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居民楼内,安静的走廊上。
轰!
墙体炸出一个大洞,一个男人随之倒飞出来,身边还跟着几柄飞刀。他摔落在地上,但来不及喘息就立即爬起,跳到一边。
果然,在他刚刚所处的位置,一股烈焰冲击而来,将地面和墙体烧得漆黑,弥散的高温洗刷着那个男人的脸颊,他的表情很不好看。
他摊开手掌,上面是一柄只剩一半的飞刀,断口是流体状,很显然是被烧熔的。他完全没想到江晴画拥有着能烧毁飞刀的能力,要知道强如江阳都只能堪堪将这种主人赐予的飞刀给烧成红色。
虽然江晴画的火焰破坏力远不及江阳,但对炁物的压制性似乎比江阳更高一级,这难道就是他们江家所谓的血脉差异吗。
他咳嗽两下,从地上站起来,看向走廊对面那破了一个口子的墙体。
江晴画走那破洞里走出来,瞳孔如流焰般炽热夺目。她使用凤火时不同于江阳会有一对火翅,而是头上燃烧着一朵花形状的发卡,微小而耀眼,在风里舞动着,格外妖娆。
“你们能打过江阳大哥,不过是因为以多胜少的卑鄙而已。”她手握火焰,朝男人缓步走来。
男人擦掉嘴角的血,心想“其实打得过江阳主要是因为飞刀的压制性”,但这优势在面对江晴画时荡然无存了。
当然他是不会说出来的,道:“没想到你这炁用得还不错,但没有战斗经验,恐怕想赢我没那么容易。”
“那就试试看。”
霎那间,致命的利刃如子弹一般纷纷射出,组成旋转的阵型,直逼江晴画的面门!
利刃破空的声音诉说着它锋利的威胁,但江晴画抬手对准,面对那些迎面刺来的飞刀稳如泰山。
爆裂的赤焰从掌心喷薄而出,想要把那些飞刀笼罩其中,如果这招得手,那么飞刀将被全部熔毁,男人恐怕再无攻击武器,胜负将就此定夺。
然而注定没有那么简单。
飞刀的组合在接近火焰时瞬间分散开来,绕过了可怕的焰柱,分别贴着两侧的墙壁继续飞向江晴画。
没有熟练运用能力的她不得不先终止火焰的喷射,转而闪转躲避敌人的攻击。
不过哪怕闪过了这波飞刀,它们也立即掉头回来,继续朝江晴画刺去。飞刀都分散得很开,上下左右皆是,江晴画若是想熔毁其中一柄,那么期间必定会被其他飞刀刺中。
这逼迫得她不得不接连躲避,难以出手。
“他说的是对的,我缺乏经验,停止猛攻之后很容易被他反打。”江晴画一边腾挪位移,小心对待着每一柄利刃,一边思考着对策。
这时候,江晴画需要的就是等待机会,并牢牢抓住。
而她的想法非常正确,就在第四次躲避完成之后,合适的角度使得飞刀都难以短时间马上掉头回来。这时江晴画便得到了几秒钟的空当时间,来让她做出攻击对策。
熔毁其中一柄飞刀?
不,这样太慢了,一柄一柄来会拖延战斗时长,她不认为自己的体力能胜过眼前的敌人。
那就擒贼先擒王!
江晴画看向操控飞刀的男人,眼中的火焰熊熊燃烧,可怕的高温在空气里蔓延出来。她准备直接攻击敌人,让他失去战斗能力。
她的起手式非常明显,男人一眼就明白这姑娘准备反击了,但眼看飞刀已经来不及转向攻击。
他心想要遭,如果继续下去必然被江晴画烧死,于是不得已放弃了进攻,朝着一边飞扑加翻滚,试图躲开那致命的烈焰。
不过这次就没有那么走运了,喷射的火流擦着男人的肩膀而过,将整个走廊照得通亮。空气灼烧的声音呼呼作响,墙壁全都被烧得乌黑,散发出一股臭味。
那男人翻滚完毕之后,颤巍巍地站起来,脸色苍白,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他的左臂已经不见了,只有烧断的袖子空荡荡地摇晃着。
看到这里江晴画不得不有些佩服,敌人遭受了断臂之痛还能如此忍耐,甚至站立着继续作战,恐怕很少人很做到了。
如此高的战斗素质,是为谁服务?而那个人又是因为什么,想利用自己来威胁江家?
“我建议你说出你主子的名字,我会酌情留手,也许会提高你的生还概率。”江晴画盯着断臂的男人道,她头发上的火焰花蕊旺盛地燃烧着,好似预兆着死亡的彼岸之花。
男人忍着剧痛,说:“我的主人?他的名讳还不是你这样的黄毛丫头能知道的,如果不是一些原因导致主人不能出手,你们会体会到什么叫做差距。”
他说着慢慢挺直了身体,几柄飞刀围绕着他慢慢悬浮起来。这个男人仿佛不在意疼痛,或者说为了主人的目标,能够彻底忘记自己的安危。
下一刻,飞刃再次飚射而出,新的一轮攻击开始了。
江晴画本来也不认为能够从敌人口中得知顶头上司的名字,早已准备好的凤火顷刻间喷涌出去,汹涌的热流冲刷着整个长廊。
一边是致命而又灵巧的利刃,一边是耀眼并且炽热的火龙,两人的攻击方式决定了完全不同的处理结果。
断臂男人在掩体后翻滚闪躲,同时操纵刀刃围攻江晴画。而江晴画则是专注地用火焰冲击开那些刀刃,并在空余时间轰击敌人的方位。这栋废弃的居民楼再次回荡起了战斗产生的噪声,地面都在轻微地颤抖。
肉眼无法看清的飞刀持续地来回穿梭,四周的墙体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刀痕,那破空的声音甚至能让人误以为就连空气都是锋利伤人的。
不过江晴画逐渐看清了敌人的招式,那些飞刀自始至终也就只能那么来回飞舞,只要把控好躲闪间隔和火焰的运用,对付敌人还是足够的。
然而就当她以为胜利的天平快稳定在自己这边时,一声突兀的喊叫从身后响起,令她后脑勺的肌肉都瞬间绷紧了。
那是敏儿的惨叫?她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这分心的片刻,一柄飞刃便在眨眼间来到了江晴画的眼前,锋利的刃尖闪烁着寒光。她反应过来,吃力地弯腰避开,于是一缕被切断的发丝缓缓落下。
“哟,老七,别把这千金给伤着了,主人还要用呢。”江晴画的身后传来说话声。
她回头看去,却见是好几个和断臂男人一样黑色休闲椅穿着的人从那边的房间里走出来,其中一个还扛着敏儿。敏儿努力地挣扎,不过力气小得甚至不能影响别人走路。
江晴画对这帮人有印象,因为之前她就看见他们追着江阳杀过去,而如今这群人却出现在了这里,恐怕意味着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用炽黄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问:“江阳大哥呢?”
断臂男人看见同伴到来,也明白了之前和江阳的战斗是怎样的结局,笑着咳嗽两声,得意道:“你的江阳大哥,估计已经去阴曹地府了吧。”
其他人并没有否认,全都乐呵呵地看着江晴画,如同饥饿的豺狼虎视眈眈自己的猎物。
江晴画慢慢地握紧拳头,眉头紧蹙。她不知道江阳大哥真实情况如何,但一定不乐观,要不然不会让着这帮人过来找自己。
她单挑其中一个就已经有些吃力了,如今面前出现一群人,很显然是无法战胜的,除非有别的转折发生。
但如今她深陷包围,不论是为了江阳,还是为了敏儿,亦或是为了自己,江晴画都必须全力以赴,在不可能里去找到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