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昨天。
桌上的照片里，这是一柄花纹奇异的。。。菜刀，在闪光灯下反射着五彩斑斓的光。
“喏，这单的目标。”还是男人的晁风指着菜刀的照片说，“雇主要这柄刀，以及买卖它的人的项上人头。”
他说完把一份资料丢到了桌上，接着从旁边的手提箱里取出了一些枪械，摆弄起来。
戴维接过资料，一边看一边往手里的弹夹压送子弹进去。
“买家叫马勇，臭名昭著的炁物家，垄断了好几个城市的炁物，以及。。。器官走私。”他撇撇嘴，皱起眉头，把资料翻了一页，“卖家是一伙盗墓贼？这菜刀是从墓里出来的？”
这句话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有人抬起头问：“这年头还有出土的炁物？恐怕价格有点那啥吧？”
戴维没说话，把眼睛往资料上凑了点，手里压子弹的动作停了片刻，然后说：“吼，九百二十万，马勇真够有钱啊。”
“这够我们接一两百单了，老师。”有人说，“不如咱们抢了这刀，自己拿去卖？”
晁风瞄了那人一眼，说：“你要是想咱们被半夜轰炸，那你就去，看看你的头铁还是炸弹铁。”
他说着把弹夹插入手枪，然后举着这支手枪看向学生们问：“看看这枪，接下来该干嘛？”
“金伯1911，第一发容易出问题，装弹后应该拉开枪膛，从抛弹口检查有没有卡壳。”有人说。
晁风点点头继续做手里的事情，看来那个学生说对了。
戴维等了片刻问：“他们会在下午的老脚山砖厂交易，还算隐蔽。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咔”的一声，晁风拉上一只AR15的保险，背在背上。
“现在。”
这是晁风的独特教学方式，每次执行任务，他都会带上一到两个徒弟，并担任辅佐指导的角色。这次他带上的是戴维，一名从拉马克战争里存活的逃兵。
当晁风看见他在雨夜里于街边乞讨，却没有动那包在布里的枪去抢劫食物时，晁风把他捡了回来。他身边的徒弟当初无一不是类似的处境，艰难但保留底线，这是晁风选人的标准。
两人背着武器出发了，前往就在邻郊的老脚山。那里有一座老旧的砖厂，早在十年前就废弃掉了，如今厂房上布满藤蔓，墙脚深厚潮湿的青苔诉说着久远的时光。
晁风指导着戴维选择合适的制高点观察动静，并协助他布置下好几颗可能会用到的绊雷。他们把枪械提前放置在厂房的楼梯角落各处，只预留一支步枪和些许弹夹作为主力输出，这样能保证出现意外时能在预定路线撤离的同时拿出弹药充足的武器。
做好准备之后，两人分配了对讲耳机，端着枪械各自来到厂房的两侧高处，等候目标的出现。
大概一小时后，厂房外便出现了动静。一队人马端着步枪从大门走进来，较为简略地开始搜查厂房内部。这是老油条经常做的事情，他们习惯了遭受袭击，于是总是在前往陌生地点之前派人去确认安全。
“是马勇的人，没有着防弹板，可以考虑手枪射击。”耳机里传来戴维的声音。
晁风眉毛一挑说：“那你的意思是之前还怀疑过他们是那伙盗墓贼的人？那我就要问问你是不是忘带脑子了。”
“。。。。没有怀疑过，老师。”戴维比较僵硬地说。
“今天任务应该不难，我待会儿教你一些近距离技巧。”晁风想了想说。
那伙人在底下朝着外面的林子叫了几声，于是砖厂大门外响起了引擎的轰鸣，一辆吉普车缓缓地开了进来。
身为一方枭雄的马勇坐在吉普车的后座，明明是花甲之年，然而身体却健硕得仿佛二十岁的年轻人。倘若不是墨镜下遮盖住的皱纹，谁也不会信这是一个老头。
在大约二十年前，被称为“炁”的无色无形的能量逸散在世界中，这导致了一些物质的变异，包括物品的异常表现以及生物的异常功能。吃人的树木、长出血盆大口的收音机，又亦或是散发独特香味的能够治愈顽疾的金丝楠木，这样的物品忽然出现在大众眼中，人心惶惶。
作为精明商人，马勇属于最先察觉商机的那一批，反而迎面直上，于是在大力提前收集下，他垄断了附近城市的所有炁物，获得可怖的暴利。正如当年所做的一样，今天他来到这里，也是为了收购炁物。
那柄菜刀有着锋利异常和坚不可摧的炁性，其价格不可估量。如若不是盗墓贼见识短浅，马勇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更多的代价才能拿到它。
下了车，马勇走进了厂房内部。他穿过布满灰尘的废气仪器，来到一处空地。手下抬了一张椅子放在马勇身后，马勇悠然地坐了下去，抽起烟来。
大概过了几十分钟，一名手下从厂房外跑入，来到马勇身边弯腰说：“老板，到了。”
马勇斜着头朝入口看去，见到四个面黄肌瘦的盗墓贼脸色阴沉地走进来，其中一个抱着一个大盒子。
正如那些喜怒随心的演员，马勇立刻展现出亲切的笑容，站起身迎上去，说：“你们终于来了啊，我的朋友，我可是翘首许久。”
盗墓贼的头领不自在地环视了一下周围一圈持枪的人，僵硬地挤出笑说：“马老板，你这阵仗是啥子名堂？”
马勇表现出不解，然后又作出恍然的模样：“噢，你们恐怕误会了，这些佣兵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不是为了对付几位，否则几位也走不进来，是不是？”
几个盗墓贼脸色好了一些，头领说：“我们信得过马老板，你也不缺这点钱。”
他说完对着身后抱着盒子的同伴努努嘴，那同伴便上前一步，把怀里的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柄好似喷了反光彩漆的菜刀。
马勇那藏在墨镜后面的双眼似乎舒展不少，他征得同意之后拿起了这柄菜刀，在手里把玩端详起来。
几个盗墓贼本来有点怕这马勇忽然抢东西跑路，又转念一想人家荷枪实弹根本不需要这么做，于是只能耐下性子等。
马勇拿着菜刀，对手下使了个眼神，于是手下从一旁的废物堆里拾捡来一根钢筋递到马勇面前。
马勇看了看那伙盗墓贼，然后又看了看这钢筋，突然举起菜刀往这根钢筋上猛地砍去，预料中的金属碰撞声并未出现，然而这根钢筋已然断为两截，切面光滑如镜。
马勇乐了，笑道：“削铁如泥，削铁如泥啊，哈哈哈哈。”，言谈中嘴里一直吐出烟雾。
几个盗墓贼看马勇这样子，觉得应该能拿到钱了，也陪着笑，尴尬的笑声在厂房里回荡。
然而他们很快就不笑了，凝固住的笑脸随着不知何处传来的“啪”的一声，被温热腥臭的红色液体溅满。
他们面前的马勇已经缺了大半个脑袋，整具身体无力地朝一边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