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荒芜地,月黑风高。
青铜铸造的城墙围起了荒野,黑甲黑刀的将士三步一哨,十步一岗。粗略看去,西洛黑骑军三万将士,光是这青铜城,就至少驻扎了一万。
“来者何人?胆敢擅闯青铜城!”城墙上,一位身着黑色披风的将领看着天边喝到。
来人甩了甩衣袖,“赵光,你们好大的狗胆!”
被称为赵光的将领下意识的后退半步,瞳孔微缩:“叶掌门?这个节骨眼上,你来我青铜城作甚?”
来人,正是叶清秋!
叶清秋几个踱步,便走到了城墙之上,周围的将士作防御状,如临大敌。
“作甚?你们黑骑军每二十年就镇那大妖一次,这事儿我等已和陛下再三商议,就此作罢!”
赵光没有说话。
“如今,老子最小的徒弟被困在罪剑崖,纵然是我一时疏忽,但我也要把每一笔账都算清楚,”叶清秋正色道,“我的错误,自有蜀山仲裁,而你等公然将蜀山与陛下之协议撕破,就莫怪小老儿以大欺小!”
“你……宋将军的命令,我当如何?”赵光回答。
叶清秋大挥衣袖,也不见风起,便将赵光重重地掀翻在地上。
“老子不关是谁的命令,第一,立刻停下镇压。第二,老子就在这不走了,若我徒儿有个三长两短,我拆了你这破城!”
夜色迷人,可总有些人夜不能寐,信鸽携着青铜城十万火急书信,飞向了神都。
神都,黑骑军卫所。
“宋将军,这么火急火燎的找我来,发生什么事了?”孔非雀很不爽,他正在他新纳的小妾床上你侬我侬,却被宋愁派人给叫到了卫所,
宋愁一把将手中的杯子掷在地上,
“啪啦——!”
“蜀山叶清秋……他简直欺人太甚!”
一听到这个名字,孔非雀就有些头皮发麻。在这个节骨眼上,叶清秋与黑骑军产生了正面冲突,无外乎蜀山那个悬崖下面出事,而青铜城那里恐怕也有些麻烦。但这都不是问题,关键在于,叶清秋早已臻至五境大圆满,以他的心境,十年内必定飞升。换句话说,现在的叶清秋,几乎是无敌的。
“我就知道没什么好结果!”孔非雀脸色有些阴沉,“江湖变革箭在弦上,如今朝廷又惹了叶清秋这个大老虎,恐怕会凭生变故。”
宋愁看看孔非雀,明白他这是心有怨念。
“孔司主,宋某此举给你添麻烦了。如今陛下忧虑重重,若无法妥善解决,恐怕你我都有麻烦。”
“宋将军见外了,你说的我都明白,”孔非雀能做到镇狱司司主这样的位置,自然也是城府极深,“当务之急,便是让青铜城先停止镇压,别在老虎身上拔毛了。明日我亲自走一遭终南山,有祁山主出面,也许能劝住叶清秋。”
宋愁叹了口气,仿佛没了力气,瘫坐在主位。
“就依孔司主所言吧,我去通知赵光,还是要劳烦孔殿主走一遭终南山了。”
孔非雀摆摆手,“无碍,该做的。”
天色慢慢亮了起来,公鸡的打鸣声叫醒了无数酣睡的人。
青铜城。
叶清秋就站在城墙之上,冷眼看着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的赵光。天边划过一道黑影,赵光看见飞来的信鸽,忽然就松了一口气。
这鸽子,救老命啊!
赵光接下信鸽,取来宋愁的书信。
“叶掌门,宋将军准我等停了镇压,还请您消消气……”
叶清秋摆摆手,“别说了,停是一定要停,你若不停,我便屠你满城。消不消气,那要看我徒儿有没有事,她若有事,谁劝也不管用。纵然老子不飞升,也要跟你们黑骑军死磕到底。”
叶清秋说话很强硬,也很不中听。在镇狱司和黑骑军双重运作下,只一个晚上,他们便得知了蜀山的一些情况。比如叶清秋的小徒弟名叫夏瑶,天赋不佳,也很不受叶清秋待见。这一条可以作废了,因为看叶清秋今日发疯的这般模样,恐怕他这小徒弟在他心里位置很高。
“给老子搬个凳子,老子就坐这儿等着!”
天空泛起一抹鱼肚白,蜀山三代弟子们像往常一样用了早膳便匆匆来到讲剑峰。
“听说了吗,昨儿那光柱好像是哪位长老突破天人境的大动静。”
“少胡说八道了,我听说那是一大妖被掌门给斩了,闹出来的动静。”
这时有弟子神神秘秘的趴过来,“小声点,别瞎说,那光柱是跟什么封印有关,我父亲传信给我了,让我老实一点。”
旁边儿几位弟子转过来看着这位弟子,“咦,如此年轻,敢问师弟是?”
这位弟子站直了身子,骄傲的带着笑容:“在下来自北疆,秦王府,楚靖寒。”
“呼——原来是秦王世子,久仰久仰!”
弟子们的小动作被王镜清看在眼里,只是流言蜚语已经不重要了,今早他们收到了叶清秋的万里传音,坑里停止了对大妖的镇压,崖底的变故已经结束。而夏瑶的魂玉,虽然有些裂缝,但是没有碎裂,魂光只是有些暗淡罢了。
“不用放她上来,遭了这种变故,希望她自己能想清楚,这也算是一种磨砺。”
想想叶清秋的话,王镜清就一阵无奈。而负责教弟子功法的李凭椋也将自己锁在屋里,放话一月不出门,闭门悔其过。
罪剑崖底,沈劫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但是他不敢动。
夏瑶的眼角挂着泪珠,小脸皱成一团,枕在沈劫的腿上,时不时的嘀咕几句沈劫听不懂的话。
“Q他,Q他,我有大……”
“今天我夏某人,一定能上白银!”
“别吃我,别吃我…啊——!”夏瑶猛地惊醒。
沈劫在张嘴吃牛肉干,然后……
他的下巴被夏瑶狠狠的一撞,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嘶——!”倒吸一口凉气。
夏瑶迷迷糊糊的四处乱看,轻轻拍了几下自己昏沉的脑袋,“咦?小吸血鬼,你怎么咬舌头了?是不是饿了,这不是有牛肉干吗?别吃自己舌头,不好吃。”
沈劫缓了好大一会儿,像是疼,也像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夏瑶。
“我……我昨天,”沈劫欲言又止。
夏瑶一愣,随即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嗨~不就一点儿血吗,我夏某人多的是,就是你咬的有点疼。不过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了!”
夏瑶的表情很凝重。
沈劫落寞的垂下头,开口像是有些艰难:“我…我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我是……”
“你是个小吸血鬼,对不对!所以被那什么灵犀子给关在这了,”夏瑶打断了沈劫,“不过你犯病的时候真吓人啊,我昨天差点没一刀宰了你,你这个…大概多久抽风一次。”
“二…大概七八年一次吧。”沈劫不敢说实话。
夏瑶想了一下,觉得七八年一次也并不算很严重,“小师侄啊……”
“怎么了?”沈劫回答。
夏瑶嘿嘿一笑,“夏瑶牌止咳糖浆好喝吗?”
沈劫没反应过来。
“就是说,老子的血啥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