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拉和九对付三个内卫实际上并不是毫无胜算,如果不是要护着江山的话,说不定已经赢下来了。
但四个内卫就如同发生质变了一般,当内卫发现无法速杀江山之后,当即反身加入队友的战场。
但很可惜,所有的攻势都被数面莫名其妙的小盾挡了下来。
除了听上去让人心烦意乱的密密麻麻的‘吭吭吭’之外,内卫们的攻击毫无建树。
当本来实力就相差无几的双方,有其中一方突然获得了无敌,那会是什么情况?
毫无疑问,碾压。
为什么常说街头斗殴你只要盯着一个人下死手就行?
因为寻常混混下手的时候很难几下废掉一个人。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拳手在练拳的最开始都是先练挨打。
这也是为什么不同重量级的拳手要分开比赛。
当别人一拳可以把你打蒙圈,你一拳人家甚至身子都不带晃的时候。
无论你用什么招数,都很难赢下。
而现在娜拉手中的刀可以一刀囊死内卫,内卫却无法对娜拉造成伤害。
当局势继续扭转的时候,内卫开始退却了。
他们确实悍不畏死,但不代表他们就要送死。
四个人很有默契地留下两个伤势较重的内卫,另外两个相对完好的在战局的一个极其细微的空隙朝后方爆退。
被留下来断后的内卫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动摇,反倒是打法更加凶悍和奋不顾身。
在点的打击无法凑效的时候,内卫开始解放自己的邪魔状态,选择了以面打击。
浓烈的黑气席卷而出。
一边走着一边挥舞着盾剑的年则是皱着眉头耸了耸高挺秀翘的琼鼻。
如此浓烈的邪魔味道,让她好像突然进了粪坑一样。
解放邪魔姿态的内卫此刻如同宴会厅里的粪便,起码对大炎的神明和某些特殊部队和高层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内卫们不会选择用这种姿态在异国他乡战斗。
这无疑是给了龙门和大炎一个问衅的借口,但内卫不在乎,或者说,乌萨斯不在乎。
这次的事情,不仅仅是龙门内部的某个高层和乌萨斯中央的某个势力做的一次交易,就算不是交易,龙门又能奈乌萨斯何?
连证据都无法得到,就算知道确实发生了又如何。
龙门甚至严格来说属于大炎的附庸,但毕竟不是大炎疆土,单一个龙门又能掀起什么浪花?
自从内卫不再能量产之后,内卫的守则中就添加了一条:在任务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地保存自身。
为同类掩护撤退也是保存自身方式的一种。
当然,内卫们面不改色地自杀式袭击,虽然让娜拉和九都是脸色一变,年却只是摆出一副厌恶的表情。
“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年的脸上不复轻浮和嬉皮笑脸,反倒严肃起来,语气冰寒。
盾剑中的剑脱离了出来,浑身散发着削微的红光。
“去!”年厉喝一声,大踏步向前,三两步到达内卫面前,竖直劈下剑刃。
黑雾遇红光犹如热刀过黄油,一抹就平。
也如烈火遇微雪,瞬间消散。
仅此一剑,内卫就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躯壳。
反手一个横斩,另外一名试图搏命的内卫也落得同样的下场。
那两名内卫甚至没跑远,留下来断后的两名就魂飞魄散。
年极为不耐地握着剑柄猛地一震。
‘噌’。
一声极为清脆的剑鸣响起,随后剑身上爆起烈焰。
整只剑熊熊燃烧。
江山的位置甚至都能隐约感受到气温的上升,可以看到空气剧烈扭曲。
年还是很收着了,起码她还顾忌了身边的娜拉和九,不然这一下起码就是几千度的高温。
不过对于正在逃跑的内卫,年就没这么小心了。
而正当年打算下手的时候,还活着的两名内卫突然对视一眼,邪魔物质朝着对方倾泻。
没有留手,彼此很快就尸骨无存。
而倒地的内卫尸体也突然自燃,说是自燃可能不太恰当,黑色的类似火焰的东西舔舐着他们的尸体。
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烧了个干净。
年只是看着,什么也没做。
她很熟悉内卫这一套,和当初邪魔的死法如初一辙。
但比起这件事,她心中更大的疑惑是。
为什么这个人顶着江山的脸,不仅这么弱还不认识她?
她看都没看凄惨的娜拉和九一眼,而是转身走近江山。
皱着眉头,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
“奇变偶不变?”她这么问了。
“符,符号看象限……?”江山愣神着这么答了。
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认到窝?”
“认到……”江山不知道为啥也说起了四川话,虽然语气弱弱的。
“啷个认到滴?”年继续问道。
“不晓得……诶?”江山没法回答她这个问题。
“你娃,叫江山?”年歪着头,蹲在地上,拖着下巴,一脸‘有意思’地看着江山。
“昂。”江山现在自然是问啥答啥。
“你娃生日是撒子时候?”年又问了一句。
“呃……七月十三?”江山说自己的生日都不确定了起来。
年的脸上开始露出了她标志性的坏笑。
“床前明月光?”她一问。
“疑是地上霜?”他一答。
年开始啧嘴了,一边坏笑一边啧嘴,“哦哟哟,看不出来嘛~你娃现在是介个样子哈?”
江山没来由地感到有一丢丢害怕,但还是说,“如果没啥事的话,要不先让我去医院?”
他其实并不是小臂骨折,而是不仅仅是小臂骨折,浑身上下除了左臂还能勉强动一下,其他地方动一下都巨痛无比。
“去医院啊?”年笑眯眯地问了一句废话,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品味这句话。
好像这句话有多有趣一样。
“诶,你娃,认到墨语撒?”她忽得又问了一句。
说实话,江山一直都是南方人,最南边的,他们那边以北全算北方。
所以真听不大懂川蜀一代的方言。
他只能半蒙半猜。
至于年口中的moyu,他甚至不知道是那两个字,因为声调不同。
“豆是你们辣个啥子大学的撒子……生物华胥专业的好像说是校花还是撒子滴辣锅墨语撒。”
“你,说,普,通,话。”江山实在是听不懂这句话。
“就是你们辣个什么大学滴,生物化学的,说是校花的那个墨语啊?”虽然年的话中还是带着一些方言口音,但好歹这次江山是听明白了。
江山微张开口像条死鱼一样愣住了,因为大学生活他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他在脑子里搜寻这人。
然后瞳孔一缩,他真的找到了墨语其人的记忆。
高中同学,大学同学,但关系一般说不上多好。
墨语其实是他的好球区,但因为江山一直都懒得去争取这争取那的,而且只是看着喜欢,并不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欢。
所以两人虽然说是做了六七年同学,但彼此之间最多最多就是微信有好友,见面点个头。
可,年怎么会知道?
江山脸色连变,年自然尽收眼底。
“喔,看来你娃是认到啊?”年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戏谑坏笑。
怎么说呢,就好像某些本子里男主看到冰山女主朝着自己摇尾求欢的表情一样。
仿佛在说:‘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