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们都还聚在会议室的原因，所有的走廊都空空荡荡的，我娴熟地在走廊间穿梭，很快就走到了神职人员居住区。
这么久时间，中型世界之盒应该已经拼装完成，我继续加快步伐，这是现在唯一能证明我的委托人曾在世界上存在过的东西，它本身和委托人要用它告诉我的备注，都无比重要……
“刺……啊不对，盖恩先生……”一个熟悉的女声在我背后响起，“是你吗？”
我停下了脚步。
要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我没有回头：“圣女大人，你可真像你哥哥，你哥哥第一次和我见面，也是这样在我的背后叫住我……说吧，有什么事？”
“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听我说完，”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似乎十分紧张，“你那天晚上是去抓布阵的坏人吗？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事实，要用买东西为借口隐瞒我……我们不是朋友么……”
“圣女大人，或许你在问我问题之前，应该重新学一下算数，”我轻笑一声，“你说想问我一个问题，却提出了两个疑问，是问我们是不是朋友，还是问我昨晚去干了什么？我只会回答一个，你选吧。”
“我……我选第一个……”米娅的声音听起来更慌张了，“朋友之间应该坦诚对待的，我们难道不是朋友么……”
“朋友？”我用手调整了下神父袍的领口，防止炼金机关的一角会暴露出来，“米娅，是什么事给了你错觉，以至于你觉得我们是朋友？”
“才不是错觉，”米娅声音突然变强了些，“ 那天晚上你困在我房间时，我们不是聊天聊得很开心吗……不是朋友的人怎么能聊得那么开心……”
“……看样子你搞错了些东西呢，我的圣女大人，”我转过头去，嘴角还留着讥讽的笑，“我能和一个人上一秒谈笑风声，然后在下一秒将匕首送入他的胸膛，也能上一秒对一个人怒火中烧，下一秒却收了他的钱，为他进行刺杀，世界上不存在因为聊天开心，就在一起互相坦诚的朋友，至少对我来说是如此，你听懂了吗？”
说罢，我继续向走廊那一头走去。
只要走出这条走廊，再走上一小段路到达后厅，就可以看到教堂大门了。
“可是，我们不是朋友，又是什么呢？”米娅还在穷追不舍，“我知道你的真实职业，普通认识的人才不会告诉对方这个，我们不是亲人，也不是朋友，更不是恋人，这些都不是……那我和刺客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问的是那么执着，在这个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只有她的声音，缠绕着我的脚，逼迫着我划清一切关系。
逼迫着我一语决定，这一切。
“我们……是敌人，”我微微抬起头，看着走廊顶部的壁画，那上面的克安玛手持黑色长刀刺入一名叛徒胸膛，将他的光之心回收，光明女神则站在一旁，像在低语什么，“你想保护圣光教，而我想毁灭这个对我来说没什么所谓的宗教，所以，我们是敌人。”
“我们是敌人？为什么……不能成为朋友呢……”她的声音里满是委屈，还有极力压抑却无法掩盖点的哭腔。
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好好说话的，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啊，米娅，我叹口气，努力做出狞笑：“朋友？我亲爱的圣女大人，光和影，什么时候可以相互转化，融为一体了？！清醒点吧，有些事情，是不像故事书里写得那么简单的！”
我抬腿就走，直到走出教堂大门，才停下脚步。
期间，我努力忽略掉了一切，背后可能发出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