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躺着个堪称美少年的人类，复数张照片为他垫背，还有一些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
他努力看清照片里的景象——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踮起脚来应该能亲到他的下巴，夏装校服的百褶裙和那标志性的双马尾在风中摇曳的动态和她露出小虎牙的天真笑容被照片定格。
疑惑，震惊，难以接受，又或者是察觉一切后的狂喜，激烈的未知情感从心脏泵出，漫经四肢百骸，仿佛置身于温泉中，稍微有些灼烫，锐化了本就敏感的感官，白皙的肌肤因为过度兴奋染上潮红，他像只煮熟的虾蜷起身子，粉色的眸子死死盯着照片。
少年抬头，看见被翻得乱糟糟的衣柜里，小小的led挂灯闪着泪光，映出这小小阴影中的奥秘——还是照片，密密麻麻地贴满整个衣柜内面，同一个少女在照片里尽显娇姿百态，或欢笑，雀跃，哭泣，怒吼，像一只任性的小奶猫肆无忌惮地向世界发出挑衅的喵叫声。
她的视线并无聚焦于镜头，拍摄的角度也极其刁钻，看起来就像相机被人带着跑，或者藏在一个十分逼仄的角落里，借着一点点光线和视角拍下来，照片里清晰和模糊的各占一半，但不妨碍拍摄者将它们一一贴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但管它呢。
是他干的吗？
但这些都归他所有。
少年轻轻喘着气，亦步亦趋地走向衣柜，深深地注视着上面的“杰作”，着魔般爬伏在照片上，咧开的嘴角漏出了“嘻嘻嘻”的声音。
「是……这样啊。」
他恍然大悟，修长的指尖滑过每一张照片，少女的容貌即使是闭上眼睛也会在脑海里清晰地被描摹出来。
若能以平常的中文词汇来解释这何等疯狂的喜悦，少年认为，自己一定已经成为了世俗定义中的疯子。
奇怪的是，跨过这个阈值后，没能触发多年来接受的普世价值观红牌警告的少年，很自然的，没有因为发现自己的本性而感到悲哀或痛苦，即使想要对苦心教育培养的大人们说声抱歉，他也清楚知道自己并不会发自真心地悔改。
有的只是从一而终的喜悦——
他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拥有了什么，因此而变得完整，一个完美的自我，少年心甘情愿坠入甜蜜的深渊，倾听深渊之下，来自于内心的呼唤。
今日宛如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