叶加濑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去送死，这个目标是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的。
总之，等到一年战争的后事处理完毕，就开始着手准备黑吃黑吧。
叶加濑抬起头，正对上凌依的眼睛。
“博士笑得好阴险哦。”
“……你怎么来了？”
“高三不参与社团，闲着没事来看芽芽。博士，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偷拍她们泳装？”
“你怎么凭空污我清白！”
叶加濑把凌依的脸推开，收起手机看向泳池，发现部员们已经出水准备结束活动了，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
“果然是想拍的吧。”
“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