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一个非常细化非常标准的特务分支。
不同于广义上的细作、暗探，他们一般都是抱着某种非常明确的目的。
很多时候，在没启动他们的时候，他们或许只是某个正常生活的普通人，这个时候，他们叫暗桩，只有启动了才能称之间谍。
一般以渗透、破坏为主要目的，就好比目前的伯利亚，有很多类似的东西。
各方势力的暗探和细作，但能称得上是间谍的却为数不多。
一个间谍必须拥有忠诚和智慧。
换句话来说，培养一个真正的间谍成本很高，他们不是随便一个贵族都能拥有的。
但总是会有既有能力又有远见的人培养。
间谍彼此之间相互不清楚身份，毕竟他们做的事情并不需要彼此帮助。
或者说，间谍这个工作本身就是越少有人知道，越低调越好。
他们可能是在学校上学的学生，可能是某个工厂的工人，甚至可能是教师、政府官员、小摊贩。
比如。
“诺维奇先生。”
伯利亚市政府内，一个衣着得体的绅士微笑着向着官员打招呼。
官员名字正如这位绅士所说，就叫‘诺维奇’——准确的说，全名是‘彼得·诺维奇’。
“早上好，涅夫先生。”诺维奇微笑着回应，“有什么事吗？”
“喔，其实没什么事，只不过乘着你们还没工作的时候过来邀请你下班了一起喝一杯。”涅夫先生含蓄地笑了笑，笑容里似乎包含着某种暗示。
在市政厅工作了十几年的诺维奇自然看出了涅夫有事找自己，但不方便当面说。
别问为什么不打电话，问就是没有。
就算有也不是乌萨斯一个边陲城市的市政府小官员能拥有的。
不过，实际上在诺维奇家里，确实有一台电话。
当然，那台电话可不是用来和朋友联络感情的。
——那是一台到目前为止还没响过的电话。
“当然，我的荣幸。”诺维奇笑着答应了涅夫先生的邀请。
“感谢，那么，您下班了之后我来接您，我们一起去‘荆棘花’喝一杯。”
而后这位绅士便微微脱帽，表示感激之后就离开了市政厅。
诺维奇看着涅夫离去的背影，很快收回了视线。
荆棘花啊。
这可不像是单单喝一杯的架势。
谁和朋友单纯喝一杯会跑到这种无限逼近伯利亚顶级规格的饭店？
很明显，这位涅夫先生是要通过他办些什么事。
诺维奇倒没有什么膈应的，毕竟在这鬼地方做了这么久的小官，还能做下去就证明其实什么道德底线什么良知之类的都消磨殆尽了。
还剩点良知或者能力差点的，早就滚蛋了，或是死在了伯利亚城内某个不知名的小巷，被抛尸进入某条不知名的臭水沟。
诺维奇先生自然也说不上是什么好鸟。
市政厅的工作很清闲，基本上一天下来没什么可忙的——一群升迁无望的家伙忙什么？
没什么好忙的，至于所谓的市民诉求，反正能拖就拖，反正又没给钱，反正又不是自己的事情，尽心尽力何必呢。
不如早点下班去喝两杯。
所以诺维奇的工作内容无非就是反反复复地看那些早就看了成百上千遍的文件，然后一遍又一遍地把皮球踢给别的官员。
——反正大家都是这么干的，也没有什么人管过。
毕竟他们目前的最高领导，也就是被放逐到此地的伊丽莎白本就无心多管伯利亚城内的事情。
上行下效，反正就那么回事。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在无意义的机械的工作当中过去了。
涅夫先生也早早的就在市政厅外等待。
像个侍从。
涅夫和诺维奇也算是老熟人了，毕竟彼此之间做过的交易可不止一回。
恶心一点来说，已经是心有灵犀了。
涅夫在车上的时候还只是和诺维奇闲扯，说一说今天伯利亚的天气，说一说远在天边的皇帝，说一说城内最贵不可言的皇女殿下。
诺维奇自然也是很健谈的性子，两人在车上的时候就言谈甚欢。
充斥着一种上等人的高贵快乐。
连彼此的笑容的笑声都那么得体。
得体得让人恶心。
诺维奇听着那些有的没的的屁话，自然是知道涅夫不会马上就开始说事，所以就乐得和他一起东扯西扯。
反正急的也不是他，而且，能在荆棘花吃一顿饭，他也不亏。
毕竟就算诺维奇再怎么努力‘挣钱’，那里的消费也不是他能承受的。
许多乌萨斯人对于荆棘花有个戏言，‘如果你一出生就吃得起荆棘花，那么以后可能吃不起，如果你一出生就吃不起荆棘花，那么以后也肯定吃不起。’
对于荆棘花，诺维奇心中还是抱有一定期待的。
或许吃不完可以打包带回去给妻子儿子尝尝。
诺维奇心想。
于是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热情，笑容更加的饱满。
等到了荆棘花，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所有的残羹剩饭都被收下去——按照诺维奇的请求，打包了之后。
果不其然，涅夫说起了想要诺维奇做的事情。
“诺维奇先生，关于我在一个星期以前买的那块地，”涅夫顿了顿，观察了一下诺维奇的表情，继续说道，“您是否有所耳闻？”
“喔，当然，涅夫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手笔啊。”诺维奇笑着感慨一句。
实际上这个时候他已经门清了，关于涅夫大概要他做什么事情。
“您有所耳闻就好，是这样的，您也知道，伯利亚这边虽然说天灾确实比较少，但难免还是有些风险。”涅夫笑着说，打了个响指。
侍者便无声地替他们把桌子上的昂贵红酒醒了，再倒些许在两人的杯底。
诺维奇有点被震到了，毕竟在前几个月，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室主管，也是最近才升到秘书处做副处。
当然，也是眼前这个男人帮他运作的。
诺维奇便微笑着等待涅夫的下文。
“我听说……”涅夫捻了捻手指，“似乎有相关的政策？”
诺维奇笑了，这次他彻底知道涅夫要他帮什么忙了，“嗯，当然，确实有这么一项政策。”
见诺维奇承认，涅夫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其实那片地啊……有点问题，”涅夫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涉及到一个下城区的工厂。”
“下城区的工厂？”诺维奇有些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面上还是要疑惑一些。
“那个工厂啊，有点麻烦，”涅夫说着，拿起酒杯摇了摇，“工厂的主人似乎是炎国人，和殿下有点关系的。”
“哦？”这倒是真的出乎意料，诺维奇有些诧异，这家伙胆子已经这么大了吗？
“关于那项政策……”涅夫抿了抿酒杯，“诺维奇先生……”
涅夫说了两句没头没尾却意味深长的话。
“事关殿下，还是要搞清楚她的态度。”诺维奇这次既没拒绝也没答应。
“您放心，”涅夫神秘地笑了笑，“这是……的意思。”
诺维奇霎时瞪大双眼，有些失态，“哪位？”
甚至都有些失声。
涅夫指了指东方。
诺维奇脸色一下子阴晴不定起来。
“那块地的问题解决了之后，我可以代表那位保证，您不会再待在伯利亚了。”涅夫说。
诺维奇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就在涅夫眉头大皱以为诺维奇要拒绝的时候，谁料诺维奇却说，“我会一直待在伯利亚，这里是我的家，我不愿意离开。”
涅夫的表情一下子轻松起来，连声道，“当然当然，您愿意留在伯利亚真是让人敬佩。”
涅夫举杯，“那么……就预祝我们成功？”
诺维奇笑着，也举杯，“预祝我们成功。”
诺维奇在谈完事之后，并没有喝太多的酒，只是浅尝辄止。
涅夫把他送到家门口，让司机帮他把打包的饭菜拎进去，也没久留，马上就离开了。
就当诺维奇跟妻子打了声招呼，打算洗个澡睡觉的时候，那个他一度以为永远不会响的电话，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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