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走廊里挂满了油画,林檎没有关于这种艺术的知识。但墙上所挂的油画全是人物肖像,没有其他种类的细节,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询问带路的佣人:“这些油画真是精致,惟妙惟肖,和真人无有差别,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请问上面的人物画得是谁?艺术家,科学家还是什么人物?”
佣人微微侧头看着身后林檎的表情,开口说:“您对油画很在行?”
他随即补充:“我倒是不了解这些画,只知道它们很昂贵。”
“我也不懂油画,不过它们看上去真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去尝试学习的。”
“如果您投身油画界,肯定会有成绩的。”佣人赞美了一句,转身上了楼梯,“楼梯里有些暗,请多加小心。”
和明亮的走廊不同,楼梯里并没有安装电灯,而是采用的蜡烛。一根根鲜红的蜡烛燃着不太明亮的火光,整齐地插在墙中凿出的空洞中。
佣人边走边介绍着:“一楼是大厅、会客厅以及餐厅厨房,二楼是客人们的卧室,三楼则是老爷住的地方。不过那向来是锁着的,你最好不要过去,老爷不喜欢被打扰,他生起气可是会骂人的。”
说话间,两人到了二楼。
二楼的采光很充足,彩色玻璃窗投射出大片阳光,隐约可见在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微尘。
“这就是您的房间了。”佣人推开房门,向她微微鞠躬,“祝您愉快。”
这是个顶好的房间,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毛毯,屋顶挂着巨大的水晶灯,一张深褐色的木桌椅,梳妆台和几张衣柜,沉默地簇拥着房间中央的大床。
墙壁上挂着几盏壁灯,只是都太高了,林檎要踩在椅子上才能够到开关拉线。
在侧面还有一个房间,这里有一个盥洗室和洗澡间。
这张大床柔软极了,简直就像棉花一样,林檎试着拉下绑在床柱的帷幕,它的遮蔽性很强。若是拉上帷幕,绝对看不到里面的任何东西。
此时她注意到,那座靠墙的落地钟,时间指在九点多的位置。
林檎不想给管家和佣人带来太多麻烦,她乖乖地待在房间里,跟直播间里的观众互动。
“哐,哐,哐……”
落地钟发出鸣响。
跟直播间聊天的林檎有些忘记时间,被钟声提醒,方才发觉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点。
她推开门,发现走廊里正站着两个人在闲聊。
见到有人从房间出来,他们马上停止交谈,看向来人。
先朝林檎打招呼的是茶发少女,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你好小朋友,我是新闻报的记者。”她这样自我介绍道。
戴着眼镜的斯文青年拍了拍随身携带的挎包,那上面有一个红十字的标志:“我是一名医生,小朋友你怎么称呼。”
林檎压着猎鹿帽:“你们好,我是一个业余侦探。”
医生数着在场的人:“现在城堡里有六个人,管家、佣人、侦探、记者、医生,以及在三楼闭门不出的伯爵。”
“目前总人数上还差一个人。”记者接过话茬。
林檎问着二人:“你们去过三楼见过伯爵了吗?”
“没有。”两人对视一眼,医生解释道,“管家说过,伯爵脾气很坏,贸然过去会被痛骂一顿,我可不想无缘无故地被人骂。”
记者耸了耸肩:“我也是。”
“就是说,我们都知道伯爵在三楼,但却从未有人亲眼见过他。”
林檎招手示意两人凑近,二人对视一眼,都蹲下和她凑在一块。
“我们有必要确认楼上伯爵的身份,万一有人欺骗了我们呢?”林檎小声说着,“毕竟我们现在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不能他们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
“有道理。”医生点点头,“要不趁现在,咱们上楼去看看。”
“走!”
记者有着超强的行动力,她走在最前头,林檎则在中间,医生走在最后,负责把风。
与二楼不同,三楼入口处封着一道大门,记者尝试拧动门锁,确定门被锁上了,打不开。
她回头看了后面两名队友,林檎和医生向她点了点头。记者受到了鼓舞,举起拳头敲响大门。
“咚……咚咚!”
只敲了几下,门后便传来暴风骤雨般的吼叫。
“该死的,我不是说不要打扰我吗!我说话越来越不好使了是吧,我早晚杀了你们!!垃圾,一群人渣,败类……”
伯爵把三人当成了泄愤的垃圾桶,一刻不停地朝她们发泄着怒火。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佣人不让我上楼了。”林檎轻声叹道。
“噔噔……”
跑动声从楼下传来,很快管家就出现在三楼楼梯上,他朝三人招手,让他们赶紧下来。
“真对不住,我想着去和伯爵打声招呼,没想到被骂了一通。”医生把锅全背在自己身上,向管家道歉。
管家忙摆着手:“这不是你们的错,老爷脾气太坏了,每个试图和他说话的人,都会被这样辱骂。有时候他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蛮横无理。”
他朝三人躬身一礼:“如果三位觉得无聊,可以去一楼的会客厅,那里准备了纸牌,桌球和一些其他的游戏设施。我会上去和老爷交谈,让他收敛一下暴躁的脾气。”
“起码别吓到我们的姑娘。”管家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像一个冲锋陷阵的士兵,勇敢无畏地奔赴战场——那个脾气暴躁很会骂人的伯爵老爷。
记者转身就要下楼,林檎则拦住她,然后扶着栏杆倾听着。
果然,不一会楼上便传来了伯爵那熟悉的语调,之后则是管家苦口婆心的劝导。
听到两人的说话声,三人这才走下楼梯。
“可怜的管家,每天都要接受这样的攻击,要换成我早就不干了。”记者为管家打抱不平道。
医生拍拍她的肩:“起码伯爵对待管家,并没有像对待我们那样一直喋喋不休,他还是给了管家面子的。”
林檎托着下巴分析道:“看来他们的工资一定很高,所以佣人才没有辞职。”见两人一头雾水,她解释说,“明明城堡里只剩下了三个人,两个人负责干活,但管家的工作明显要比佣人轻松。管家负责接待,而佣人则要做打扫,处理各种杂物,还要为客人引路的这些辛苦活。我感觉佣人心里不太平衡,如果不是工资够高,他肯定早就辞职不干了。”
“言之有理。”医生竖起拇指,“别看你人小,还真像个侦探。”
“业余侦探。”林檎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