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结束之后，对无限力产生了前所未有深刻感悟的叶加濑平复了情绪，带着恢复健康的江白露回到伊瓦利斯城。
为什么不继续逛秘法周？
因为快到授课的日子了。
叶加濑忙来忙去也没忘了自己还是伊瓦利斯邦立大学的开课教授，是有一门满员选修课背在身上的——她想要创造的未来，和这个职位密不可分。
回去之后，她在进取神船号的机库里见到了等候已久的小画匠们。
她们本体所在的油画《瀑布下的木屋》，似乎是达芬奇未完成的一幅草稿，否则她们“绝不会只有这点力量”（据老大说）。
“这点力量”指的是在欧洲十几处教堂的真品壁画之间穿梭，仅此而已。那些在教堂石雕上涂鸦、偷窃圣物和赎罪券的操作，都是她们姐妹四人齐心协力亲手完成的。
叶加濑对她们相当中意，反正战斗力根本不缺，缺的恰恰就是这种信息位。
她坐在木桌一端最为尊贵的客人位置，看着坐对面的老大问道：“话说你们没有名字吗？总不能一直老大老二地叫吧。”
“没有，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叶加濑点点头：
“那我来帮你们取吧？其实我还挺擅长取名字的。”
“真的吗？”老二问道。
“她自己就叫露希法琳耶，如此胆大包天，肯定能取出非常亵渎的好名字来。”老三对叶加濑非常有信心。
“那我就期待一下好了❤️嘻嘻。”老幺在椅子上摇晃着双腿，心情颇好。
叶加濑思索片刻，指着老大说道：
“你统领着三个妹妹，所以就叫【贝尔泽布布】好了。”
“什……什么！？”
“竟然直接以蝇王为名，多么霸道啊！”
“太亵渎了，太罪恶了！我喜欢！”
见她们都很满意，叶加濑也点点头，把手指从贝尔泽布布移开，来到了老二身上：
“你就叫【阿撒兹勒】。”
“是的！我是阿撒兹勒！”
“可恶好羡慕！”
“杂鱼❤️被埋在土坑里的杂鱼魔王❤️”
然后是老三：
“你就叫【阿波莉亚】。”
“感觉自己好像变强了……”
“是错觉啦❤️”
最后终于轮到了四妹，贝尔泽布布、阿撒兹勒和阿波莉亚三位得到赐名后扬眉吐气的大恶魔姐姐，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毕竟是幺妹，叫【莫斯提玛】好了。”
“谢谢姐姐大人赐名❤️”
……姐姐大人？
你的姐姐是旁边那三位吧？
贝尔泽布布揉着莫斯提玛的头发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已经是露希法琳大人的部下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去做的？您有什么长远计划吗？”
“嗯……”叶加濑倒是没一口气想这么远，“总之先借着世界树这波变天，把教廷打成吉祥物吧——”
“！！！！！”
“你听到了吗，阿撒兹勒姐姐！”
“竟然这么轻描淡写地……！”
开玩笑的……最后四个字被硬生生堵了回去，叶加濑的脸抽搐了。
摸鱼神教的目标是普及无限力教育，不是建立地狱大军物理消灭基督教啊……但是她刚才发神经给四人取了大恶魔的名字，现在完全就是一副被拥立的状态，这又作何解释？
“露希法琳大人！”
“姐姐大人❤️”
“——你们给我等一下！”
不能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不然真要被架上去红莲狂潮梅开二度，润完欧洲润美洲了！
叶加濑猛然站起来，在四人期待的目光中宣布道：
“我们是为和平与进步而奋斗，不害怕教廷，但也不主动推翻教廷！摸鱼神教要坚持走群众路线，以五年的时间为一个阶段，耐心做好广大基层的思想工作，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将扫盲行动落实到深处、实处，……”
至于推翻教廷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三个拥兵自重的独立城邦了，叶加濑在心里补充道。
阿撒兹勒和阿波莉亚依然一唱一和：“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好厉害！”
“我明白了，您是想用我们穿梭油画的能力，在欧陆各地传播智慧、发展信众吧。”
还是老大贝尔泽布布最靠谱，略加思考就理解了叶加濑的奇妙申论。
叶加濑只是稍微纠正道：“不是「信众」，是「学生」。我们要做的事情是让最普通的欧洲人也能接触到无限力的发展前沿，让他们有机会发现自己隐藏的才能，而不是用教义去愚弄和控制他们——虽然过程可能要很多年，但最终就要把宗教全部扫进垃圾桶！”
“全部扫进垃圾桶❤️”莫斯提玛好像对这句特别中意，在自己的座位上小声复读起来。
……但是，要达到这个小目标，其实还有一个难题需要解决。
闪能的首要目标人群是广大基层机械师。通过门槛对他们不算难事，但如何获得纯度合格的闪能用于研究和开发却成了困难。
目前闪能的生产还是只能靠粒子对撞机和闪能升格者的体液提炼，前者价格昂贵、保养麻烦，至于后者嘛，嗯……
虽然叶加濑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犹如水坝和水龙头，但哪怕她一年365天坐在机器里面榨汁，也不够供应全球穷苦机械师啊！
所以扩大生产是眼下必要的，甚至是十分紧迫的。
关于这点，叶加濑把最大的期待值放在了班里学生的身上，而在他们和江白露一样独当一面之前，则有另外的几个人选。
“我约了他们见面，方便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来？”
“我去吧。”贝尔泽布布道。
“也好，”
叶加濑点点头，“为了让你们能在外界自由活动不受教廷追捕，我准备了用来改头换面的装备。现在还不能确认对方是我们的同志，你就先试用一下，当个保险吧。”
她递出去一个腰带状的机械——是做出来后自己只穿过一次的「魔女装置」。
上次为了让陆谣也能用，修改了回路和作用方式，现在它除了让叶加濑变身成莉莉姆的真正功能，还多了一个游客模式。
“我们自己就会变身哦。”“毕竟是贤者之石创造的魔法生物。”阿撒兹勒和阿波莉亚一齐插嘴道。
“还有这种事？这么方便？”
莫斯提玛哼哼笑着，突然爬上了桌子，往叶加濑身上扑了过来。
“姐姐大人❤️”
“欸——”
一道光闪过，莫斯提玛变成了一只通体漆黑的小猫，扒在了叶加濑的脸上。
“——又是猫？！你们非人生物就这么喜欢变猫吗？！”
贝尔泽布布帮忙把莫斯提玛捉了下来，抱在怀里顺着毛：“黑猫不是说会带来厄运吗？总之就是这样，我们四姐妹都可以变。”
已经锻炼到这种程度了吗……？
叶加濑想起进取神船号上某只已经完全堕落成宠物、被刘若鸢玩弄在股掌之中的堕落帝国遗民，就感到十分微妙。
“这……好吧，那你就变成猫坐我肩膀上吧……”
不对，一身哥特洛丽塔带只黑猫，这不是更强化了“赫之魔女”的形象吗？学生们见惯了所以没关系，但新客人真的不会被吓跑吗？！
叶加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在意起了自己的穿着，可是她随即发现公寓里一柜子重视舒适感的运动服毛衣格子衬衫，在这种“合作洽谈”的正式场合真就没什么能穿的！
魔法少女形态？不行不行，魔法少女伊卡洛斯名义上还待在华夏呢，这可是破械姬被永久ban掉之后叶加濑仅剩的保底马甲了，断不能轻易拿出来见人。
莉莉姆？那是之后要用到的妙妙道具，现在不能让她和闪能搭上关系。
结果就剩桑德里永送她的高档小裙子了。
叶加濑带着变成黑猫的贝尔泽布布返回公寓，硬着头皮穿上一身洛丽塔，去了学校。
在广场上看到了当时摆摊的大胡子中年。
他还穿着那件满是油污的牛仔外套，好像是第一次走进这么有学术氛围的地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东张西望，却又非常拘谨，呆立在原地不敢走动。
“等多久了？”
“啊！是你——”大胡子看到她就激动了起来，“当时都没认出来，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露希法琳教授啊！”
叶加濑点头道：“确实是我。你们工作室的其他人呢？”
“在城里逛着呢，说是‘朝圣’什么的。”
朝圣？
对机械师来说，伊瓦利斯城是这么神圣的地方吗？感觉想来就来了，也不困难啊……
……不对，叶加濑会这么想，本身就是一种科研资源极度不平衡的表现了！
有钱有门路的留学生和研究者可以简简单单地出入伊瓦利斯城，在代表最尖端研究方向的邦立大学旁听，上街就能买到全新无限力机械，甚至是拥有自己的P2级实验室。
但欧洲……乃至全球各地的普通机械师们呢？城邦就这么大，还要维持居住环境，非内部邀请的入城名额恐怕是常年排满的吧？
“……伊瓦利斯的街市也是一大特色，不得不品尝。闪能研究上的合作、欧洲学术界的未来……我们边走边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