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古拉浑身一松,气力又瞬间恢复,然后就看到天上掉下来一个人——一个身穿蓝白条纹衫的光头男子。
这男子,正是仍穿着病号服的朱厚载,此刻的他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而且正下方还躺着一个冷艳的少女。
特么这是什么情况?
由于清楚地感受自己竽失重状态,那么显然不是在做梦。结合自己先前听到的奇怪话语,朱厚载判断自己应该是穿越了,而且马上就要摔死,甚至会连累一个无辜少女。
于他而言,身怀绝症死不足惜,但要连累一个无辜者却是万般不忍。朱厚载想喊话提醒少女赶紧躲开,但高速下落过程中气流冲击得他根本说不了话,他只能手舞足蹈似溺水者一样扑腾。
似乎是自己的动作引起了少女的注意,但是她并没有赶紧翻身躲开,而是伸出了手。
这时,朱厚载便觉周身充斥着一股奇异的力场,让自己的降速急剧减缓。然而这力场也仅仅是让他得到缓冲,没能将他锁定。所以朱厚载最终还是以安全的速度砸到了少女身上,美妙的触感让他如置天堂。
如若不是天堂,怎么会有似天使般美丽的少女。
美丽的面容近在咫尺,似石榴花般的红晕在她的脸上蔓延,朱厚载都看呆了。
“你快起来!”
朱厚载并不知道少女说的是哪种语言,但自己却听懂了,仿佛自带了同声传译器,这让他想到那个神秘声音。对方既然能让自己穿越,那么其他神异之处不也理所当然么。谨遵“既来之则安之”的祖训,朱厚载没有在这一事上纠结,赶紧翻身起来。
“对不住啊姑娘......”
然而刚一开口,整个身子一轻,竟是被这么一个看似柔弱的软妹子一把拉住,且直接带飞,“嗖嗖”退了十几米,沐浴到晨光之中。
远处的亚瑟都看懵了,他完全没想到会有一个光头人类从天而降,而且对方看起来明明很弱小,凭什么有从天而降的能力?
再看这光头与德古拉亲密接触,亚瑟顿时怒火填膺。若不是有阳光阻隔,他估计就如猛虎下山般冲过去把人给撕碎了。
“他是谁?”
面对亚瑟的质问,德古拉只是冷冷回应。
“你不配知道!”
亚瑟不复先前的暖男作派,神情变得阴冷。
“我赢了比赛,你已经属于我了,不该和其他男子有接触,尤其还是一个卑微的人类!”
德古拉却比他还冷。
“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我宁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朱厚载都听懵了,尽管他听懂了字面上的意思,但对话内容的信息量却很大,一时未能全部消化。
德古拉也没给他消化的时间,直接又抓着他迅速撤离了。
看着德古拉远去的身影,亚瑟忍不住伸手,一脱离阴影笼罩,手就被阳光给灼得冒烟。
恨恨地将手缩回后,亚瑟伸出带血的长舌,在手上一舔,伤势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日行者的血液,果然妙用无穷。德古拉,我对你志在必得,你是无论如何也逃不了的。”
......
一处针叶林。
德古拉终于停下了狂奔的脚步。
虽然是被动跑步,但朱厚载仍血液奔腾,喘息不定。不过,清新的空气倒是让他精神大震,仿佛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这是他患上绝症以来所未有过的酣畅之感。
“你是谁?为何会从天而降?”
朱厚载已知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美少女有着非正常人类的强大力量,甚至都可能不是人类,完全可以拿捏自己,所以觉得实话实说比较好。
“我叫朱厚载,是一个绝症患者,经过治疗后昏昏沉沉的,然后就感觉一股奇怪的力量把我吸了进去,意识再恢复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半空之中了。”
他很真诚,德古拉可以看得出来他没撒谎,本来还不以为意,但却没由来心里一突,想到了某个可能。
“我向血月许的愿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然后没多久他就从天而降,还落到我的身上。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就是血月赐予我的‘真心人’?他所说的奇怪的力量,其实就是血月的力量?”
德古拉忍不住看了朱厚载一眼,然后就有点小小的失望。
“我要的真心人,应该是个能让我情不自禁心动的人,他却并非如此。况且,既要白首不相离,至少还得有头发啊,他却一根都没有。所以,应该不是他......”
就在这时,朱厚载感觉脖子一疼,似是蚊子在叮咬,于是自然而然地一巴掌拍了下去,一下子就舒爽了。
手一拿开,脖子和手心都留下了小小的一滩血。
德古拉只觉一股奇异的香味窜入鼻中,精神为之一震,瞳孔收缩,心跳加速。
朱厚载感觉德古拉状态不对劲时,正想关心一下,却被德古拉直接壁咚到大树上。
“呃,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我们是不是保持一下距离,距离可以产生美......”
他越说,德古拉的脸却凑得越近。
看着德古拉因亢奋而显得无比诱人的脸蛋,朱厚载忍不住浮想联翩:她该不会想亲口跟我谈一笔进口生意吧?完全没有外贸经验的我,是不是应该借此机会好好历练一下呢?不行不行,我身体有病,但心灵必须保持健康,不能干这样的事......
虽然他想的挺美,但德古拉却不是想跟他做“进口”生意,而是把鼻子凑到他的脖子,似猛虎细嗅蔷薇那般嗅着那一小滩血。
这一滩小小的血渍,却如猫薄荷之于猫咪一般,对德古拉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她沉醉得差点就要呻吟出声。
好在德古拉有着强大的自制力,赶紧一推朱厚载,借着反作用力迅速退开。
朱厚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有点小失落。
这时,德古拉忽然开口:“你在骗我!”
朱厚载有些发懵:“我刚才说的话,句句属实。”
德古拉却道:“你说自己得了绝症,然而我从的血液里能嗅出来,你很健康,甚至很......”
“诱人”两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只得跳过给出结论。
“总之,你就是在骗我!”
其实大家都不认识,骗不骗什么的本不在意。但德古拉既然怀疑朱厚载有可能是真心人,那就不能不在意了。然而,冷厉的言辞掩盖下,她此刻的心却是忐忑不安:不得不说,一闻到他的血,我确实有心动之感......可是,他又对我撒了谎,那样又怎么可能是我的真心人!
朱厚载却更懵了,摸了摸脑袋道:“姑娘,我真的没骗你啊,你看我这脑袋就是因为得了名为血癌的绝症,用了特殊的治疗方式,才变秃的。若非为了救命,谁愿意自己秃掉呢!”
德古拉却严肃道:“我的嗅觉不会出错的!你可能还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我是谁!”
朱厚载赶紧顺水推舟:“确实不知,正想请教。”
德古拉也不隐瞒,直言道:“这里是绯月王国,血族的国度。血族是我们自称,外界也称我们为吸血鬼。”
朱厚载只觉脑袋“嗡嗡”响,道:“不能吧,姑娘似乎并不怕阳光。”
“我是血族中罕见且唯一的日行者,自然无惧阳光。方才那名质问你身份的男子,就是血族的王,若非害怕阳光,他早就追过来了。总之,血族对人类的血液很敏感,我出错的可能性不大。”
朱厚载却仍坚持道:“可我真的患有血癌啊,我还听说血癌患者的血液对吸血鬼是致命毒药来着。”
一向高冷无情的德古拉听了这话,却罕见地发怒了,眼中弥漫起一片血红。
“你是怕我吸你的血,才编造出这样的谎话吧!哼,我从不吸人类的血,你不要自作多情。”
朱厚载被呼喝得一愣一愣的,但他自以为是将死之人,便是面对血族也丝毫无惧,回击道V:“你不屑吸人血,我还不屑撒谎呢。要说自作多情,刚才是谁自己按着我硬凑过来的?”
德古拉顿时就涨红了脸,又羞又恼。
朱厚载觉得自己对一个小姑娘说这种话失礼了些,便主动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的。从逻辑上来讲,你的推理也不无道理。但是吧,我从天上掉下来,一般情况下我肯定会摔死。因为你出手相救,我才捡回一条命。也就是说,我欠你一条命,从逻辑上来讲,我连这条命都是你的,自然不怕你吸血。当然,我已经知道你是不屑于吸血的。”
德古拉心道:看来他也不像在撒谎......但我也不可能出错。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从前确实有血癌,现在却已经痊愈了。这或许是因为血月的力量吧......难不成他果真是我的真命天子?
一想到这个,德古拉脸上的红晕更浓了。
“我也应该向你说声对不起......另外,还要向你说声谢谢!我救你不假,但却是你救我在先,谢谢!”
“我救了你?此话怎讲?”朱厚载摸着自己光滑的脑门,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