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并没有留江山，尽管江山似乎想先留下来。
“事情并不是他说的那样，对吧？”她把娜拉留了下来，虚着眼漫不经心地询问。
从进来伊丽莎白的卧室之后，娜拉就一直长跪未起，她现在心里天人交战。
她并不想欺瞒伊丽莎白，但她必须考虑如果实话实说了会不会对江山造成什么影响。
“其实，本来让你过去也是存了这个念头。”伊丽莎白侧手撑着头坐着，表情有些戏谑。
“爬进来点。”她这样吩咐着。
娜拉头也未抬，像条狗一样听话地往前爬到伊丽莎白脚下。
乌萨斯的皇女自然是贵不可言，作为整个泰拉大陆上有数的几人之一，她身上高贵的气质和傲慢的性格仿佛与生俱来。
让娜拉即使以极为屈辱的姿势跪伏在她的脚边，心里也没有一丝不满。
好像她们的关系天生就该如此。
伊丽莎白很喜欢穿长裙，但并不是那种用裙撑撑起来的公主裙，她更喜欢贴身一些的晚礼服。
虽然在宴会上会招致一些肮脏渴望的目光，但她喜欢江山看着她挪不开眼的样子。
就好像现在，她也是着一身裙摆覆盖到脚踝的晚礼服。
她垂眸睥睨着伏在地上的，她唯一可信赖的心腹，用脚尖缓缓托起少校的脸。
裙摆顺着光洁的脚踝缓缓褪开，露出一截匀称美观的小腿。
娜拉依然恭顺地垂低视线。
那张飒爽的脸没有任何反抗地被托起。
娜拉看着托起自己下巴的那只脚，脚趾被高跟鞋尖覆盖看不清楚，只能瞥见显得有些细腻的趾缝，和大片雪白的脚背。
“我想你也应该早有觉悟，被我当做礼物送出去的觉悟。”伊丽莎白顺势翘起腿，看着娜拉的眼神中带着欣赏，端详着她的下属。
“您的意志，殿下。”娜拉是这么说的，心里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可我总是舍不得，”伊丽莎白用她特有的玩味语气和高贵的声线自语，“舍不得把你随随便便送出去。”
娜拉没有接话。
她优雅地换了一只手撑着腮。
“多可惜！”伊丽莎白感叹，“一个二十五岁的少校，一个正值青春的美人。”
“所以我让你去保护他，也是把你送给了他。”这位乌萨斯的皇女淡漠地说着，“毫不客气地说，我希望你能替我拴住他。”
又好像想起什么一样，轻笑着，“毕竟他在睡梦中念的那串名单实在是太长了，甚至还有几个我也耳熟的名字。”
“他护着你，这是好事，不过就算他骗了我，我也不会生气。当然，作为刚和他上完床的你，我也不会做什么不智的举动。”伊丽莎白慢慢地说。
“那么，我想知道你和他的真相。”伊丽莎白做出了保证。
“你知道……现在的乌萨斯，只有我能保住他，他干的事情也只有我能兜底。”伊丽莎白笑吟吟地说。
娜拉瞳孔一缩，她没想到江山对她暗示过的内容殿下居然心知肚明。
她震惊到失神，殿下知道了？
她想。
殿下知道江山要做的事情？知道他将会在将伊丽莎白扶上皇位之后亲手颠覆她？
出于谨慎，娜拉并没有直接开口询问。
若是真的知道了倒还好，若是不知道……
但可以确定的是，殿下肯定知道了一些事情，娜拉心想，不能再让她继续追查下去了。
所以娜拉决定说出实情，转移伊丽莎白的注意。
毕竟江山在来这里之前，还在车上的时候，就跟她说过，要是伊丽莎白一定要知道，那你就告诉她。
娜拉不知道江山是出于什么考虑，但眼下似乎和盘托出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娜拉仍然顺从地低垂目光，但眼神中思绪流转不止。
在思考了片刻之后她放弃了思考。
既然江山说这种情况可以说，既然殿下让我说出实情。
反正他们肯定都比我聪明。
她选择听从伊丽莎白，也选择听从江山。
娜拉冷静平淡地一点点向伊丽莎白汇报她和江山之间发生的事情。
从刚出伯利亚的共浴，到圣诞节的下药。
事无巨细，她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清晰地、平稳地。
以至于伊丽莎白一开始就有些失态地眨了眨眼。
到后面听到她的少校小姐居然选择了和她一样的——强x之后，更是只手捂面颇有些尴尬。
不用想，娜拉肯定知道了当初她和江山的那档子事。
“呃……所以说，你，强了他？”伊丽莎白无奈道。
娜拉还是那副样子，只是点了点头。
伊丽莎白心中很迷惑，只是一个强x了他的女人，犯得着吗？
还是说他真的就是来者不拒？是个女人就行？
我寻思炎国虽然对贞洁很看重，但指的不是男性吧？
我寻思就算……可他也不是处啊？
伊丽莎白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她和娜拉有个共性，强他的时候都是第一次。
他是炎国人，所以对贞洁很看重……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
江山找到了伊丽莎白许诺的工厂，他是会开车的，加上后来来了几次这边，路也熟了。
虽然江山心里对自己非常自然地开伊丽莎白的车有一点别扭，但那不重要。
等到了工厂，江山推门而入，热浪迎面而来。
炽热的温度和耀眼的火光让江山一时间有点睁不开眼睛。
直到他适应了之后，眼神才缓缓聚焦在热量的源头。
——那是塔露拉？
龙女没穿她一贯的飒爽的军装，也不像后来黑蛇时期的洋裙，反倒是一身工人的装束。
还戴了个安全帽。
如果不是那一手江山熟悉的火焰法术，以及安全帽两边的龙角，江山真的认不出来。
龙女身上穿着一身标准的工人阶级的衣服，甚至让江山都有些局促起来。
感觉好像自己有些脱离群众了。
整个工厂都在紧锣密鼓地运转当中，关于工厂生产何物，江山并不清楚，只知道伊丽莎白当初允诺了会帮他找到生产品和购买者。
工厂里不时响起整齐的号子和卖力的叫喊。
江山有点迷茫，但他在这里只能看见塔露拉。
甚至塔露拉那个位置还看不见他。
“门边朋友！不戴安全帽不穿工服进来是很危险的！”好的，现在龙女注意到他了。
听着熟悉的充满英气的声音，江山闭上眼睛咧着嘴笑了起来。
“塔露拉！我回来啦！”江山也仰着身子大喊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