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北地,唐国国都。
“忠儿,此去定要将东西送达,且不可耽误了时间,明白吗?”薛府,一位老者面目威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位俊朗的青年说道。
“爹,为何非要我去?”那青年有些不情愿道。
“一星道人乃是你爹我的恩师,此次他老人家百岁大寿,你爹我因公务繁忙无法前去已是不孝,你身为我儿子要也不去成何体统?”
老人面露严肃,语气中似有斥责。
“况且这凤血乃是至宝,若走漏风声那觊觎者将数不胜数,你亲自去我也放心。”
“啊?我这点花拳绣腿您放心?您就不怕一出门我就被人活劈了?”青年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废话!你老子我当人会派人跟你一起,正巧你任叔叔这阵子有空,我已经嘱托他跟你一同前去了。”
说完,老者又赶忙嘱托道。
“我只是告知任贤弟你要送的乃是霸刀门三长老所炼制的兵刃,并未提及凤血之事,你切莫说漏了嘴。”
“这兵刃不已经是足够珍贵了吗?那父亲您又为何要送凤血?”青年不解问道。
闻言,老人开口道,“你自幼不爱习武,此番让你亲自去,也是想借着献宝之名,希望让师父他老人家教你点武艺,想当年你爹我只是跟他老人家学了半年武艺,便足以受用至今,若是他肯教你,那你也就有望继承家业了。”
“爹,合着您又想逼我习武……我不是说了吗?我是真的对习武没兴趣,读书考取功名不也是一样光耀门楣吗?”
青年很是不情愿道。
“胡说!咱家是将门,老子就你这一个儿子,就指望你继承老子这职位,你去当那酸书生作甚子?”
老人呵斥着青年,随后又道,“这趟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然家法伺候!”
一听家法,青年立马就怂了,赶忙道,“行,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嗯,那就赶紧回去收拾,明天一早就启程。”
“这么快?”青年一愣。
“再有两月便是他老人家的大寿,此去路途遥远,横跨唐明两国,路程少说也得一个月,你说呢?”
“那好吧,我现在就去收拾。”青年应声便打算走,不过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什么于是又问道。
“爹,任叔叔与您相识近三十年,为何您不愿将凤血之事透露于他?”
“我虽与他相识已久情同手足,但终究不是至亲,虽说这番有些对不住他,可防人之心终不可无。”老人回答道,说着不禁叹了口气。
“行了,你快些去收拾去吧!收拾好了后和你母亲说一声,我已命人安排马车,明早就出发。”
“好,那忠儿告退了。”青年既然已经答应,也就不会再继续说些什么推辞,拱手应了声后便退下了。
看着自己儿子离去,多时后,老人叹息一声,“唉,只望天佑我薛家……”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窗外,正有一人侧耳听着什么。
……
……
春香阁。
苏鱼这几天简直快忙疯了。
老鸨已经答应了张知府借苏鱼去府上跳舞一事,不过她回来跟苏鱼说这事时脸上总有些担忧。
苏鱼自然明白,若是自己是女子身,那她肯定是等着笑呵呵收银子,但自己是男儿身,若是被发现了,这老鸨估计要倒霉,可现在张知府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让她不敢拒绝。
所以这几天来,苏鱼每天都要去跟其他人排练舞蹈,一跳就是一天,这可把摸鱼惯了的苏鱼累的够呛。
虽说修行武艺更累,但是他愿意修行,可这舞蹈纯粹是被逼得,没有一点动力,自然也就没什么热情。
不仅一跳就是一天,还连一天的假期都没有,这阵子苏鱼也没能跟田老三他们出去吃香的喝辣的,整个人都蔫儿吧了,现在只能在休息时靠在小翠的身上,寻求点安慰。
小翠作为侍女自然要随行,以免苏鱼有需要时没有个使唤的。
苏鱼每次小睡一会儿时,都会枕在小翠的腿上,现在虽说已入秋,但酷暑的余温还未完全散去额,连续跳几个时辰还是会累出一身汗的。
备好的手帕为其擦干额头的汗水,手中的蒲扇轻轻扇出微风,使得苏鱼休息时更为惬意一些,当然,害怕苏鱼着凉,所以也会带上一张薄薄的毯子为其盖在身上;渴了倒水,饿了送饭,这是小翠这几天的日常。
她倒也没什么怨言,反而在休息时能跟苏鱼独处,使得她还有些高兴。
这一日,苏鱼依旧是躺在枕在小翠的腿上,嗅着少女身上的芬芳歇息,不过她的头却枕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抬头一看,是一对小铁牌,很小,打磨成了圆形的两块铁牌。
自认识小翠一来,她就一直带着这个东西,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于是苏鱼开口道。
“小翠?”
“怎么了玉儿姐?”小翠正在为苏鱼扇风,听到她的呼唤便应道。
“说起来,你一直带着这对小铁牌,是做什么的?”苏鱼问道。
“这个啊,这个是我爹爹给我做的。”小翠回到,看着那铁牌,她好似有些怀念与落寞。
“你的爹爹?”
苏鱼记得,小翠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是的,听我娘说,我刚出生那会儿,来了个算命的先生,说我命里缺金,但我家也穷,用不了多么贵重的料子也买不起那算命先生卖的护身符,不过当时我爹爹也算会点铁匠收益,就打了这两块铁牌给我。”
小翠的思绪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而苏鱼看着那对铁牌,道,“原来是这样啊。”
“嗯,这是爹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所以我一直戴在身上。”抚摸着那铁牌上的纹路,虽然是铁质已经有了一些明显的磨痕,但因为小翠的爱护,所以并未有什么锈迹。
可就在这时,小翠突然道,“玉儿姐,您想要吗?”
“啊?我就是好奇,并没有这个意思的。”苏鱼赶忙否认,他也确实没想要的意思。
“玉儿姐要是想要,小翠可以送给玉儿姐的。”
“别了吧,这东西对你这么重要,是你父亲的遗物,你还是好好留着吧。”苏鱼摇了摇头,他可不想夺人所爱。
“但是玉儿姐对小翠那么好,小翠却一直没能回报玉儿姐,至少,至少这东西能代表着小翠对玉儿姐的祝福,保佑玉儿姐的平安。”
小翠说着,还真打算把铁牌从身上解下来,不过苏鱼赶忙制止了她,接着道。
“怎么会没有回报呢?小翠你一直在我的身边,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以后可不许这么说了。”
说着,重新枕在小翠的腿上,将方才少女要去解铁牌的双手捧起放在胸口,苏鱼仰面笑着看着她。
可就在这时,一滴湿润却滴在了苏鱼的脸上。
此时的小翠不知为何,通红着脸竟哭了出来。
“小,小翠!?”也不知自己是哪里说错了,苏鱼有些慌乱,同时,因为这异常的表现,室内其他排练舞蹈的人都看着他们俩。
只见小翠又哭又笑,又喜又羞的样子,把苏鱼弄得不知所措,不过接着,小翠就开口流着眼泪笑道。
“嗯!小翠一定会一直陪着玉儿姐的。”那笑容让苏鱼一时间移不开眼睛。
但是小翠看见苏鱼脸上滴落的,属于自己的泪水后,赶忙道,“哎呀!姑娘您的脸被我弄脏了,我!我这就给您擦,不对!我这就去打水给您洗脸!”
这番有些滑稽的举动,让屋内的一众女子笑的花枝乱颤,一时间倒是让整个屋内气氛活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