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医生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在附近转了一大圈,在必经之路上没发现任何痕迹。”
他的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他未说出口的意思。如此细致的搜查下仍未发现踪迹,那么只可能是那人故意隐藏行踪躲着他们。
这时记者出来唱反调:“也说不定失足落山,直接摔死了呢,我们可没去山下查看。”
“这不太可能。”
看着争论起来的二人,管家出来打圆场:“大家都辛苦了,进来喝杯热的暖暖身子吧。”
轰隆!!!
忽然,数声雷鸣轰响,向天地发起进击的信号,随即大雨倾盆,无情砸在这片土地上,宣示着当它来了,万物皆要禁声。
豆子大的雨点打在林檎的手上,有些微疼。
“下雨了。”她呢喃着。
美味佳肴端上桌,香气萦绕在鼻间试图勾起食欲,但谜团带来的压力,使得众人也没什么胃口。
“这烧鹅真好吃。”除了正在大快朵颐,大口啃着鹅腿的记者。
见她吃得香,医生也夹了一块入口,醇厚的滋味顿时填满味蕾,他不由地夸赞起来:“肉质细嫩,肥而不腻,好吃,真是好吃,管家你这厨艺确实有一手。”
说着他拿起红酒一饮而尽,然后朝着管家说:“话说古堡里还有别的饮品吗?”
“还有咖啡和红茶,或者给您来一杯水?”
医生想了想:“给我来杯咖啡吧,对了,那姑娘的果汁也给我来一杯,看着挺好喝的。”
管家起身:“好的,我这就去准备。”
看着他们吃饭的模样,林檎也觉得有些饿了,不由地动起筷子。
轰!!!
又是一声雷霆炸响,在这声雷鸣后人们却又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嗒嗒嗒……
是脚步声!
“谁!”医生猛地站起来,朝着前厅跑去。
余下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起身跑去前厅。这其中要属佣人反应最快,他几乎是和医生同时跑出去的。
等到众人到达前厅,发现确实有人闯进来了。
不速之客是一个浑身湿透的壮汉,他穿了一件户外冲锋衣,右手持着一把手枪与医生对峙着。
“先放下枪,有话慢慢说。”医生举起双手,劝说着面前这个健硕的危险男人,“你还年轻,千万不要走上犯罪的道路。”
佣人盯着枪口,不由地绷直了身子。
林檎注意到这一点,目光落在他身上。
“咱们无仇无怨的,怎么还拔上枪了。”管家举起手表示自己没有敌意,“你就是要来城堡作客的客人吧,都是自己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壮汉看着场上的五个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利落地收起枪,开口道:“还有一个人呢?”
众人看到他收枪,顿时松了一口气。林檎借机靠近佣人,因为之前出门找人,回来又忙活着做饭,他还没来得及戴上手套,直接露出那双粗糙的满是茧子的双手。
管家指了指楼上:“伯爵因为一次事故,自此常年把自己关在三楼,从不下来。”
“带我上去看看。”壮汉冷硬地说,“我是教练,射击教练。”
“这……”管家有些犹豫,“老爷脾气不太好,一旦有人打扰就会骂人,您多担待。”
“带路。”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三楼门口,管家轻轻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老爷?”
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仍是无人应答。
“老爷兴许睡着了,咱们先进去吧。”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拧动了门锁。
推开大门后,管家按开灯,灯光照耀下映入众人眼帘的是富丽堂皇的厅堂。四面墙上挂满了油画,周遭随意堆着各种艺术品,以伯爵收藏之丰,简直可以开个小博物馆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香气,这香气初闻觉得冲鼻,闻久了却又有怡人之感。
林檎在房间里看了一圈,最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半人高的大香炉,香气就是从此处散发出来的。
“这是之前的医生给伯爵提的建议,在房间里燃香能让伯爵保持好心情。诸位稍待,我去伺候老爷起床。”管家朝绕过七七八八的艺术品们,穿过两个房间,最后才抵达卧室。
“老爷,老爷,您睡着了。”
然后众人们又领教了伯爵那犀利的口才,他那连珠炮似的谩骂让管家无处应答。
好一会,这声音才停下,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接着伯爵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整个人缩在轮椅上,身上披了件大衣,在腿上盖了层毯子,头上还戴了顶软毡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目。
他就这样窝在轮椅里,任由管家推着他过来。
众人实在没想到,原来伯爵竟是一个双腿有疾的残疾人!
伯爵抬起头,露出苍白的下巴,冷笑着说:“我出来了,你们满意了。”
教练看着他,一言不发转身下楼。
“伯爵,我推您回去。”管家轻轻推动轮椅,重新把伯爵推回卧室。
然后又重新把三楼的大门锁好。
接着众人重新回到餐厅,佣人把食物都端去厨房重新加热,管家则跟人们说着伯爵的故事。
“以前老爷并不是这个脾气,他待人很温和,说话彬彬有礼,热爱各种运动。只是那次出了意外,他不小心从马上跌下来,掉到山里摔断了双腿,自此后他就愈发阴郁了,脾气也越来越坏。”
“我看过这个报道。”记者指着胸前的相机,“当时我的同行们对这座城堡进行了实地拍摄,对受伤的伯爵进行了诚挚的慰问,并提出了采访的要求。可惜被伯爵无情拒绝了,但这丝毫不影响同行将这件事撰写成新闻,其中把伯爵描绘成了一个痴情人。观众们对此喜闻乐见,毕竟人们总是对贵族的生活充满兴趣,而不会管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管家叹着气,为众人一一续上热茶。
他来到教练面前:“您的衣服还是湿的,我带您上楼去房间里换身衣服吧。”
“我自己去,在二楼是吧。”教练不去看管家的脸色,直接上楼。
管家愣了一下,但他终究没有说话。
医生毫不掩饰他对教练的观感:“老实说,我并不喜欢这个人,尤其是在他手里还有枪的情况,我真怕他发起来疯来把我们全都打死。”
记者摆了摆手:“谁教我们手里没有枪。”
林檎提议道:“我认为教练不是一个难以沟通的人,或许可以让他把枪交出来,由我们共同保管。”
“我觉得他不会交出来。”医生耸耸肩,夹了一块刚热好摆上桌的食物。
“等他下来可以跟提一下。”记者喝了口酒,“大不了就让他把我们全都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