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说到炼金术教材，我已经有了吧？不就是你卖给我的吗？”
“啊，对哦。”
桑德里永作恍然大悟状，
“早知道你在现实世界有产业，我怎么可能只收400，你要知足啊……”
“坐地起价是吧？！”
虽然接触不多，但叶加濑已经充分了解桑德里永的脾气，因此彻底失去了对这位事实上的长生种炼金大师的尊敬。
对钱如此斤斤计较的长生种，实在是无法产生实感。
“说到炼金啊，我最近在做一种尝试。”
“什么尝试？”
“在古典炼金术中，有一个名为【转化】的大分类，看起来像是现代炼金术的原型吧？然而我注意到，转化系法阵和其他古典炼金术一样需要现场快速手绘，而现代炼金术，用打印在纸上的现成法阵都能施展。”
这就像是，把八门派系丢得只剩一门，但唯独在这一门上，发展出了原型没有的可能性——不，并不是没有，而是从未发现！
F教授很快理解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古典炼金术实际上也能用打印的法阵施放，只是在古代的条件下，某些条件没能达成，而那些条件在现代炼金术里恰好满足了？”
“没错。而且答案其实很简单——”
因为在古典炼金术兴盛的文艺复兴时期，能替人画法阵的机械——西方最初的印刷机，绘制速度完全不够！
欧洲人们自己想了个解释，成功把问题归类于心不够诚，于是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传承下去……
不，没传多久就被牛顿改革了，还顺便推出了现代魔法……然后就没剩几个人继续研究古典炼金术，更别提给印刷机翻案了。
“啊？所以你打算让机器替你画法阵来发动古典炼金术？不行，这太亵渎了！太禁忌了！”
“你看！就是这种态度！你这阻碍科学发展的绊脚石、神棍、中医粉！”
是怎么扯到中医的……勉为其难担任吐槽役的F教授在旁边小声说道。
叶加濑拍着桌子，言辞激烈：“炼金术又不是超级系无限力！既然是唯物的学科，那就该用唯物的研究方式！”
“我不能接受！我要和你绝交！”
“哈，我就知道有这一天——所以早就准备好了！就在这里让你看看古典炼金术的未来！”
在抱起双臂鼓起脸颊的桑德里永面前，叶加濑从传送箱里，拿出了一个——
拍立得相机。
“——欢迎来到未来。很可惜，你阻止不了我。”
“哼，这又是个什么鬼东西……”
叶加濑握住相机，另一只手在打印口捏住照片突出的一角，向下猛地一拽！
从舱里拖出了一张法阵照片。
桑德里永一眼认出：“Hello World……画得还算标准。那又怎样？”
叶加濑保持着双臂伸直的姿势，没有把照片彻底拔出来，就直接往相机和照片之中同时灌注魔力！
照片上泛起一阵无色的波纹。
桑德里永原本不屑地微眯着的双眸，瞬间睁大。
“……魔力波动？！”
灌注进去了！魔力直接灌注进去了！
现代西方的魔导机械之所以发展缓慢、近乎停滞，宗教原因是很大一部分，但也存在客观问题——魔力无法在无生命的物体中存留。
只有借助现代炼金术，才能勉强在物体上固定些许魔法效果，而且还得定期修缮。
而照片上泛起魔力波动，就意味着——
从那张平平无奇、甚至像素还很低下的照片之中，一个由魔力构成的法阵浮现出来，停在距离照片几厘米远的空中，开始缓缓旋转。
“初始之阵，【Hello World_1】。”
叶加濑得意地宣布道。
F教授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指尖却穿过法阵，触碰到了照片。
桑德里永难掩语气中的不可思议：“发动……成功了？！竟然……”
“快速、准确、心无旁骛，三个条件一次达成。事实证明，机器比人更适合发动古典炼金术。”
“这、这……”
饶是见多识广的桑德里永，此刻也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古典炼金术几百年的孤独探索和发展……都是在精进法阵和构型，为了让效率和效果进步一点点而殚精竭虑。
而传承者们更是把背下所有复杂的符文和连接键视为一种现代炼金师们不曾拥有的荣耀，是自身天赋的证明，从未有人在最基础的便捷性上探寻过！
对炼金术没什么概念的F教授听不出其中的奥妙，只能感叹叶加濑不愧是玩唯心技术的唯物主义者，俺寻思之力简直逆天。
“这就是为了不背书的我所做的挣扎！”
“初衷是偷懒吗！”
“你懂什么，偷懒是科技进步的阶梯！”
桑德里永直接放弃了长者的矜持，扑过来想抢拍立得相机，叶加濑当然不会让她得逞，双手把相机高高地举起，身高162的她此刻感觉自己就像一座灯塔般伟岸，桑德里永连跳带抓都只能够到她的手肘。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你不是很喜欢上房揭瓦吗，还会原地消失装逼？怎么这会儿不用了？”
难得遇到一个比自己矮的人，叶加濑用小时候逗妹妹的姿势逗着她，感到非常惬意。
“法杖寄存在门口储物柜了！你这是趁人之危！”
草。
真是羸弱啊，古典炼金术师。
没有法杖就无法施法吗？法杖岂是如此不便之物——难怪会被优化掉，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非常失礼的想法。
“……那，刚才从房梁上飘下来，以及更早时候上去的方法是？”
“裙子……裙子里刻了法阵……刚才用过了，还在充能中……”
这技能还有CD的？意思是说，其实已经在冰冷坚硬的房梁上面坐了很久了？
叶加濑一下子没憋住，大笑起来。
就连F教授也以手掩嘴偷笑。
“……好了，这就是个普通相机而已，法阵照片也是我在家画好了拍进去的，根本没有特别构造。你要看给你看就是了。”
叶加濑笑够了，放下相机，不再折腾桑德里永。
桑德里永把相机拿到手，不信邪地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才相信她说的话。
“哼，用一个月时间就能找到隐藏几百年的认知漏洞，你也真是了不得。如此一来，作为古典炼金术当今的代言人，我也得表个态才行……”
“你要对亵渎古典炼金术的我降下神罚？”
桑德里永瞪了叶加濑一眼：“我要亲自管束你，端正你的行为！你现在就拿机械画法阵，将来还会闹出什么冒犯祖宗的事，我简直都不敢想！再说，要是你之后犯下什么低级错误，倒显得古典炼金术不堪了！”
“……呃？”
叶加濑的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她现在给几百年的老系统de了一下bug，回头要是语文考不了满分，就等于古典炼金术不如高中语文？这是什么逻辑？
F教授恰到好处地鼓掌道：“芬希女士愿意和博士共同进步，这太好了。或许能成为东西方走向联合的桥梁呢。”
“芬希女士？”
叶加濑看看F教授，又看看桑德里永。
桑德里永轻轻提起裙摆，朝叶加濑做了一个屁股都没挪窝的提裙礼：“初次见面，叶加濑小姐。我的名字是桑德里永·迪·瑟皮耶·德·芬希，来自遥远的意大利。”
“时间遥远还是距离遥远？”
“两者皆有。”
这一长串拗口的名字成功为桑德里永女士赢回了些许尊严，叶加濑哦了两声，看到桑德里永朝她伸出一只手来。
叶加濑被她的阵势唬住了，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她觉得最摆谱的问候方式——于是捏起对方葱白纤细的四指，凑上去用嘴碰了碰。
“你你你你干嘛？！”
桑德里永猛地抽回右手，抱在怀里叫道。
“嗯？”叶加濑不懂了，“吻手礼……”
“蠢材！我果然没看错，要是让你出去丢人现眼，古典炼金术的名声没两天就败坏了！”
“呃……”
叶加濑疑惑不解地看着突然跳脚的桑德里永，等不到她的解释，只好用眼神向坐在侧面偷笑的F教授求助。
F教授贴到她耳边悄声说：
“吻手礼只能对已婚女性用。她刚才只是想跟你握个手。”
“谔谔……我看那些奇幻网文里的欧系炮灰贵族男，经常初登场就给主角吻手啊……”
“你信网络小说？”
“好吧，确实。”
最近属实摸得透彻，经常去凌依房间看她的轻小说，好像稍微有点入脑了。
这一个月里，叶加濑的课后活动大概是这样的：
9月13日，打游戏。
9月14日，打游戏。
9月15日，打游戏。
9月16日，叶加濑啊叶加濑！你怎么能如此堕落！先前定下的开发计划都忘了吗？明天开始要自学炼金术，背五个符文！
9月17日，看小说。
…………
其结果就是，她一整个9月的时间，只捣鼓出一个相机拍法阵的烂活。
烂吗？桑德里永都惊了，好像也没那么烂。但是很低创，很“不健康”。
差不多也该搞点新发明……虽然这么想了，却没什么好点子，就一直拖到现在。
不过叶加濑刚刚灵感检定通过，终于豁然开朗——
“把常用法阵录入北落师门的芯片中，需要时用浮游激光在空中绘制出来……不就可以便捷稳定地发动古典炼金术了吗？”
“工具主义！无神论！这种炼金没有灵魂！”
“确实没有灵魂，但有效。”
叶加濑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最多只能活几十年，可没时间去追求什么魔法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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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I'm存稿用完人，这更新是一个字写不下去了，即刻加入兔兔族改名Running aWay前往因果地平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