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重新返回到三楼,却发现原本留守这里的佣人已经不见了。
“他人呢?”医生疑惑道。
“我们分头去找。”教练一把拉走林檎,“我和小姑娘组队去一楼,你去二楼。”
“这家伙。”医生看着跑下楼的两人,朝上推了推眼镜。
偌大的城堡如果想要藏起一个人,无疑是很容易的。
但好像他并没有想要藏起来。
两人很快就发现了死者,以及凶手。
门户大开的管家房里,刚洗过澡换上一身崭新衣服的管家,一根绳子套在他的脖子上,另一头则系在吊灯上。他闭着眼,就这么静静地吊在房内,一旁的佣人正在翻找着什么。
“抓个正着了,凶手先生。”教练靠在门上看着他的动作说道。
“不是我杀的!”佣人转过头,看着两人,“我是刚刚才到的!”
“不要演戏了,佣人。”林檎嘴角浮出一丝浅笑,“或者该叫你保镖还是护卫,总之绝不会是佣人。”
佣人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林檎:“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你虽然对这座城堡很熟悉,但细节还是暴露了你。”
林檎解释道:“试问一个佣人怎么会不知道待客的基本细节呢,山间一向空气潮湿,只要走过必然会留下脚印,所以在门口准备好替换的鞋子是基本常识,而你却不知道。”
“其次,做饭居然是由管家来做,而不是佣人负责,这点很奇怪。还有你的身手过于敏捷,对这周边地带过于了解,这是一个足不出户的佣人做不到的。当教练从雨中走来时,你的第一反应是攻击,还有你那一双手,手上的茧子绝不会是一个从事体力劳动人的手,将身份换成一个经过训练的护卫就很合理了。而且堂堂一个伯爵,身边没有任何保卫力量实在是不合情理,即使他已经疯到把身边仆人都赶走,也绝对会为了自己的安全留下护卫。”
“哈哈哈哈哈……”佣人,不,护卫大笑起来,“你说得没错,我就是护卫,怎么样,装得很像吧。”
林檎轻轻鼓掌:“确实很优秀,接下来就由我来为大家说一下这几件案子,医生先生,也请你进来一起听吧。”
护卫和教练猛地朝后看去,只见医生从墙后走出来,朝大家摆着手。
“大家好,没打扰到各位吧。”
教练盯着他:“你这家伙,偷偷摸摸的想干坏事是吧!”
“没有没有,我也刚到。”医生轻轻走进房中,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诸位都到齐了,我开始从头说起。”
林檎踱着步缓缓开口:“事情当然要从刚来城堡时说起,本次事件最令人摸不到头脑的其实是人们各自的关系。比如护卫、管家和伯爵是一方,医生和记者是一方,我是一方,最后的教练是一方。伯爵手中有枪,自然找到了最有能力的护卫。他出于某种目的,决定先铲除其中一方。很可惜,我和随后赶来的医生记者,三人进了城堡,不能轻启杀机,于是在接待我们之后,护卫从密道出去,在路上埋伏,正好蹲到了教练。”
“就算大家一时找不到他人,等他回来借口说自己去干活了,人们也不会起疑。佣人这个身份的好处就在这里,永远都能找到借口,便于隐藏。”
“我走在最后就被袭击?”教练指着自己,“那我岂不是很倒霉。”
林檎摇头:“因为每个人身份不同,所以赶来的时间也不尽相同。我最为弱小,所以最先抵达,其次是并不那么强壮的医生和记者,最后才是身手最好的教练。至于伯爵管家护卫,他们本就属于城堡势力,自然一开始就在城堡中。”
她接着说道:“虽然护卫失手了,却也成功让教练对我们产生警惕,从而不会和我们结盟。之后就到了最奇怪的点,那就是为什么要先杀记者?”
“是因为记者的身份?”医生开口道。
“没错!就是因为记者的身份,还记得记者曾经说她看过有关伯爵的报道,她为什么会关注伯爵呢?想来是因为她和伯爵存在亲戚关系吧。在死前那晚,她与众人合照,目的就是为了通过照片来对比当时新闻上的人吧。之后她和医生在房中交谈,你利用送茶水的时候发现不对。你害怕自己身份被拆穿,于是趁着大家都睡着了,利用密道直接杀了记者。”
“哼,真是业余的侦探。”护卫冷笑。
“因为除了教练外,只有伯爵手中有枪,你知道伯爵是绝不可能出门偷袭的,所以你和管家势必会成为首先被怀疑的人。所以你故意摘下油画,引起恐慌,让人们觉得这是性情癫狂的伯爵所为。”
林檎继续说:“虽然你和管家互相作证,但仍免不掉身上的怀疑。为了防止疯癫的伯爵说出真相,你和管家趁着送饭的时候,打晕伯爵,将他推入密道,淋上汽油,利用蜡烛做一个简易机关。到了一定时间,蜡烛就会倒地从而引起火灾,这样既将伯爵灭口,又有了不在场证明。”
护卫冷笑道:“有趣,你这么说,那我又为何杀死管家呢?”
个头不高的小学生侦探自然成竹在胸:“你原本的计划是这样的,趁着管家洗澡直接勒死他,然后伪造成自杀的假象,再写上一封遗书说明一切都是自己干的。伯爵死后他心如死灰,不想苟活,所以自杀了。医生毕竟不是法医,不会那么快就发现是他杀,如此你就顺理成章地洗脱嫌疑,脱身而出。”
“但是你没想到我其实已经看穿了你的真实身份,所以管家只可能是你杀的。”
“精彩,实在是精彩。”护卫鼓着掌,“你的一番推理确实入情入理,但是你漏算了一点。”
“哪一点。”
“那就是我有掀棋盘的资格,现在我不想和你们玩了。”
他的袖中滑落一柄长刀,寒芒闪动映着他自信的笑:“我是护卫,论武艺在你们之上,不怕死的就跟来吧。”
持刀在手,护卫一夫当关,别人不敢轻进,任由他顺着楼梯直上三楼。
众人自然不能就这么让他跑了,尾随其后追到三楼,这里的门户被锁,他们也不敢直接破门。
“出来投降!”教练大声喊道。
“你就一把刀,我们有三个人!”医生也喊道。
林檎表示:“我觉得我可以不算是战力。”
“说出来有气势啊。”医生小声道。
“坏了!”林檎马上反应过来,“三楼有密道,能通往其他地方,要是被他跑了,咱们就要寝食难安了。”
“破门!”
教练示意他们后退,他后走两步然后一脚踢在门锁上。
门锁难承巨力,顿时被崩开。
三人马上走进三楼,顺着走廊小心谨慎地搜索所有房间。
“他去哪了,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他?”教练皱着眉。
最后,他们来伯爵卧室,这里窗户大开,呼呼的风夹着雨水打在房间里。
“窗户怎么开了,难不成他从窗户里飞出去了?”教练扒着窗户一看,顿时一惊。
“他还真从窗户里飞出去了,可惜是飞到了地上。”
下了一天的雨还未停,昏昧的天气浑然分不清白昼黑夜,只是通过时钟得知现在的时间在晚上六点左右。
倾盆暴雨打消了人们为护卫收尸的想法,他就待在雨中,血液被冲洗干净,透过窗户依稀能看到他的表情。
那是一种奇怪的表情,惊疑、震惊、不甘、迷茫等多种情绪混在一起,在他脸上彻底凝固。
教练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着:“就这样吧,让雨水冲冲血,回头雨稍微小点再收尸吧。”
他的疲惫并非源于身体,更多的是来自精神。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让人来不及反应。随着记者死亡,脆弱的平衡被打破,连锁反应带来一系列死亡。
三人歇了好一会,待精神都稍微恢复一些,医生自告奋勇道:“或许你们不相信,其实我的厨艺还算不错,有兴趣尝尝吗?”
“我是外卖党,从来不做饭的。”教练转动脖子看着他,“随便整点吧,累了。”
林檎看着时钟发呆,随口说着:“我这身高最高够到炉灶,只能麻烦你了医生。”
“好!”医生努力从椅子上爬起来,走去厨房忙活。
现在前厅里只剩下林檎和教练两个人。
教练忽然小声道:“其实你的推理有漏洞。”
“我知道。”林檎依旧看着落地钟,“我所推理的看似合情合理,但总是太过精巧,真正的谋杀都是很粗暴的,设计的越巧妙,就越容易出现疏漏。而且伯爵的杀人动机,我们还未破解。”
“无论如何,已经死了四个人了。”教练咧开嘴,露出一个野性的笑,“其实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谁得利最多,谁就最有嫌疑。”
“记者不是个简单人物。”
小学生侦探盯着落地钟,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猜这个落地钟里会不会突然跳出一个人?”
这话细思令人毛骨悚然,教练只觉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这并不足以让他心生恐惧,他还有一张底牌,一张只要打出就足以逆反局势的底盘。
医生并没有说谎,他的厨艺确实很好。
还是在餐厅,还是那张长餐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香喷喷食物,刀叉齐列,竟然有序。
“一只炖鸡,三大盘意大利肉酱面,还有最不能少的红酒,哦,还有你的果汁。”
医生脸上带着笑容,似乎做饭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快乐。他一一介绍着食物,最后做了一个请用的手势:“两位,请品尝。”
“确实很好吃,确实很美味。”林檎问着身旁的教练,“教练,你喜欢吗?”
“吃的谁不喜欢呀……”教练拉长了声调,“可惜我不敢吃啊。”
医生脸上仍带着笑:“怎么,怕不好吃?你尝一口试试,这滋味绝对是你在别处吃不到的。”
林檎拿叉子搅了搅意大利面,递给医生面前:“不如你先来一口。”
“这怎么好呢,这都是我为你们特别做的。”医生把盘子推回去,“我在厨房已经吃了不少了。”
林檎不去管这食物,而是问了一个问起:“说起来我已经很好奇,我们每个人都带着一件道具。我的身上有一封邀请函,教练有枪,伯爵也有枪,护卫有刀,记者有相机,管家不明,你身上有什么?”
“我身上哪有什么道具。”医生仍是那副和以往无别的表情,老实,稳重,以及很容易给人好感的笑容。
“我第一次见你就想问了,你随身携带的包里到底放着什么?”林檎指着医生的挎包,“不介意打开看看吧。”
“哪有,不过是一些维生素而已。”医生推脱道。
“你怕什么呢,医生,要么你打开挎包给我们看看,要么吃一口饭吧。”教练把餐盘推过去。
医生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慢慢拿起叉子:“吃就吃,反正都是被人吃嘛,没什么稀奇的。”
叉子伸进意大利面中,他猛地一掀餐桌,面条带着汤汁一股脑地全朝两人打来。
早有防备的林檎一矮身,正躲过食物攻击。
就是她要起身的时候,却听到一声爆响。
嗖!嗖嗖!!
她站起身,医生倒在地上,胸口咽喉处插着三只餐刀。
“又不是武力身份,你跟我打什么架啊。”教练看着死透的医生,转身问着林檎,“我这不是杀人灭口吧。”
林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如果你真的认为现在已经赢了的话,那你就已经输了,因为这正是幕后黑手所乐见的。”
教练惊愕地看着她,表情渐渐地凝重起来:“竟然是他?”
“这里每个人都不简单,每个人心里都有着算计。”林檎嘴角终于浮现一丝笑容,“你不觉得他死得太简单了吗?”
“确实,死得太仓促了。”教练看着林檎,“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去找他,然后解决他。”
管家房,这个几近被人遗忘的地方。
吱呀~
推门声打破寂静,随即有一轻一重两种脚步声传来。
林檎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吊在灯上的死者。
“我以为在餐厅时你会出手,结果你没有。”她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有顾虑,你总是喜欢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忠心耿耿的悲情人物,在不知不觉间除掉很多人,之后却又总能利用这种印象脱身而出。”
“我本可以直接出手杀了你,但想必你也不甘愿一句话不说就去死吧,若你就这样死了,那你的精妙布局岂非没了听众?”
“你说错了一点。”吊死者忽然开口说话了。
他的头轻轻抬起,睁开的眼睛中蕴含的非是过往的谦逊诚恳,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抑的得意嚣狂。
他解开系在脖子上的绳套,然而整个人却仍是吊在空中,那个套在脖子上的绳子只是一个伪装。他脱下西装外套,露出内中连接绳索的马甲,待脱下这层马甲他才落到地上。
“想伪造出上吊其实很简单,利用一个连接绳子的马甲,然后往脖子上涂上颜料,再套个圈就够了。反正你们在那种情况下,不可能细致检查我的身体。”
说着他从容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两人,得意地说道:“真正的聪明人,永远留有底牌,就算我被发现假死,一把手枪足以反败为胜。”
“果然是老狐狸。”教练鼓起掌,“只是我有一个疑问,你手里的应该是空手枪才对。”
砰!
管家朝天花板打了一枪,子弹打进墙壁里。
“你忘记了,在第一次试枪,测验枪声会不会传出来的时候,你给了我一发子弹的弹夹,至于我为什么会有多的子弹嘛……”
林檎直接说出答案:“那是因为当初偷袭的教练的是三个人。伯爵把枪交给管家,管家交给护卫,之后管家扣下几发子弹也在常理之中,毕竟弹夹可容纳二十发子弹,多一点少一点没人在意。”
她向教练说道:“其实我们都低估了记者,她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本可以成为最后赢家的。”
教练有些疑惑:“为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记者的能力可以从相片里阅读出信息,所以她才会一直拍摄,并且提议合照。然后她从这些相片里阅读出了关键信息,然后便与她的合作者医生谈了这件事,商量着如何成为最大的赢家。”
说到这,林檎深深地叹了口气“但是她没想到,她视为合作者的医生此时已背弃了她,和管家达成了合作。”
教练听得入神,不由发问:“医生为什么要放弃记者呢?”
管家笑道:“因为医生是医生啊。”
教练并没听懂。
“这涉及到本案的核心,一旦说破此事,那么一切迷障都将被轻易看破。”
林檎不想卖关子,直接说出答案:“那是因为管家并不是管家,而第一个死者也不是记者,而是伯爵。”
教练仍是不解:“如果伯爵一开始就死了,那我们所听到的?”
“这个和管家假死的手段一样,说穿了不值一提。只不过是管家用口技,事先录好几段声音,然后播放出来罢了。”
“但是一开始你和医生、记者三人不是敲了三楼的门,那时候明明有声音传出来啊。”
“那时候已经十一点了,伪装成佣人的护卫早已回返,听说古堡里多了三个人,他们必定早做准备。那时候佣人恐怕已经利用密道来到三楼,那时候他就在门后,我们敲了门,他便放出录音。若是我们强行破门,他身为佣人在三楼工作也很正常,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林檎说着看向管家:“想必你管家的身份也是伪造的,你真实的身份应当是演员或者魔术师之类的。”
“不错,我其实是演员,所以演技自然要比护卫强得多。”演员的话中带了些疑惑,“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在伯爵被火烧死的时候,你的演技太逼真了,任谁看了也要说一声忠心耿耿。只是,这和你之前恨不得钉死伯爵的姿态差太多了,在那之前我故意说伯爵是凶手时,你可是好一番推波助澜啊。”
林檎坐在椅子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在你伪装上吊之后,我脑子里便出现了这个想法,于是一切便都顺理成章了。我忽然发现除了第一次见面外,每次都是你和伯爵在一起的时候,伯爵才会说话,而且他一直都没有露出全貌。再加上房间里一直点燃的香,向来那是为了遮掩尸体的味道吧。无论什么天气都包裹严严实实的伯爵,如果他是死人的话,那就很正常了。当教练冲进三楼,我们第一次见到伯爵时,恐怕在那是医生第一眼就已经看出伯爵是死人了,所以他才会放弃记者,转而和你合作。”
“在这古堡中,每个人的身份、队友都在不同变换。”
林檎跳下椅子,向在场唯剩的二人梳理着全盘事件:“一开始,演员抵达古堡,他应该是向护卫诈称自己是管家,并建议护卫伪装成佣人。然后两人前往三楼直接杀了伯爵,用掐或者闷这种不流血的方式,之后用口技变换嗓音,录下几段谩骂的话,这样就完成了伯爵还在世的假象。”
她缓缓踱了几步,继续说道:“可怜的伯爵,还未出场就已死了。之后他令护卫去偷袭还未抵达城堡的教练,出于某种原因,他不能在古堡里直接杀人,如果要杀人也要先找好替罪羊。他们本想先杀了我,不惜在我的果汁里下了安眠药,所以我才会在陌生地方失去警惕,睡得像死了一样。很不幸,通过相片发现管家和佣人身份存疑的记者,迫不及待地告诉了合作者医生。而医生转身就把这则消息通知了管家,所以就有了明面上的第一个死者。”
教练举手发问:“抱歉我插个话,记者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一开始说是伯爵利用密道所为,之后又说是护卫利用密道杀的,她到底是被谁杀死的?”
“这绝对是管家先生的得意之作,因为谁也想不到,明明有密道可以利用,他却用别的方法来行凶。这样当密道发现后,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是从密道潜入杀人,而不会想到明明最有嫌疑的管家。”
林檎禁不住鼓起掌来:“真是精妙啊。”
“哪里哪里。”演员话这样说,表情是藏不住的得意,“这还要感谢医生啊。”
“其实我早该想到一个常年生活在城堡的管家,怎么会挨个拿钥匙去试着开门呢。”
演员承认道:“这几把钥匙看似相同,其实都有细小的差别,如果是熟悉城堡的真管家自然可以拿起钥匙就能开门。”
林檎继续说道:“利用密道太不保险了,因为记者的水里没有下药,在一个陌生环境里她是绝不会睡得很熟的。所以你先把油画放到餐桌上,然后敲响记者的门。记者怎么也不会想到,在清晨会有人来杀自己,于是她毫无防备地开门,当管家说发生了怪异 事,她必然要先换衣服。这时你关上房间,一枪毙命,干脆利索。”
“之后你布置好现场,再锁好门,过半个或者一个小时,挨个叫醒我们后来发现尸体,医生做了伪装,胡诌说记者是在午夜死的,这样你就脱了嫌疑。”
教练不由地鼓掌笑道:“谁也想不到和管家没关系的医生,会是管家的最大帮手。”
“之后你的目标本来是我,奈何我提议大家一起行动,让你寻不好下手的机会。如此你便想着顺水推舟,把黑锅全背在伯爵身上,再杀他一次。又因为伯爵不可能自己外出偷袭教练,所以必须再找一个人背锅,那么护卫无疑是最好的替罪羊。”
演员赞赏道:“你说的八九不离十,确实只有护卫死了,我才能从中脱身。”
“你知道我们肯定会怀疑到你和佣人的头上,所以你决定赌一把,利用这个马甲伪装上吊。你应该是让佣人过一会去找你谈话,此时你趁机换上一套衣服,伪装自杀。果然,佣人看到已死的你大为惊惧,这让他一时惊慌失粗,竟然忘记去查看你的尸体。他不知是何人所为,但他知道你手上有一把枪,于是他开始搜查屋子,寻找那把枪。就在他找枪的时候,我们到了。”
林檎慢悠悠地踱步:“我们的到来简直让你喜出望外,你知道我们是绝对不会相信他那番话的。所以你如愿以偿地看到我拆穿了他的真面目,致使他不得不拿出底牌和我们火并。”
她指着房里的那座落地钟道:“护卫本想着踞三楼之地,与我们隔门对峙,他身手了得,又是孤身一人,自然有恃无恐。但是你忽然从密道出现,与他会面。可想而知,他见到你这个本已死去之人必然是大惊失色,然后你只要向他陈述假死脱身之计,再用话术诓骗于他,最后趁机将他从窗口推下,如此就成功又铲除一人。”
“说得对,将你们都杀死后,我和护卫也早晚要撕破脸皮,所以不如先下手为强。如此一来明面上就剩下三个人,医生一向伪装的很好,只有他成功下毒,讲你们毒死,之后我再一枪打死他,七人唯我活着,岂非成了最后的赢家?”
“只可惜,当我破解记者死亡之谜后,就知道医生绝不可信,他那向来不离身的包里必然装有剧毒。”林檎正了正猎鹿帽,“护卫如老鳄,看似笨拙实则蛮横凶狂。你如狡狐,以智称胜,老谋深算。医生则是一头变色龙,看上去安全无害,但只要给他机会,他便是致命一击。所以对付他则要快准狠,对付你则可以优哉游哉地交流。”
演员脸上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路的尽头是古堡,话的尽头便是子弹,是时候送你们上路了。”
“且慢。”
林檎的话成功制止了演员:“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对于你,我不吝于再和你多说几句。”演员的枪口微微抬高几寸“问。”
“杀人的动机到底是谁什么?”
“别人身上的道具都很有用,但你身上却只有一封邀请函,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演员得意极了:“这当然是你接任伯爵的信物啊!”
“接任,伯爵?”教练没能理解。
“是的!”演员继续说着,“伯爵的身体每况愈下,没有子嗣的他自然要将伯爵的身份传给亲戚,于是他选定了几个人,其中他最看好的就是侦探。”
“本来的剧情应该是众人汇集古堡,然后伯爵观察这几人,最后宣读遗嘱。但是,我!”演员指了指自己,“我要自己编写自己的剧本,所以我直接杀了伯爵,在他的剧本上写我的故事!”
“这就是我,不受操纵的演员!”演员用力指着自己,眼神透着癫狂。
林檎没有被这情绪感染,继续分析道:“因为我们所有人,包括护卫都是伯爵的亲戚,为了获得伯爵的身份,才会直接在城堡外先解决一个。而在城堡内却不能轻启杀心,一旦杀了人也必须要有替死鬼。”
“竟然是这样。”教练才明白过来。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管家端着枪,仔细瞄准着凉热。
砰!
枪响了,但倒下的人却不是教练和林檎,而是管家。
教练吹着手枪上的烟:“呼,知道我为什么是射击教练吗?因为我带了两把枪。”
“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了。”林檎看着教练,“你要杀我吗?”
教练收起手枪,走过去摸着她的头:“这里死的人太多了,需要一个手上没有沾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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