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别塔这边自然是再没有什么新鲜事,无非就是处理处理日常事物,做一些理论研究。
然后筹备下一场战争。
“你今天状态不对。”凯尔希说道。
“昨晚没睡好。”墨语道。
“做噩梦了?”
“差不多吧,梦见你追着我不放。”
“我为什么会追着你不放。”
“可能是因为我问你是不是垫了吧。”
凯尔希动作一顿,但没做什么。
“咦,猞猁你今天不对劲啊,居然没生气?”博士凑到凯尔希脸侧观察她的表情,惊奇道。
“你希望我生气吗?”凯尔希手下动作不停,淡淡地问。
“希望吧,主要喜欢看你破防的样子。”博士笑嘻嘻地说,双手背在身后,身子一晃一晃的。
“总是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些奇怪的词语。”凯尔希没听过破防这一说法,但在这个女人这里听到的新奇的怪词也不新奇了。
“这是因为我以前的同事很喜欢这些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烂梗。”
“他?”
“吃醋了?”
凯尔希翻了个白眼,“你很闲吗?”
“倒也不是,就是突然想找人说说话。”博士脸上的笑容变得没那么轻浮,转为些许落寞。
“关于他的?”
“关于他的。”
——
“你对那起案件感兴趣?”炎国某个客栈中,一个抱着剑显得有些浪荡的白衣青年皱着眉头问。
“不是感兴趣,而是必须查清。”他对面坐着一个黑袍女人,黑袍帽檐很长,盖住了脸,但头顶上两根长出黑袍的角却将这人的显贵身份展示无疑。
“很感谢你请我吃这顿饭,但是,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继续查下去了。”白衣男人放下剑,拿起竹箸夹了一口菜,细细咀嚼之下脸上露出些微满意的神色。
“为什么?”黑袍女人不解道。
“这个案子,我稍微跟你透露一下吧,就是你们的大理寺卿都不敢查,你一个小小的大理寺丞还是算了吧,别把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搅进去。”
他眼里寒芒一闪,微笑着,“最后落的个尸骨无存可不好看啊。”
“你都知道什么!”黑袍女人显得有些激动,她猛然站起,喝问道。
“我确实是知道一些,不然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白衣男人自嘲地笑了笑。
“我以前就觉得你的案子很离奇,当时你自己却没有反抗,你早就知道你会落为白身?”
“这是我最好的结果了,要不有一位大人保下了我,你现在可见不到我。”他轻笑着,拿起酒杯吞了一口。
皱着眉头,“这酒却是不行,酒色浑浊,口感滞涩。”
“赋逸雪!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喝酒的!”黑袍女人急切地开口。
“我知道我知道~”他慢悠悠地摆了摆手,身子往后一靠浑不在意地开口,“你若是能找来一瓶好酒,我便透露你些许线索。”
“你觉得什么算是好酒?”黑袍女人问。
“如果是上个月乌萨斯长公主购置的那一批最好,要不然是窖藏的陈年女儿红也行。”
“我上哪去给你找陈年女儿红去?”她自动略过了眼前男人的前一句话。
“也不一定要是女儿红,天香馆的十年份的竹叶青也行,我可真不是为难你,我若讲与你知,你这麒麟正统的身份或许不会有事,我可就自身难保咯。”男人脸上满是不在乎地再夹一口菜。
“嗯,这满香楼的招牌还是这么香糯,就可惜他家的酒确实不尽人意。”他点评道。
“你若找来,那就是我的断头酒,最后一顿呐~”他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轻飘飘地就把生死摆上桌面。
“我去寻来,在此之前你可别死了。”黑袍女人冷声道。
“我怎么会死呢。”赋逸雪笑了笑,除非那位要杀我。
想到这里,他又不确定了起来,“啊,可能还真的会死——你可得赶快,不然你就只能期望把酒浇在我的坟头,然后我托梦告诉你了~”
他戏言道。
黑袍女人似乎不是很适应他这种市井化的说话方式和态度,帽檐下的眉头皱了皱,拂袖而去。
呵呵,小胳膊小腿的,赋逸雪心里玩味地想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查到的就涉及三个大国……还有没有别国的势力都不知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麒麟家的人好像都这样?
他摇头笑着。
倚着栏杆看向外面繁华的街景,颇为洒脱地喝净杯中之物,然后皱着眉头看杯子。
md真难喝。
难得有人请吃饭,他想着,这一桌子的好菜可不能浪费了。
——但就是总是有苍蝇倒人胃口。
他叹息一声,拿起黑袍女人没动过的筷子,朝着隔壁房间猛然一掷。
没有一丝声响,但半晌后隔壁传来轻微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另外一根筷子也被掷出,投向房间内的一扇屏风后。
那屏风瞬间被染红。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吗?
还是说上面想要杀我的想法减弱了?
哎……
毕竟不是家养的狗啊,就是容易被猜忌。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嘛,那点狗屁倒灶的事情,就算现在查不出来,几百年之后总会有人查出来的。
搞笑呢么这不是。
他吃得差不多之后,从衣服内襟掏出一个小瓶子,仰头服下。
这桌菜被人下了毒。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也知道凶手不会是那只小麒麟。
满香楼啊满香楼……
算了,他们估计也是无辜的,就不拆楼了吧,起码菜做的味道还是可以的。
他慢悠悠地抱着剑走在街上,似是漫不经心地捡起一处摊位上的的劣质簪子翻看。
“公子可是有意中人呐?我这簪子别看它其貌不扬,实际是金包银的,”那小摊老板笑眯眯地说,“若是送给千金小姐,那也是不跌份的啊。”
放屁,赋逸雪心中嗤笑,但口上还是问,“多少钱?”
“哎,不贵不贵,您手上这个啊,两千龙门币。”老板谄媚地笑着。
“抢呢?欺负我不识货是吧?最多二百,多了算了。”赋逸雪翻了个白眼,摇摇头放下簪子欲走。
“唉唉唉,公子公子,二百……是不是太低了点啊?”老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再问道。
“说了多了算了。”
“罢罢罢!就当跟公子结个善缘,二百就二百!”老板一咬牙,好似亏大发了似的,手一挥很是豪爽地说道。
拉倒吧,二百也是我赶时间,不然给你砍到五十,他心中继续吐槽。
“那这些,都包起来吧。”赋逸雪指了指整个饰品铺子。
“啊?啊!诶好好好!”老板先是一愣,然后大喜过望。
“老板啊,我说,买了这么多,不再打个折?别欺负我不懂啊,二百你至少赚一百。”赋逸雪笑眯眯地问。
实际上卖五十都有的赚。
两千就完全是卖个游客的价格。
“好的好的,肯定肯定!那,一百五?”老板试探地问道。
赋逸雪点了点头,然后抱着一大包饰品离去了。
这些饰品吧,别的不说,最起码都还挺尖锐的,而且都是金属制品,坚硬程度也有所保证。
赋逸雪走回家里的时候,怀中抱着的那一大堆饰品已经消耗一空。
刺客的尸体从他的身后一直铺遍整条街道。
“到底是想杀我还是不想杀?”他吐槽道。
然后整理家中的一些资料,再用自己的记忆在纸上补充。
万一那天翻车了,好歹给那只小麒麟送过去。
他知道,除非逃,不然他是活不下去的,但如果他把案子的一些线索和他自己的推断告诉她的话,他连逃都逃不掉。
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可赋逸雪并不在意,人活一世总要洒脱些,怕了一辈子,临了潇洒坦然一回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