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还蠢。
少女的啜泣和哭喊声似乎是水中的回声一样模糊,大脑因为内出血而一片茫然,眼角也糊满血渍,我几乎什么也听不清,看不见。
只有那句话在我心中狠狠地搅了一把。
你比**还蠢。
我的脑袋在短暂的空白中,心却无法停止抽搐般的疼痛。
没错,我是蠢货。
我弄砸了这么简单的事情。
我为了帮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而把命都赔了进去,也弄丢了维诺和朗顿的信任与期待。
而对那人来说,我的行为根本连帮忙都算不上。
愚蠢的自以为是。
没错。
她会恨我吧?
我在模模糊糊中被两个粗壮的臂膀强行架起,肌肉撕裂的胳膊被进一步拧转到背后栓了起来,我想尖叫,可是只是发出一声嘶哑的咳嗽,呕吐着唾液与淤血。
‘巨人’似乎玩够了莎莎,把她轻轻地丢到一边,重新穿戴好自己的盔甲,用有些懒洋洋的声音说:“把这个女人绑了……本以为只是一个**,没想到居然真的跟这小子有关系。一块带走吧,路上你们也能玩玩她。”
我没有听见莎莎的哭喊,我费力地扭头,瞪大被血污模糊的眼睛去看,在一片混沌之中,只看到一个单薄倔强的身影无力的起身,慢慢地系着身上的扣子。
那个人静静地抬头望着这边,似乎在看着我。
如果人的目光有温度,那么此刻我的皮肤似乎感受到了那种冷意。
那种眼神中透露出的、绝望和恨其愚昧混杂的冰冷。
我们被推搡着穿过香味甜腻的妓院小巷,低着头,看着一双双纤细的裸足从眼前惊慌地闪过,如同躲避蛆虫一样后退着,三三两两聚拢成团。
周围的士兵叫骂着,嚣张地驱赶着叽叽喳喳的妓女。
耳边窃窃私语的声音如同苍蝇般嗡鸣,我从只言片语中,勉强听到了‘安东人’、‘狼狈为奸’之类的词语。
啊……没错呢。
安东人都是贱民,无可救药的贱民,因为群体过于弱小,连浪花都激不起来,只能躲避着别人的目光苟延残喘地活着。
我是贱民。莎莎也是。
我知道一种贫民窟捕杀蝙蝠的方式,就是为一只捕到的蝙蝠涂上毒放归暮色,它会急切地逃匿在洞穴中,与其他同伴惊慌地相互舔舐。
所以一只懵懂无知的同类,就可导致一群蝙蝠的毁灭。
我看不见此刻莎莎的表情,但是我知道,她此刻一定是恨我的。
因为我就是那只蠢蝙蝠。
我轻轻碰到了兜里的那片枯叶,那片微微带着体温的平凡玩意,我知道,此刻只要我捏碎它,维诺就会知道我已经出事了。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隔着裤子摸索着……我的手腕被绑住了,在一片士兵的包围下,无数杂乱的目光如同钉子一样死死看着我。
我只要稍微一动,就会被注意到,乃至被粗暴地搜身。
而叫了维诺,又能做什么?
让她来救我?
让她带着朗顿和尚能动的独眼,强行冲击这一队训练有素的老兵来救我?救一个连买补给都办不到的窝囊废?我还要再次成为那只涂满毒药的蝙蝠,用可怜兮兮的姿态,诱骗同类前来舔舐伤口?
我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没有伸出手。
我们三个被推搡着上了马背,用一根绳子如同栓蚂蚱一样串在一起以防逃跑,只要有一个人纵马想逃,甚至体力不支从马背上摔下来,所有的人都会被绳索狠狠勒紧,直到死。
‘巨人’从未在乎过我们的生死,我怀疑他没杀了我们仅仅是因为缺乏兴趣。
马队走的很缓慢,我感受着它宽大臀部细微的摇晃,每一步都使我朝着白石城和死亡更加接近。
或许,这就是我挣扎的尽头了。
由于愚蠢而陷进来。
而由于愚蠢而终结。
这也是不错的结局呢……
我的脑海中混混沌沌地想着,直到一个声音,如同冷冽的刀一样划破了脑海中的浑浑噩噩。
“喂——从我这里走,不打声招呼么?”
铁手倚在村口的树旁微微笑着,露出了被槟榔染得发黄的牙齿。
被吊着的尸体随风轻轻摇摆,屈服着,颤栗着。
(青铜要恢复更新!!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