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吴守备并未告知那张知府,此次赎回田老三女儿一事苏鱼有参与,而且来这里时苏鱼也是带着斗笠面纱遮住面容的。
那张知府显然是有所调查,给吴守备和他们下了个套。
只是对方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垂涎玉儿的身体?要知道这张知府可是春香阁的常客,而且去那十有八九都是点玉儿的舞曲,所以这个可能性还是不小的。
但具苏鱼所知,这张知府虽然是玉州城的父母官,但也还没到一手遮天的程度。
平时去春香阁的风月场所,偷偷地去是没什么的,毕竟谁还没个那方面的需求,更何况这春香阁也不全是做那等事的女子,可让一位青楼女子进入他的府邸性质就不同了,难道就不怕被对立的人检举吗?
虽说方才外面没人,但谁又能知道府内是否会有他人的眼线呢。
一时间摸不清这人的意图,但事情已经到此,苏鱼也就只能跟进去。
一进入这府邸中,苏鱼眼前便是一花。
着实是过于豪华了,原本春香阁作为玉州城第一青楼其装潢就已经算是玉州顶尖了,可这张知府家,却比春香阁的装潢不知高出多少。
(文笔有限不多描述。)
那管家一路领着吴守备和苏鱼来到一房门前,接着躬身道,“二位还请在屋内等待,我家大人一会儿便到。”
说完,门已经从里面被人打开,两个貌美的侍女来到门口对二人欠身行礼。
苏鱼与吴守备对视一眼,接着便先后进入了房间。
在房内椅子上坐下,接着两位侍女便倒好了茶并且端出了果盘点心等。
苏鱼对着张知府可是十二分的警惕,自然不会去碰这些吃的喝的,万一下了药该咋整,他可是随时准备跑路的。
吴守备也没去碰,因为他现在也搞不懂这张知府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待的时间并未太久,一个声音便从屋内的内门传出。
“二位久等,本官来晚了。”
正是那张知府,挺着臃肿的身子笑呵呵的来到屋内,对着二人拱了拱手,两人自然也是赶忙行礼。
“二位不必客气,请坐,快请坐!”
张知府坐在主坐后便邀二人落座,接着,他便对管家道,“魏管家,我与二位贵客有事要谈。”
“是,那小的就退下了。”那魏管家恭敬应道,接着对屋内的各位侍者试了个颜色,顿时屋内其他人都离开了房间,屋内只剩下了张知府和吴守备苏鱼三人。
等门关闭,外面的脚步声消失,吴守备赶忙起身道。
“知府大人,听闻隆青县近年干旱,知府大人正筹资为百姓打井,下官虽无太多俸禄,但也愿为知府大人解忧,这是下官的一片心意,还望知府大人手下。”
吴守备掏出那一百两的银票,双手呈上恭恭敬敬的递到张知府的面前。
这一番话听得苏鱼挑了挑眉,心中直呼好家伙,居然还有这种套路。
她方才以为那张知府让下人退下后就可以进行交易,可没想到就算这样,这交银子也得说出点所以然才行。
张知府看着吴守备递上的银票,笑呵呵的却没有收。
“呵呵呵,守备大人一心为民,本官实在钦佩,不过筹资已齐,守备大人为官清正也没多少俸禄,这些银两还是拿回去吧。”
“不,大人!下官也想为隆青县百姓尽一份力,还望大人不弃,用这银两多打几口井,买些粮食救济百姓。”
吴守备表现的情真意切,仿佛是对隆青灾民的遭遇心痛不已,虽然这地方啥灾害都没有。
苏鱼也是无语,这张知府也太小心了吧,这还演起来了。
两人都以为张知府是表面推辞,等再说几句就会表现出勉为其难收下的样子。
可谁知道,那张知府竟将银两塞回了吴守备的怀里,并且将他扶了起来。
“守备大人不必如此,那边灾民本官早已安顿好,无需大人再多操劳,您若是再给本官银两,那岂不是让世人误认本官是个贪官了?这钱本官万万不能收。”
这下,吴守备和苏鱼算是明白了,这张知府是当真不打算要这银两。
一时间两人心头一慌。
他不要银子,那田老三的女儿怎么办?还放不放?
张知府还是那笑呵呵的模样,对着吴守备道,“守备大人体恤百姓的心情本官已知晓,还请一旁坐着稍安勿躁。”
吴守备本想再说些什么,可见张知府的模样,知道此时不该多说话,于是拱手行一礼后便回到了座位。
一时间房间内片刻无声。
那张知府笑着饮了口杯中茶水后,开口道。
“说起来,犬子前日无意间在街上遇到一乞讨女娃。”
此话一出座下两人心里一紧,他们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什么乞讨的女娃这种话都是屁话,张知府指的就是田老三的女儿。
“犬子见那女娃衣衫褴褛瘦的皮包骨,实在是可怜,于是于心不忍便带回了家中命人照顾,可一个女娃在本官府上,还是被犬子捡来,难免会有些人说闲话。”
“尤其是还有人误会,说是犬子当街强抢民女,这等谣言实在对本官不利,怕是有损本官清誉啊。”
这话一出苏鱼心中鄙夷更甚,分明就是强抢,还在这颠倒黑白。
吴守备当即道,“下官也听到了此事,知道了大人冤屈,还请大人放心,下官定全力维护大人的名誉,而且碰巧,昨日寻到了那女娃的父母,对方也在寻找他们的孩子。”
“哦?即是如此,那实在是好。”张知府面露惊喜之色。
不过接下来,他却突然话风一转对苏鱼道,“玉儿姑娘,此次本官唐突邀请你前来,希望没有冒犯姑娘。”
苏鱼一听,便明白了他前面说那话的意图,眯起眼看了眼这张知府,心道,不愧是老官油子,这城府相当深。
“大人多虑了,倒是小女子这等身份,入了大人的府邸,怕是对大人的名誉有损,也怕知府夫人怪罪。”
“哈哈哈,不必担心,这点事本官还不放在心上。”张知府大笑两声,接着,又道。
“此次请姑娘前来,乃是有一事相商。”
“何事?大人请说便是。”
张知府点了点头,接着道,“下月本官要在府内设宴,为一位客人接风洗尘,席间自然要有舞曲助兴,这玉州城谁人不知玉儿姑娘舞艺超绝,所以下官想请姑娘到时来此一舞助兴,不知姑娘可愿答应?”
到这时,这张知府才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苏鱼看着那张知府,希望能从他的神情中看出对方是否还有其他意图,可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于是道,“此等事与我家妈妈商议便好,大人何须过问我这一小小青楼女子?”
“哈哈哈!刘妈妈那本官自会去说,但这位贵客实属特殊,所以下官希望姑娘尽力一舞,有些新花样最好,这阵子,本官会叫玉州城最好的舞班子与姑娘一同练习。”
苏鱼听完,沉默下来。
这张知府,真的就只是想让自己在宴席上一舞助兴吗?
显然不可能,这之中绝对有什么阴谋,自己可不能中了这圈套。
刚想开口拒绝,可就在这时,那魏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大人,人带到了。”
“好,那进来吧。”张知府话音刚落,门便被打开,那魏管家领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走了进来,正是田老三的女儿。
苏鱼眼目一睁,看了眼孩子,又看向了张知府,面纱后已经是紧咬牙齿。
这是在威胁他啊。
女孩样子没有大碍,除了表情上带着些许惊慌恐惧之外,其他倒是没什么,看来没有被怎么样。
张知府没有去说这孩子的事,而是对苏鱼道,“姑娘,不知意下如何?”
衣袖之下,苏鱼的拳头因过度用力握紧,已经有了些颤抖。
她自然很不愿意,可田老三毕竟是自己的朋友,他的女儿怎能不救?更何况,就算自己不答应,若是张知府以官威施压,老鸨多半也会答应下来。
此次张知府的询问,看似是在征求他的同意,其实只是在借话让他尽力去讨好那位贵客而已。
最终,苏鱼还是松开了握紧的拳头,平复了心中的情绪,随后对张知府欠身道,“大人盛邀,小女子怎敢拒绝,自然愿意。”
“好!玉儿姑娘愿意,那自然是太好了!”张知府面露喜色。
“那本官也就不多留姑娘了,对了,守备大人,既然这孩子的父母已经找到,那便把这孩子送回他父母的身边吧,一定要安顿好他们一家子。”
吴守备站起身,也不知该以什么表情面对苏鱼,只是无力的对张知府拱手道,“下官定幸不辱命。”
“嗯,魏管家,送客吧。”
“是大人,几位请吧?”魏管家应声后,便对二人说道,吴守备率先出门,而苏鱼,则是牵起女孩的手,行了一礼后便也出了门。
……
……
ps:前阵子手受了伤,直到最近才好的差不多,正好因为疫情原因下班时间也早了,最近会恢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