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叶加濑又出门了。
最近晚上出门的次数好像有点多过头，也许自己已经变成现充了吧，叶加濑如此想道。
今晚的行程是，先去财团总部接到下班的江白露，一起逛个街什么的，然后飞到天上看月亮……除了最后一步有点莫名其妙之外，是很正常的朋友聚会。
叶加濑坐地铁到公司楼下，并没有看到江白露的身影，想了一想，变了身走进电梯。
“19层……哦，在这里。”
太久没来，都有点忘了。
走进财团大门甚至都没有受到阻拦，时不时有人从旁边神色匆匆地走过，却没有人注意到某个双手插兜、花枝招展的水手服少女。
叶加濑觉得有点奇怪。
虽然由她自己来说不太好，但她现在就像是穿着cosplay服坐在教室里，理应收到大量怀疑和注意的视线才对。
难道说，是动画片里魔法少女的标配技能——认知模糊光环？
只要不主动去接触别人，就会极大降低存在感，甚至连亲近的人看到了都认不出来……像这样不讲道理的效果？
但是这里有个问题，那就是魔法少女系统并不是什么很神秘玄乎的东西，它只是一个绑定在近地卫星上的大型无限力机器，而且是叶加濑自己参与开发的——她并不记得设计图里有类似的干扰装置。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消失的九年间，魔法少女们受到了虚无之境的浸染，而这份浸染也一并继承给了叶加濑，和闪能进行了交叉感染，产生了某种与认知相关的变异（进化）。
“认知，又是认知……”
叶加濑已经对这个词有点ptsd了，反正变身后不会引起注意是好事，就放弃追寻原理，理所当然地享受吧。
她一路闲庭信步，走进了开发部。
开发部内还是和她离开前一样忙碌，人倒是换了一茬，只有那十几个脸熟的骨干成员撑着场面，指挥着新机械的开发。
这个新机械现在还看不出是什么，叶加濑对它稍微有点兴趣，于是找了个墙角靠着，开始监工。
就这么看了一会儿，叶加濑发现，有些员工们开始注意到她，时不时会转头过来看她一眼，然后又怅然若失地回过头去继续工作。
看来认知模糊的极限就到这里了。
叶加濑正打算换个地方继续OB，试试这个认知进度条会不会刷新，却看到一个认识的老员工走了上来，把她堵在了墙边。
这位名叫张明伟的中年男性上下端详缩着脖子吓出一身冷汗的叶加濑，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谁给女仆机器人换了衣服？真是闲得慌。”
……呃？
叶加濑这才想起自己还搞过这么二次元的产品。
然后她又想起来，那几台“莱娜级女仆机器人”的试作品（一台自爆了），样貌和伊瓦莉丝——和变身的自己一模一样。
是残留在潜意识里的印象吧，让她捏出了曾经许下诺言绝对会铭记的那个人的脸庞。
虽然女仆机器人没有她的闪能呆毛，电子合成出来的声线也不一样，但这种细节在认知模糊光环下可以忽略不计。
“指令，把这份数据交给江部长。”
男人把一叠A4纸塞到叶加濑手里。
……被下命令了。
叶加濑终于开始怀疑刘若鸢说得对，这个形态真的有点媚宅……
这里要是说“我是人啊”就暴露了她潜入基地的罪行，好比被逮住的女搜查官，虽然应该不会被赶出去，但绝对会被米拉扣押下来，做各种奇怪的事情——例如义务加班。
“……指令收到。”
她只能压下快要满溢出来的吐槽欲望，板着脸装作机器人，走向那间曾经属于自己，而现在已经交接给江白露的独立办公室。
推门进去。
江白露整个人倒着躺在沙发上，姿势非常地柔软体操也非常有视觉冲击力，看起来完全没在干活。
“是莱娜啊。哪个变态搞来的水手服，还挺好看……这是谁的报告？”
她保持着头下脚上的姿势看着走进房间的叶加濑，随意地问道。
“张明伟。”
叶加濑老老实实回答。
江白露没有见过她这个形态，和张明伟一样把她当作女仆机器人了。
叶加濑的内心深处突然涌现出一股恶作剧的欲望，她把报告交给江白露后，就双手交叉站到沙发旁边，认真扮演起了机器人。
“唔……新型结构的金属疲劳……我都说了这个传动轴有问题，非要投入生产……”
江白露把姿势换回坐姿，翻看着报告。
叶加濑在她侧后方瞟了两眼报告里的图片，也看出来这个关节的问题，简直就是机械工程大一新生都不会犯的低级错误。
“这是哪个贵物设计的？让他拧螺丝去。”
“确实，能搞出这种废物零件的已经不是普通工程师了，一定要出重拳……”
江白露接着叶加濑的话抱怨了一串，
然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缓缓转过了头。
叶加濑解除变身，对着她笑。
“博士？！您怎么……刚才那是……”江白露顿时摆着手语无伦次起来。
“我的新技能，目前应该是全世界独一份。”
叶加濑想了一下，别的魔法少女都死光了，硕果仅存的张闻道也疲于维持存在，无法变身，自己确实是独一份。
……她现在已经能用一种比较平静甚至轻松的心态去思考“22连死光了”这件事，毕竟人总要往前看嘛。大不了以后开露希法琳的时候就用“22连，前进”当作固定启动词。
“好可爱！再变一次！”
江白露像看到猫片一样双眼闪闪发光，连在叶加濑面前一直维持的安静好学生形象都不顾了。
“呃？刚才怎么不见你这么喜欢……”
“里面是博士，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而且水手服也很新鲜！”
“好吧，”反正本来就打算变身带她飞，叶加濑也不扭捏了，念出启动词再次切成魔法少女形态。
“像洋娃娃一样，好可爱好可爱！”
被抱住了。
被蹭脸了。
被举高高了。
叶加濑没有测过魔法少女形态的身高，但根据这些天来变身前后的视线高度变化，似乎确实比本体矮上一大截。明明本体都已经是堪堪超过160的危险身高了，这个形态估计只有150左右，已经沦落到了残疾人级别。
“白露，我有点不认识你了……”
“喜欢可爱的东西，是所有女生的天性。”
可爱的东西……
然而叶加濑没有对这个代指产生反应，她只感受到了背叛——没想到你江白露浓眉大眼的，工程天赋也这么好，竟然不是机械宅，反而喜欢小布尔乔亚消磨意志的废萌玩意！
虽然这个“小布尔乔亚消磨意志的废萌玩意”具体而言就是叶加濑自己。
“还要加多久班？我还想陪你逛逛街呢。”
“马上就好。”
听到还有额外附赠的活动，江白露整个人都来劲了，把张明伟的报告扔到一边，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敲了一会儿，关机起身。
“我们走吧。”
就这样把一起加班的同事们抛在了脑后。
离开公司的时候，她对同事们声称“这个莱娜有点毛病，我带她去电器城买点新配件”，搞得叶加濑不得不又装了一会儿机器人。
两人走到了月光下。
今晚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很适合飞行……叶加濑眯起眼，做了一个食髓知味的检定。
靠自己力量飞行的感觉，掺杂着原始的冒险狂热和濒临失控的刺激，能够大量催生肾上腺素和多巴胺，令人上瘾。
虽然还是比不过成功启动新发明的瞬间，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今晚的预定是：先看看月亮，喝点儿酒，然后沿着河南路步行街一路向北，一边逛吃一边喝点儿酒，最后走到太阳宫，一边看拳愿大会一边喝点儿酒。”
“都听您的安排。”
叶加濑以前不太关心这位徒弟，但闲下来的空隙也还是会偶尔聊聊天，因此记住了她的两大爱好：
各种口味度数的果酒，以及看人打架……
叶加濑有理由怀疑，这人最初到邪恶组织工作，就是为了方便看战斗员打架。
她对于自己竟然事到如今才察觉到江白露的假正经真流氓本质而感到震惊。
在震惊之余，作为本次约饭的邀请者，叶加濑还是主动带起了话题：“昨天的揭幕战看了吗？”
“看了，我押了大定，1.7恰得饱饱的。”
……还是个暗影恶魔！
叶加濑连理财都不敢买中风险的，听到菠菜整个人缩了一缩。
江白露一脸心满意足：“不愧是公认最强、人气冠军、赔率杀手。萧源，永远的神。”
完全听不懂！
叶加濑无奈地笑笑，朝这个看起来比她年长，却是她徒弟的白大褂女人伸出手。
“手。”
江白露把手搭在她的手上。
“不行啊，这么抓太不牢靠了。那就只能这样……”
叶加濑一瞬间绕到江白露背后，抱住了她过度劳累有些僵硬的背部：“准备起飞咯。”
“欸？起飞——”
“天语沉稳飞行术。”
两人的身影直冲天际。
“——呜啊啊啊啊？！”
转眼便来到了几百米的空中，叶加濑怕再继续抬升会冻到江白露，就停在了这个高度。
她造出两块奥兹浮碟，稳稳坐下后，把江白露放在旁边一块上。
然后又在两人之间的稍高处造出第三块浮碟，充当桌子。右手在空气桌子上一抹，两枚雪白的陶瓷酒杯就出现了。
又在虚空中一抓，拿出了一瓶酒。
“新疆产的葡萄酒。做法和欧洲那边不一样，度数也低，我就算作果酒了。”
倒上满满两杯之后，叶加濑径自端起其中一杯，朝惊魂未定的江白露比了一下。
“……您的手段越来越不科学了。”
“吓到之后又切换回乖学生模式了吗？”
“从来就没有切换过！”
“我说笑的。”
叶加濑咧嘴一笑，仰头把杯中酒一饮……只喝掉了半杯。
“口感挺好，不酸不烧。还有，任何不科学之物既已在世上存在，那出错的只能是科学本身，这才是真正的唯物主义。”
“您说得对。没想到我竟然在您退隐后反而得到了指导……”
叶加濑心情很好，无视了江白露的小声阴阳：“说起来，快要农历十五了吧，月亮这么大这么亮这么圆。而且竟然难得没有打上广告！”
“嗯，是近了。”
江白露也轻轻抿了一口。
酸甜，清爽，适合优雅女士的小酒。
叶加濑痛快地把剩下的酒三口并作两口喝干，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很好喝，月亮很好看，旁边还有你在。准备好通宵了吗？”
“欸？可是我明天还要上班……”
“不准去。”
“欸？”
“你就跟老板说，不给你调休你就学博士那样退隐了。”
“我没有您说走就走的魄力……”
“你可以有。”
叶加濑盯着她的眼睛，一整杯酒下肚，后劲上来之后她的脸颊有些微红，双眸也氤氲着一层水雾。
“至少在这样的夜里，你可以只是你自己——这就是不折不扣的奇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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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发舒克也没人看，笑嘻
真别浪费钱打赏了，拿不到的，看着那个数字还会给我累积癫狂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