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们来到这座边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距离1092年也剩不了几天了。
还有剩七天就到1092了，江山坐在酒店的椅子上整理着这段时间收获的情报和关系网。
这十几天以来他一直在演戏，和贵族们虚与委蛇，和纨绔子弟们同流合污。
好像他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垃圾贵族一样。
很累人。
这些天他除了没有和他们一起玩女人，没有和他们一起吸食某种危险的成瘾物以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与他们泡在一起。
他们在一起聊女人、骂皇帝、聊八卦、喝酒。
像是认识了多年的狐朋狗友。
游走于纨绔们的游乐场，斡旋于贵族们的宴会。
戴上面具起舞。
他终于搞清楚了一些事情。
他一些谋划，要排上日程了。
江山望向窗外，天空被文明的灰霾遮挡，只能看见一轮残月挂在半空。
星星被遮住了啊……
娜拉有些好奇地顺着江山的目光往外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收回了目光重新将其投在手中的读物上。
江山察觉到了娜拉视线的转移，他复杂地叹着气，总感觉他们两个人总是这样暧昧又自然的气氛十分危险，可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好暂时听之任之，与其说是江山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不太正常。
不如说，是他感觉洗完澡擦着头发靠近他的娜拉越来越有诱惑力了。
不如说，是躺在床上娴静地看他的手稿的娜拉越来越漂亮了。
而且娜拉从来不反对、不反驳的态度总让江山有些不该有的念头，男人嘛，其实也正常。
有邪念是难免的事情，但能否抑制住邪念就是人与野兽的区别。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指出两人之间关系的问题，等到切尔科特移动城市这边的事情完结之后，等到卡西米尔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再说吧。
就目前而言，娜拉这显而易见的好感和信任，对于江山来说也是不可或缺的安全感的来源。
起码江山会觉得娜拉背叛的可能性极小。
谁都会背叛，特别是在篡位这种事情上，再小心一万倍都不为过。
虽然他一时间想不出来娜拉背叛能带来的好处。
娜拉洗完澡之后总是穿得很清凉，对江山几乎是不设防的态度，毕竟连澡都一起洗了。
只是那把铳依然是随身带着的，哪怕是和江山一起在室内的温泉浴室泡澡的时候也一样。
可就算是有把铳，从未被那把铳对着过的江山始终无法正视那把铳的威慑。
要不是最近一直都处在高压的工作当中，江山或许就会王八退房租了。
察觉到江山停下笔，娜拉抬头，把手搞轻轻合上，“准备睡了吗？”
啊对，就是这种态度，江山不睡她就一直不睡，江山一打算睡觉了，无论娜拉在做什么，都会结束手头上的事情关灯。
只能说这种无底线的柔顺和包容实在是让人顶不住。
“嗯，准备睡了。”江山喟叹一声，不知道是在自嘲心动的自己还是在担忧之后的谋划。
“怎么了吗？”娜拉淡淡地关心了一句。
“没什么，熄灯睡觉吧。”
“嗯。”
房间的光线消失了，只余两人细微的呼吸声，和酒店外巡逻军警的遥远踏步声。
江山没再说什么，他最近很累，头才沾到枕头就合上了双眼。
“啊，”娜拉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轻声说，“平安夜快乐。”
江山一怔，嘴角微翘，轻声回道：“平安夜快乐。”
江山的意识自他说了这句话之后就被疲惫吞噬了。
江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娜拉浅浅的叹息声传出，看着江山明显显得疲惫的睡脸，娜拉有些心疼。
这些时日她几乎是一点忙都帮不上，除了早上稍微帮江山打理一下着装和外貌。
其实并不是她对于男女大防非常随意，包括一起洗澡在内的一系列操作，都是娜拉有心为之。
他们刚到切尔科特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去拜访了侯爵，当天晚上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乌卡边境，这个时候其实是最安全的时候，即使有不开眼的人打算对这位公主殿下的使者动手，贵族们也不会允许。
危险么……自然是没有的，当时其实只要江山再坚持一下，再解释一下，娜拉就没有理由了。
但当时江山还是有些顾及娜拉的面子，总不能事事都否定人家吧，还是在人家最擅长的领域。
娜拉就成功地哄骗江山和她共浴，共枕。
一直到现在的氛围，都是娜拉有意为之。
只可惜江山还是意志坚定，丝毫不动摇。
娜拉以为这几天的高压和劳累，会让江山负面的情绪不断积累。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不会反驳不会反抗的娜拉，她以为江山会忍不住的。
还是小看了这个男人啊……
哼，小白脸。
娜拉情绪复杂地腹诽。
她毕竟什么忙也帮不上，不管是从个人情感上来讲，还是从公事角度上讲，她都希望能给现在的江山提供一点帮助。
好吧，其实就是听到殿下其实是强迫他就范之后，心理不平衡了。
但由于毕竟是为伊丽莎白效力的，伊丽莎白对她也算得上是恩重如山。
要想她跟伊丽莎白一样逼迫着江山就范，她做不到。
更何况，如果是强x的话，那仅仅只是满足了她娜拉的个人欲望而已。
真烦，能看不能吃。
娜拉有些无奈地戳了戳江山的脸。
今夜过后，就是圣诞节了啊。
圣诞圣诞，真不知道为什么拉特兰人的神明诞生之日全泰拉都要一起庆祝。
不过……圣诞的话……
算了，睡觉吧。
娜拉自然地抱住江山，贴近之后也进入了梦乡。
至于为什么抱着，就推脱给睡觉中无意识的我吧。
为什么是一床被子？
其实本来是两床，但经过娜拉坚持不懈的小动作和小心机，最终变成了一床被子。
他们也从一开始的泾渭分明到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
——
江山再次睁开眼，娜拉还没有醒，看着近在咫尺的恬静美人，看着那对饱满红润的唇瓣，江山咽了咽口水，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娜拉在江山睁眼后的半秒钟也睁开了眼，若无其事地松开抱住江山的手。
像这段时日的往常一样，起身帮江山准备衣服和洗漱。
“啊……那个，圣诞节快乐。”反倒是江山有些尴尬地搔了搔脑袋。
“嗯，圣诞快乐。”
“今晚……去喝一杯吗？”这些时日，娜拉跟着江山东奔西跑的，也劳累了不少，想着圣诞节给她稍微放松放松。
娜拉整理衣服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下，像是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你安排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