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士道、真那与天香相继阵亡之后,精灵们的士气可以说跌落到了最低点。绝望之中,莲终于提起了自己所拥有的天使“瘴毒净土”,总算是重新唤起了大家的斗志。收拾一下狂三再次落入敌手之后的糟糕心情,大家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重新考虑目前的状况。
“目前卡巴拉界的形式大概是这样......”鞠奈随手拿了根木棍开始在地上画图,“在所有的10个质点之中,有5个已经被攻克,而我们现在能够前往的质点是‘仁爱’、‘美丽’与‘理解’三处。”
“全都是不太了解的魔王呢......”十香有些犯难,“硬要说的话贝芬格算是和我们交过手,但动手的也不是她本人,很难讲她有没有什么秘藏的招数。”
“抱歉,六儿对贝芬格大人也是知之甚少,恐怕难以帮上忙。”反六喰不甘地低下了头。
“关于这个......其实也不完全是只能攻击这三个质点。”主动发言本不是七罪的性格,不过当下也不应该纠结这个了,“在反......呃,在六喰过来的时候我就担心她的能力会被贝芬格限制,所以预先请她打开了一条前往对方腹地的通路,出口应该是设在剩余的五大质点之间,想去哪边都可以。”
“好样的,七罪,这样子我们的战术选择就更多了。”真那拍拍七罪的肩膀,“这样一来‘智慧’与‘王冠’质点也纳入射程范围了,或者两面夹击某个质点也可以!”
“不过对于‘美丽’质点,我还是不推荐先行攻击。”凛祢倒是显得很冷静,“本身那边就能够连通剩余的所有质点,一有风吹草动很容易得到魔王们的支援。而且卡巴拉界现在可是有两个六喰在,如果把她逼到绝境的话杀掉其中一个对她而言依然可以接受,毕竟还有另一个可当容器。”
“‘王冠’的话我也不是太推荐......”折纸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说到底,那个质点并不位于地上,就连要怎么过去也还是未知数,而且贸然升空也很可能被对方当成活靶子打。”
“既然如此,我有个想法......”士道心念一动,想到了另一件事,“其实之前我们经过‘智慧’质点的时候见过了那边的魔王别西卜,她似乎有意和我们联手,如果她能够帮助我们的话形势也许会有变化。”
“既然如此,就再去拜访她一次吧!”鞠奈一击掌,“这段时间士道去见见别西卜,我的话就来研究研究怎么对付贝芬格的使魔好了。”
“你的装备也只是魔术师的显现装置吧,真的做得到么?”艾伦似乎并不太相信。
“别小看人啊,我的装备可是在分析了卡巴拉界的样本后进行升级的特别版,原型可是啃噬世界树的邪龙尼德霍格!”被看低的鞠奈有些不高兴,,“而且那些使魔不是机械体么,对付这种家伙我可是很在行,就交给我吧。”
“那就期待你的研究成果了,我们也尽快出发。”士道盘算了一下己方的人员,“目前我们这边缺乏战斗能力的人比较多,七罪、美九、折纸还有六喰都需要保护,所以守备力量决不能少。至于和我一起去的人么......耶具矢,夕弦,真那,就这样好了。”
“还有凛绪哟,爸爸可不能忘了我啊。”凛绪哒哒地走到士道脚边伸出双臂,士道便一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凛绪......你的身体也不乐观,还是留在妈妈身边吧。”凛祢担忧地走上前摸摸女儿的头发,眼神却是看向士道等待他的意见。
“爸爸,凛绪可以帮忙的!就算不参与战斗,在潜入什么的行动中也能发挥作用哦?”凛绪的愿望倒是很强烈,同样等待着士道的决定。
“......那么就这样吧。”士道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同意了女儿的请求,“这一路上确实多亏了凛绪,如果没有她的话我们应该也很难瞒过魔王们的眼睛吧。和我们一起的话,凛绪确实帮得上忙。”
“既然爸爸都这么说了,妈妈也只能答应了。”不知为何凛祢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就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你和爸爸都不能有事,妈妈在这边等你们回来。”
结束了短暂的告别,士道一行人经由反六喰之前打开的“孔”再度深入了对方腹地,只是不知那位态度暧昧的魔王这次会有什么表示?
“呜哇,这里就是第二质点‘智慧’么......”抵达目的地时真那忍不住发出了和士道他们当时类似的赞叹,“没想到卡巴拉界还有这么热闹的地方,看来这里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嘛。”
“凛绪当时也被吓了一跳呢,不过常言道‘人不可貌相’嘛,我们可以再去一次伊丽丝姐姐的店哦?”一想到能吃到好吃的,凛绪的情绪也高涨起来。
“这么一看,似乎在这里生活下去也不错呢......”耶具矢嘟囔了一句,士道却是脸色一黑,自顾自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谏言,士道现在不希望听这种话,耶具矢还是不要多言了。”夕弦于心不忍地看了士道的背影一眼,其实她也觉得只要大家能在一起在哪里都好,但士道却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动摇大家的战意,这才罕见地对耶具矢的退堂鼓表现了如此冷漠的态度。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自知理亏的耶具矢也不敢多言,一路上的低气压就这样保持到了伊丽丝的小店门口。
“欢迎光临,五河先生,这次又带了新朋友来啊!”伊丽丝熟络地和大家打着招呼,“今天想要吃点什么?”
“凛绪还想吃那天的点心!”凛绪倒是和伊丽丝完全不见外,对方似乎也很喜欢她,满口答应了下来。
“那个,伊丽丝小姐,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待到凛绪点完菜,士道又一次叫住了伊丽丝,“我们这次来是有事求见别西卜大人,可以麻烦您通报一下吗?”
“咦?这样啊,我倒是可以为你们报告一声啦......”伊丽丝惊奇地打量了士道等人一番,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和同事交代了几句后便径直走出了店门。
“士道,真的有必要把无关的人卷进来吗?”耶具矢有些于心不忍。
“别忘了质点中的一切都在魔王的掌控之下,伊丽丝的餐馆也不例外。”士道倒是并不担心,“我敢打赌,从我们踏进质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别西卜盯上了,拜托伊丽丝去报告不过是为了展示我方的态度并无敌意而已,她是不会有事的。”
“你什么时候也玩起心机来了......”真那心头有些酸涩,曾经单纯的少年已经被迫变得有些老谋深算,不知一切是否还能回到过去的样子?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一直到士道等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伊丽丝才回到酒馆,带来了别西卜的回话。看来别西卜对大家的拜访并不意外,不过她还是提出了一个特别要求
“要我一个人去?”士道一愣,一时搞不清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的,别西卜大人说只允许士道先生自己觐见。”伊丽丝显得有些为难,就连她也不知道主人的用意,更不清楚士道他们的来意,只是觉得没头没脑地转达这种要求未免显得不太友好。
“我明白了,那么就听主人的安排好了。”士道权衡了一下觉得别无善法,起身准备离席,“夕弦,这里拜托你了。”
“放心。”夕弦用力点点头,她当然明白士道是把大家的安危托付给了自己,虽然回答只有短短两个字,态度却是坚定不移。
“智慧”质点的格局安排还是很有特点的,士道没花多少力气就找到了对方所在的大图书馆。这一次别西卜没有设计什么复杂的弯路,就坐在御座之上等待士道的谒见。
“干得不错嘛,没想到你们在娜海玛阵亡的状况下还能击败阿斯莫德。”一见面别西卜就先夸赞了一句。
“不过我并不认为我们算是赢了......”被夸奖的士道并不觉得开心,毕竟己方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知道别西卜大人是否考虑好了,是否打算帮助我们?”
“五河,谈条件之前最好先考虑一下自己拥有的筹码。”别西卜伸出食指在太阳穴点了点,“折损了智天使和一名魔王,你要用什么来说服我帮助你们呢?”
“不,虽然天香阵亡,但魔王的力量并没有失去,而是被交给了我。”士道早就料到对方会有这一问,“而且我们这边还增加了来自外界的技术支持与‘轮回乐园’核心的守护力量,更重要的是我们具备应对敌人的智慧。我们能从两名魔王的夹击之下几乎全员生还,相反魔王阵营有人阵亡可是得不到补充的,我想掌管‘智慧’质点的您应该能理解这之中证明的东西吧?”
“说的不错,但你不觉得自己对我说的太多了吗?”别西卜脸上又浮现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这可是把家底都报给我了吧,没有想过我不支持你们的话会怎么样吗?要知道现在魔王们可是达成了联合作战的共识,就算剩下的魔王数量仅有5人也不是好对付的哦?”
“所以,我才对您毫无保留。”士道说得也坦然,“如果因为隐藏实力而让您作出我们不值得合作的判断,那才真的是绝境。我们如今依旧处于劣势不假,但如果得到您的帮助,局面或许就能发生颠覆性的改变。”
“如果我加入的话,两名魔王和一位守护者,加上一群精灵吗......”别西卜不说话了,似乎在盘算着获胜的概率。士道则是表面镇定,实则大气都不敢出地等待着这位魔王的最终决定。
“很遗憾,我目前依然认为你们的实力还不足以击败魔王联盟。”别西卜的话让士道心头一阵紧张,但很快她又开了口,“不过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们能够在实力没有大损的情况下再次过关,我就认同你们拥有和魔王联盟抗衡的实力。”
“什么机会?”士道敏感地意识到别西卜只是说会承认己方的实力并非同意结盟,但此刻自己也没有太多办法,毕竟别西卜的支持太重要了,只要还存有一线希望就必须争取。
“再击败一名魔王,而且是战斗型魔王。”别西卜的条件也很简单,“对面如果还有3名战斗型魔王的话就算我加入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我想看看在我不出手的情况下你们还有没有这个本事取胜。如果你们做到了,那么双方的实力才算是有比较的意义。至于选择哪名魔王,这就是你们的自由了。”
“这样吗......”士道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剩下的魔王中贝芬格并非战斗型,罗弗寇仅有一面之缘,撒旦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唯一亲眼见过的,似乎也就只有第四质点的亚斯塔洛特了。如果别西卜不插手,对战亚斯塔洛特最坏也只会面对贝芬格一方的支援而已,似乎是最合适的对象。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决定好了吧。”别西卜站起身来,“那就去做好了,我会等待你们的消息。”
“请等一下,别西卜大人。”士道出声叫住了她,“就算您不出手,是否能请您提供一些情报方面的支援?”
“你倒真会讨价还价,好吧,说说看你想要听谁的信息?”别西卜停下脚步,重新转向士道。
“亚斯塔洛特,她的情感冻结有没有办法破解?她本人又是否有什么弱点?”
“感情冻结......这个我不太清楚,你算是问错人了。”别西卜耸耸肩,“不过对于弱点,你不如先说说之前那次和她交锋的情形吧?”
别西卜为什么对这样的事感兴趣,士道对此并不理解,不过为了争取她的支持士道还是尽可能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当时的经历。
“你是说,亚斯塔洛特使用了分身?”不知为何,别西卜似乎对这一点颇为在意,“假如是这样,也许你们还真的有可乘之机。”
“这是......什么意思?”士道并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
“可能你们不清楚,在过往的轮回中魔王们之间并不和谐,虽然很少发生那种导致哪一方被彻底打败封印的情况但也是小仗不断。”别西卜把双臂环抱在胸前,回忆着过去发生的事情,“亚斯塔洛特那家伙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好战分子了,不过就算和我这种非战斗型魔王交手她也从来没用过分身。
“是吗......不过分身的话应该挺难对付的啊?”士道的脸色不太好,说起这个他总会想起之前阿斯莫德的事情。
“看你的表情,估计是想起了被阿斯莫德砍头的事情吧?不过阿斯莫德和亚斯塔洛特的分身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别西卜解释道,“阿斯莫德的分身是利用星象的力量召唤出来的,并不会给她本人带来多大的负担,不过性能上也差得多。而亚斯塔洛特的分身则是她自己分散力量所致,换句话说有多少分身就代表她把自己的力量分成了多少份。”
“那不就是说,如果分出分身的话亚斯塔洛特的能力就会变弱吗?”士道终于理解了,“不过我们之前对抗过的分身似乎也很弱......”
“那个不过是最低级的虚影式分身而已,亚斯塔洛特根本没分多少力量给她们。”别西卜摆摆手,“当倾注的力量足够多时,分身也会更加接近实体甚至达到难以分辨分身与本体的地步,但本体也会更弱。一般来讲,亚斯塔洛特在对付魔王级别的对手时只有仓皇逃命才会选择这一招,因为哪怕是我这样的存在要干掉她削弱后的本体也并非不可能。”
“原来如此,看来的确是个可乘之机。”士道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构思战术。看出他已经无心多聊,别西卜也不挽留直接将他送出了自己的大图书馆。而当士道回到小酒馆,却发现坐在那里等待自己的还多了一人。
“哟,少年,看来和别西卜大人谈的不错嘛。”见士道回来,坐在桌旁的二亚举起酒杯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我说你还真的是挺看得开的啊,情况都这样了还吃得下睡得着......”士道无奈地落座,整桌人除了凛绪以外就属二亚吃喝的最开心了,那份无忧无虑(或者说没心没肺)的架势竟然让人有些羡慕。
“愁眉苦脸又能怎么样,是能把魔王们哭死,还是能把大家救出来?”二亚晃晃手里的啤酒,“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喝了啊,今天刚好能过过瘾~”
“疑问,为什么二亚会被放出来?”夕弦也拿她没办法,索性换了个话题。
“也不是被放出来啦,只是别西卜大人说今天你们过来所以允许我出来自由活动一会,不过不能离开质点就是了。”二亚漫不经心地解释道,看来这也算是别西卜表达诚意的一个信号吧。
“所以你就喝成这样,也不怕回去被魔王吊起来打?”真那没好气地怼了一句,“凛绪,将来可不能学这家伙!”
“喂喂喂,不要那么严肃嘛......”二亚随意地摆着手,士道正准备教训她两句,却感觉腿上传来了奇怪的触感。低头一看,二亚的另一只手从桌下递过了一本书一样的东西。
“我说你们啊,不要觉得我在这里什么都没做哦?好歹我也是在大图书馆天天看书,就当是写作采风了~”二亚依然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大家调侃着,不过这些话此刻却有了双重意味。
“这家伙,到底醉没醉啊......”士道不露痕迹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到自己之后才将那本册子塞进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