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并没有预料到会那么快。
氰化钾就在兜里,拿出来,吃进去,几分钟就没事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有些讽刺。妈妈期待着他能过上幸福的几十年乃至耄耋,然而他的选择是几分钟内结束。
原来这就是人生么,有些人能平静地生活一辈子,而有的人注定只能享受短暂的时光。
曾文抬头看了看那个女孩儿,神情变得有些恍惚。那个孩子也和自己一样,过着不正常的生活。
“谁都。。。。咳咳。。。。。都有不得已的时候,”曾文忍痛说道,“你我都是如此。”
晁风没有理会这个男人脱离话题的吐槽,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等待他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曾文装出呼吸不畅的模样咳嗽了几声,然后在自以为最佳的时机忽然伸手,想从口袋里把氰化钾拿出来。
不过虽然他的速度虽然很快,可有人比他更快。
“咚!”
等曾文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被钉在了床板侧边,匕首的刀刃入木三分。
疼痛感在血液流过皮肤的温热之后传来,那筋骨断裂的痛楚不比子弹射入腿部弱多少。曾文疼得浑身颤抖起来,甚至没有力气叫。他咬牙切齿地呼吸着,好似全身的细胞都在抵抗那种疼痛,脸上的汗水顺着两颊流下。
看着顺着床板滴落在地上的血,晁风摇头道:“你们老大让你们吃那山埃胶囊,你们就真吃,比儿子还听话。”
她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虚弱得不成样子的曾文身边,用手枪敲了敲他的头:“上一个吃了,死了,这一回我总不会再上当吧。”
曾文喘了几口气,侧头看向晁风说:“我的家人。。。。在他们手里,我不吃,死的就是我的家人。”
晁风这下沉默了。
并非每个人都该被无情地夺去性命,至少心中还有家人的不是。
她想了想,说:“你告诉我他们是谁,我去宰了他们。”
听到这句话,曾文感觉到自己的心猛地跳动了两下。虽然眼前的角色只是一个小女孩,但她带来的气魄与压力是前所未有的,给曾文一种她说到就能办到的感觉。
“我。。。。”曾文犹豫着开口。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哗啦!”
窗户猛然碎裂,同时曾文的眉头破开了一个血洞。他保持着张嘴的表情,眼神僵硬起来,涣散无光,喉咙中放出剩下的最后一口气,然后脑袋缓慢无力地朝一边倒去。
晁风一看,面色一凛,朝着墙边翻滚过去。
刚刚是从外面射进来了一颗子弹,带走了曾文的性命。晁风明白如果自己刚刚还站在窗口处,恐怕会比曾文先中弹。
直到这时,枪声才缓慢地传来,像是没有威胁的摔炮,并且声音极小。晁风估计了一下,知道开枪者应该是在山上很远的地方,她手里的手枪无法还击。
她蹙眉看了看曾文的尸体,心里有些恼怒。明明这次已经防备了,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敌人会留人暗中清场。虽然很想吼一声,不过这样的无能狂怒向来不是晁风的性格表现。
晁风明白,他们是一个有纪律有谋划,威胁很大的组织。
至于农家乐的其他无关者,他们根本不觉得刚刚发生了枪击,只认为有小孩子不小心打破了玻璃而已。至于远处传来的那一声微弱的枪响,谁又会在意呢?
晁风想了想,趴在地上爬过去,利用窗户遮挡的俯角,开始摸索起曾文的口袋。搜刮死人的物品是她做过很多次的事情,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首先摸出来的是曾文的手机,晁风之前挂在灯上的时候全程目睹了曾文用这手机发送短信。但一拿出来,她的脸就黑了,因为这手机居然烫得吓人,还从缝隙里喷烟出来。
很明显是远程控制的自毁装置。
她骂了一声,把手机丢到一边,然后继续搜。
剩下的几个兜都没有东西,空空如也,一如与晁风战斗过的那些未知组织的人。他们接受过很系统的反调查训练,很少在身上带能证明身份的物品。
这可真头疼。
然而当晁风搜到最后一个兜,也就是上衣的内兜时,居然有意外的收获,这让晁风心情愉悦了不少。
这是一张房卡,上面写着五湖大酒店,以及房门号“6019”。
她想了想,似乎对五湖大酒店这名字没有什么印象,也许是别的城市的企业。
晁风把这张房卡收进兜里,又弓着腰往回缩着爬去,最后离开房间从农家乐的后门下山离开了。
至于曾文的尸体?他们的组织有着那样精细的销毁痕迹的手段,自然也不会让有人死亡的消息传到外面。
晁风对于这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
回到家之后,晁风把外套脱下来丢到了椅子上,只穿着一件遮到大腿的T恤光脚噔噔噔跑到沙发边,侧身一跃,躺到了沙发上面,整个人还弹了两下。
在这样的时候,她偶尔会觉得身后的尾巴很影响躺倒的舒适感。
不过确实有些累,就这样歇一歇吧。
她不害怕会有杀手袭击她的家里,这里属于市区,动手太放肆会让敌人死得很惨。
胡德从厨房走出来,似乎在做什么东西。他擦了擦手,问道:“怎么样?”
晁风瘫软地翻个身,顺手把一张房卡丢到了茶几上,说:“找到一个这个,你有空搜搜。”
胡德走过来,乐呵呵地拿起房卡端详,然后说:“这名字的酒店应该挺多的,需要一些时间。”
晁风慵懒地挥了一下手,说:“对了,明天给我买点衣服,你那外套穿着也太膈应了。”
“嘿,和我想的一样,不好意思,已经买好了,”胡德得意地说,“你去洗澡吧,洗完换上试试。”
晁风听罢,嘴角扬了一些,坐起身便往浴室走去了。
有一个贴心的大人真的很棒啊!
走进浴室之后,直到关上门,她才意识到接下来的挑战是什么。
晁风作为一个老处男,从来没有看过女孩子的身体,更没想到第一次看还是看到自己的。
她有些忐忑地看了看镜子,里面那个有犄角和尾巴的女孩儿用怪异的神色看着自己。
想到待会儿做的事情,一种奇怪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弄得脸上产生一抹潮红。
“唔哇呜哇,”她揉了揉脸,“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不能自恋谢谢,不能这样。”
洗澡就是洗澡,没什么羞耻的。
说完,她深呼吸一口气,把身上的衣物慢慢褪去,并让自己尽量不往镜子那边看。
尽管第一视角视察自己的身体已经让晁风有些把持不住,但更不能让她忍受的,是余光免不了察觉到的镜子反射出来的,那一条白皙的身体轮廓。
身体的敏感触觉让晁风光是脱个衣服就脱得龇牙咧嘴,仿佛是在经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过这自己奉献给自己的春光,真的让她感觉到难顶。
等到脱完衣服,晁风便三步并做两步朝浴缸跑去,希望早点离开镜子的反射范围。结果地上有水,脚一滑,整个人直接就后仰摔倒,光溜溜一条人摔出“咣噔”的声音。
晁风忍痛站起来,有种自己蠢到家了的感觉。
“你搞什么呢?”胡德在外面听见了摔倒的声音,问了一句。
“没事,和大地母亲亲热了一下。”
放热水,再跨步泡进去,接着整个人浸入水中,最后只剩半个脑袋。
如果是之前的体型那几乎是做不到的,但现在的身体,哪怕是放四个她都才勉强装满浴缸。
爽啊。
晁风眯上眼睛,脸上浮起红晕,这种温暖遍布全身的感觉简直好似升仙。她从小到大都是淋浴,从未泡过热水,至于温泉这种东西更没有精力去花钱体验。
沉浸在舒爽之中的她在这时注意到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黄色的物体,放在浴缸旁边的架子上,而且晁风敢保证以前从来没有这东西。
“小黄鸭?”
她把这小黄鸭拿下来,把玩了一下,然后放在水上。小黄鸭随着她荡出的水波左右摇摆,旋转。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胡德买的,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可能把自己当小孩养了。
晁风嗤笑了一下,心想真幼稚。她把小黄鸭用力捏了一次,鸭子发出“叽”的一声。
这时,晁风听到外边胡德噗地笑出声。她脸色一黑,朝门外喊道:“你笑什么?”
外边胡德没有回应,倒是莫名其妙地感叹一句:“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真好啊。。。。”
晁风哗地一下从水里站起来,指着浴室的门娇喝:“你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