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不要你的家人了?”拜伦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我已经错了一步,从一开始我就不该相信你,”阿萨尔摇了摇头,“我不能再错下去了,你知道吗,拜伦,如果不是法师大人,我和我家人根本看不到今天的太阳,我们已经赚到了,今天就是我兑现承诺,偿还一切的日子,如果会死,就死吧,除非我死,否则没有人能靠近他。”
“……阿萨尔,”女王叹了口气,“如果今日我能活下来,必封你为将军。”
“女王殿下不可,”他摇摇头,“我是屡次戴罪之身,从降回守卫那天起就已不做他想,只想安心做一个普通的侍卫巡逻王宫,让我继续当一生的守卫就好了。”
“好一个偿还一切的日子,好一个当一生的侍卫,”拜伦指着阿萨尔,对身后的大臣们说道,“如果有一天,有人愿意这么待我,封侯加爵,我绝不吝啬!”
王宫……王宫!一件事从我脑海里闪过。
“我想,拜伦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我再一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想起来了,其实还有一张很重要的底牌在女王这方,只是给她那张牌的人做的暗示太隐蔽,不但女王不记得,拿牌的人不记得,甚至我都差点把它忘却,我露出得意的笑容。
如此一来,时机已到。
“哟,法师大人,你还有什么障眼法能使的吗?那还请你快点使出来,再晚点可就没机会了。”拜伦讥讽地看着我。
“障眼法倒是没有……”我挥手让阿萨尔过来,“别的东西倒是有一些,阿萨尔,我很高兴你还能记得自己曾经所发下的誓言……只是,你现在穿着重铠还蹲得下来吗?”
“蹲、蹲得下来!守卫队的重铠是给步兵用的,所有没必要像骑兵那样达到一旦蹲下就起不来的程度,我们的铠甲哪怕是跪下都行!”他一脸激动。
“先生你……”女王惊异地看了我一眼。
“女王殿下,今日事情繁多,就算是您,恐怕也还没有好好理清楚吧,不妨接下来休息休息,看看戏,”我看着拜伦,神色淡然,“至于阿萨尔……你过来我轮椅前蹲着,给我当一下拐杖可好?我有段时间没从轮椅上站起来了,有点怕血液不流通,站起来时会摔倒。”
拜伦脸色开始有些异样:“你……站得起来?!”
“这不是很自然的么?”我撑住阿萨尔的肩甲站了起来,“我那天可是抱着克希亚侍卫长从王宫外跑回来的,很多侍从都看到了,只是你自己因为听说我中毒这消息之后太兴奋没去细问而已,现在这个情况,我也没必要继续装下去了,刺客没引诱来……雇主却已经被找到了呢……”
“也就是说……你还能释放魔法?”他小心地向后面退了一步。
“哦你说魔法啊……”我把阿萨尔拉起来,然后缓步走向拜伦,“这就有点伤脑筋了,为王国逆天改命耗费的法力实在太多,我至今放不出像样的法术,但……那又如何?”
我突然一个箭步踏过去,直接卡住拜伦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
“咳,咳啊,你……”他脸上满是不敢相信的表情,另一只手挣扎着想把袖子里的毒粉拿出来。
“很奇怪吗?你从哪个吟游诗人说的故事里了解到法师一定很虚弱的,”我从他手里把毒粉包拿了出来,“我可是一直习惯于从法师塔徒步走着来王宫的啊……”
“放开他!”一声怒吼随着长戟划开风的声音向我冲来。
我不闪不避,把拜伦移到了长戟刺来的方向
。
惨叫夹杂着骨头与长戟撞击的声音,瞬时在宫殿里响起!
“如果你再攻击,你刺多少次,拜伦身上就会多多少个洞,”我看着冲进来的银白骑士,“你要不要试试?”
“戴维!停手!”拜伦吼着向他发令。
戴维犹豫了一下,最后才退后了一步,眼睛依然紧紧盯着我。
“让他出去,然后,让你的部队滚到能听见我说话的地方,”我另一只手搓了搓他的毒粉,“看样子那个刺客没教你怎么配制针对法师的毒啊……这只是普通的麻痹毒粉。”
“戴维,出去吧……”拜伦叹息一声。
“可是,大人……”戴维还在迟疑。
“你想让我死吗!出去!”拜伦厉声向他喊道,因为过于激动,太阳穴附近的青筋已经根根鼓起。
“……是。”
戴维看着被长戟刺入骨头的拜伦,最终行下一礼,走出宫殿。
“看来,我把所有渠道的哥布林矮豆收购完,希望以此能拖延你解毒,是错误的啊……”拜伦咬着牙。
“不,还是有些用的,你成功拖延了一个老人家几天的时间用于坐着轮椅寻找哥布林矮豆……”我耸耸肩。
“算是安慰吧,”他被我悬在空中,突然露出亡命徒般疯狂的笑容,狂笑起来,“只是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呢?杀了我?那样子也只不过是让我的部队发狂,他们一样会争抢王座,你没有魔法,杀不了那么多人,那些部队可都是王城内最精锐的部队,你还是陷在一个死局里面,只是这个死局……结局是我们一起死而已,哈哈哈哈……”
“你确定全都是王城内最精锐的部队?”我瞥了一眼旁边因为局面急转直下而开始慌张的叛臣。
“没错,都是王城最精锐的部队,我有什么必要骗你?”他看着全场的大臣,“你以为戴维出去说明里面情况以后,那些疯子还会听我的?他们都是些为了爬上位不顾一切的疯子,所以才会跟着我叛变,等到这里的消息传出去,各地的其他将军也会来争权,整个阿尔法会为我陪葬,我们都会死,都会死!”
那就好,我放下心来,把掐着拜伦脖子的手一松。
“拜伦先生,我敬重你曾也是知识之神的追随者,”我蹲下来看着正在喘气揉脖子的他,“古语曾说,生为清白人,死为明白鬼。所以,我要用压倒性的事实清楚地告诉你一件事,到底你之前的叛变有多么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