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刚醒来的时候对于梦境是最清晰的，随着意识逐渐清醒，梦境也会变得愈发模糊。
江山此时就是这样，当他刚醒来看着龙女和白兔子的脸，瞬间想起之前他干了什么。
可下一瞬间记忆越来越模糊，让他尴尬之余抱着一丝侥幸。
万一真是梦呢？
“那什么……”江山斟酌着开口，“我这是在哪？”
塔露拉定定地看着床上的男人，她恍惚地觉得这个男人和昨晚那个睥睨天下的他不是一个人。
叶莲娜倒是没想那么多，轻声道：“乌萨斯境内某个小村庄。”
“哈哈，情景剧吗……”江山尬笑两声，“谁在整我啊，用不用这么真实啊……”
“哈哈……哈……”江山越笑越不自信了。
龙女快步走上来，逼近江山，以一种极具压迫感的上位姿态逼视他。
江山看着那张精致的冷脸霎然怼近，不由得心一慌别开目光。
“你是怎么知道科西切的？”龙女冷声问着。
“我……啊？什么科西切？”江山此时脑子里一片浆糊，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她，气势原因有之，更多的是对于那张漂亮的脸的羞涩。
“阿丽娜呢？你为什么知道这些？”龙女的脸逼地更近了，看江山依然扭开目光，不由得心火一冒，掐住江山的脸正对着自己。
两人几乎是鼻尖对鼻尖。
江山甚至能感受到龙女湿热的呼吸。
“不是！我那个那个……”江山整个人都烧起来了，视线从龙女那双像燃烧的火焰一般的杏眼到高挺的鼻梁再到饱满丰润的唇肉。
眼睛像不是他的一样，目光控制不住地在龙女的脸上贪婪地舔舐着。
在龙女皱眉之前，他索性闭上了眼。
深吸一口气准备平息自己的躁动——
然而在塔露拉眼中，江山则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用目光冒犯自己，再深深地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
多少有点变态。
塔露拉这才发现二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她能闻到男人身上的酒味和淡淡烟草味。
或许距离不是关键，江山的举动才使得两人之间产生了些许旖旎的微妙氛围。
虽说塔露拉身上淡淡的暖香差点让江山当场出糗，但好歹还是把握住了。
但他是把握住了，可此时的龙女确确实实是个对男女之事较为单纯的少女。
她反倒先不好意思地起身，血色在双颊晕开，强撑着冰冷的目光。
却在与江山甫一对视，就如被烫着一样低下目光。
在龙女眼中，江山是个很神秘的男人，不明所以却能消弭二人攻击的源石技艺、只能勉强听得懂一点的各种理论、随心所欲的性格。
到现在也不清楚来历和目的，甚至不知道这个男人姓甚名谁。
以及那一道初阳下逆光的背影。
龙女的性格是强势的，但那晚的江山实在是让她如同一个懵懂的学生只能讷讷地接受灌输。
直到把江山捡回来，在他休息的时候，龙女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个人对自己包括整个组织的了解比自己都深。
于是有了刚才的一幕。
江山重新睁眼的时候才看到龙女离自己稍远了，他暗暗松了口气。
可惜那一抹红晕的风情是错过了。
江山撇了眼同样面带好奇的白兔子，缓缓开口：“其实我本来的目的地是回家来着。”
看到塔露拉似乎想说什么，江山无奈地牵起嘴角温和说道，“你可能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在那之前先听我说完好吗？”
江山温和的语气仿佛有让人平静的力量，龙女按捺下自己提问的欲望，向他点了点头。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江山侧过头问叶莲娜。
叶莲娜愣了一会，“昨天晚上。”
“嗯，昨天晚上，”江山苦涩地笑了笑，“本来我是和朋友去喝酒的，喝完了准备回家。”
看到塔露拉和叶莲娜的脸色都变得古怪，江山说，“你们有什么疑问吗？”
龙女给白兔子眼神示意让她开口，白兔子迟疑地问道：“我记得……这附近应该没有喝完能走过来的酒馆之类的吧……”
“因为我不是在附近喝的呀，”江山的话语了充斥着无奈，“可能是出于某位神明的好意或是恶趣味吧，我来了这里。”
继而又带着欣喜和痛苦，“来了这里。”
“现在，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尽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兔子看向龙女，龙女则暗示她继续开口询问。
“那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吗？”
“没有，我压根就不知道会来。”
“那，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叶莲娜的声音听上去冰凉凉的，但又带着一丝低沉的沙哑，使人不仅不感到寒冷，反而有种雪霁初阳的温暖。
江山细细地端详白兔子，她似乎始终是那一身游击队的衣服。
对于白兔子的问题，江山想了很久，随口开口问道：“有酒吗？要烈的。”
龙女面色复杂，真敢说啊你，这么不客气吗？
于是龙女甩下一句“等着”就反身出门。
江山和叶莲娜在屋内陷入了尴尬的安静。
江山无所事事，索性让尴尬进行到底，就对着白兔子一直看个不停，在白兔子即将忍耐不住之前，龙女回来了。
龙女手上拿着一瓶没有标签的玻璃瓶子，里面的液体略带浑浊。
她将酒瓶塞到江山手里，“我们这最烈的酒。”
最烈吗？江山翻看着手上的瓶子，拨开瓶塞仰头就是一口。
他低估了乌萨斯酒的烈度，连连咳嗽不止。
咳红了眼，咳弯了腰，拿着酒瓶的手随着咳嗽不住地颤抖。
缓了一阵，适应了过来，他仰头又灌进去一口。
吐出酒气，把瓶塞塞回酒瓶，轻轻的放在床边的小几上。
面色如常地对着白兔子和龙女招手，示意附耳过来。
白兔子对江山倒是有种莫名的信任，龙女也只是皱着眉头却也听话地靠过来。
江山用手作小喇叭状，轻轻地、低低的、像是呢喃的说。
“我想要你们两个陪我上chua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