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能适应这种大人的场合,盖斯和艾莉娜没呆多久就跑到了外面的院子里,透过落地窗看着拉斐尔娴熟地应对那些上来敬酒的客人,两人只能哑然失笑。
对于盖斯而言,面对不断走上来敬酒的陌生人,他有些手足无策,他不擅长一种名叫“应酬”的交际方式。
至于艾莉娜,其实简单多了,但凡又想上来敬酒的人,都被艾莉娜面露凶光的表情吓退了,加上之前因为喝醉酒而大耍酒疯的教训也让盖斯牢牢盯着她,不能让她接近酒精饮料半步,否则她绝对会搅乱这场聚会。
于是,两人干脆走到了后院,望着夜色发呆。
“晚上还是有些冷啊……”一阵凉风吹来,艾莉娜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上穿着的礼服露出的部分实在是有点多。
盖斯见状,便默默地脱下外套,披在了艾莉娜的身上说,“这衣服虽然漂亮,但我还是更喜欢你平时的样子。”
艾莉娜的脸微微一红,抬头看了盖斯一眼,身穿白衬衫的他在这夜色下格外地帅气,虽然脸上依旧是那波澜不惊的表情,但他的眼睛依旧是那样炯炯有神,看得自己心跳都有些加速,连忙移开视线低着头喃喃道,“穿衬衫的你倒是有那么一点点帅气。”
盖斯一听,煞有介事地说,“哦是吗?那我去跟拉斐尔商量商量把这衣服卖我。”
“噗……”艾莉娜忍不住笑道,“你傻呀?难道要穿着这个战斗不成?”
盖斯点点头说,“其实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坐在METAL里,说来,我穿衬衫真的帅吗?”
“我就随口一说啦!”艾莉娜白了他一眼,又说,“哎,好无聊的聚会,根本没有什么好吃的……”
“听你这么说,你是想去吃烤章鱼吗?”盖斯听了不禁问道,“说来你刚才好像什么也没吃,原来是惦记着那个啊? ”
“嗯……”艾莉娜闻言扭捏了一下,这才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盖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朝门口走去。
“哎?你、你干嘛?”
“带你去吃烤章鱼啊,不是约定好了吗?反正酒馆肯定是不会关门的。”
听盖斯这么说,艾莉娜感到一阵莫名的暖流从心底淌过,感动地一笑,任由他这么拉着走出了院子朝镇上的酒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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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双子榴弹炮正常运行的消息传来,一直待在波普雷的盖斯等人也准备继续旅行,METAL补给站内,59G已经被范特里斯开走了,因为拉斐尔事先打过招呼,让约翰师傅先行维护59G,于是剩下的梅卡瓦和巴吉则是在今天才维护完毕。
“你父亲怎么会突然想开让你跟着我们去一起外面冒险呢?”盖斯强忍着付钱时的痛苦,转移注意力般地问拉斐尔说。
拉斐尔回答道,“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一件事,就是他愿意相信你。”
“相信我?”盖斯狐疑地问。
“我老爸以前是很仇视赏金猎人的。”拉斐尔的表情变得有些落寞,“他认为赏金猎人都只是认钱不认人的。”
“有些的确是这样。”盖斯并未否认,点了点头说。
“但是你不一样。”拉斐尔重新阳光地笑了起来说,“他认为你很可靠才让我跟着你的。”
“是吗……”盖斯摸了摸鼻子说,“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觉得之前好像不应该那样对你父亲,应该向他道歉。”
“等我们再回到波普雷的时候,再道歉也不晚,相信那个时候,我已经成为了世界一流的机械师了!”
三位年轻人相视一笑,向约翰师傅道过别后便坐上梅卡瓦和巴吉,伴随着引擎声的轰鸣驶出了波普雷镇。
望着屏幕上渐渐远去的隐藏波普雷的树林,也许之后的旅途,不会再遇到波普雷这样的小镇了,要离开了还真有些舍不得。但是这些年轻人心中都有各自的目标和理想,这样一个看似安逸的地方,是根本无法留住他们的。
蓝天下,两辆METAL朝北并排行驶地在草地上,很快他们又抵达了前几天来过的地方——双子榴弹炮所在的矩形阵地。
虽然知道这两门炮不会再攻击自己,但随着两辆METAL穿过大桥驶到阵地中,三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四周安安静静的,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
“总之,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吧!”
盖斯说完,梅卡瓦便倏地向前冲去,拉斐尔的巴吉也紧随其后,阵地表面的泥土留下了几道车辙和履带的痕迹。
行驶了一段路后,两辆METAL的C-unit依然非常平静,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然而当两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前方便传出一声整耳欲聋的炮响,接着就听到一声尖啸传来!
“不是吧?!又来?!”
众人傻了眼,难道榴弹炮又被……
“轰!”
炮弹划过天空,落在了两辆METAL的身后,将刚爬上来的几只变异水虎鱼给炸成了碎片,看着屏幕上的影像,众人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了回去。
大伙都在不断地拍着胸口,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暗骂道,“妈的,心脏病都要下出来了!”
两辆METAL有惊无险地穿过了矩形阵地,一前一后地通过两门榴弹炮之间的小路,进入了前方的山区,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了很长一段路之后,直到太阳上升到最高点时,才总算找到了一处较为开阔平坦的地方,三人将背包里的干粮拿出来坐在梅卡瓦的炮塔上一边吃着一边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你出来冒险,你老爸什么都没给你吗?看你带的东西很少,倒是那个机械工具箱挺大。”盖斯说着撕下一块面包塞进嘴里。
“机械工具箱是约翰师傅送给我的,至于我老爸嘛,其实给了一些钱,但是我没要,我要靠我自己。”
“……”盖斯一听差点没让面包噎死,连忙灌下一大口水才缓过劲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合着你是净身出户?”
“嗯,可以这么理解。”
“你……”盖斯有些丧气地垂下头,不是他多么在意钱,而是拉斐尔净身出户就以为这此后所有需要用钱解决的担子全部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他知道不管是在一旁嚼面包的拉斐尔还是坐在炮塔边缘晃着双腿的艾莉娜,他们明显是不会帮自己操这份心的。
“唉……”盖斯叹了口气,取出装钱的袋子丢给拉斐尔,“以后你来管钱,以免我掏钱的时候感到心疼。”
“噢!没问题,虽然我对经商没兴趣,但是理财的能力我还是有的。”拉斐尔点点头便将钱袋收了起来,又问道,“说来我还没问呢,老大你的梦想是啥?难道是成为最强的赏金猎人吗?”
盖斯听了,苦笑了一下说,“我没有那么大的宏图壮志,只要能找到我想找到的人,就足够了。”
“噢~”拉斐尔剑眉一扬,笑道,“原来是为了找到心上人啊!?看不出来老大你这么浪漫!”
十分钟后,三人继续赶路,根据电子地图显示,穿越这片山区后,可以抵达最近的城镇——奥黛丽,看着眼前这茫茫山区,盖斯开始好奇这后面是什么样的地方。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艾莉娜今天出奇的安静,撑着腮帮接着屏幕看着外面的风景,一声不吭。
“怎么?今天突然领悟到了人生的真谛?”
C-unit已经规划出了穿越山区的最近路线,在调高了警戒灵敏度后,盖斯启动了自动驾驶,闲下来的他好奇地看向艾莉娜说。
“我哪有这么哲学……”艾莉娜吐了吐舌头说,“我只是想我哥哥了,看着外面这茫茫一片,突然发现在这么大的地方找一个人真的好难,大海捞针一样。”
盖斯听了不由得想起自己也寻找的人,意味深长地说,“找人的滋味总是不太好受,心里一直惦记着,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
“那你说一个人是失踪了好一些,还是死了好一些?”艾莉娜放着腮帮的手,放在膝盖上问道。
“如果真的要选,我会选失踪了。”
“为什么?要是一直找不到呢?”
面对艾莉娜的这个疑问,盖斯思索了一阵道,“失踪了,只要我们相信那个人还活着,我们心中就会有希望,也许糟糕一点可能要找很久,但至少还有希望不是吗?人活着不就是因为有希望才活着吗?如果死了,就真的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听了盖斯的话,艾莉娜陷入了沉思,嘴里喃喃地重复着“希望”这个词。
看着艾莉娜痴痴地自语,盖斯忍不住问,“你愿意相信你哥哥还活着吗?”
“当然!”艾莉娜果断地点点头说,“我当然相信他还活着!”
“那就对了,这就是希望。”盖斯微微一笑,抬手轻轻按在她的头上说,“任何时候都不能没有希望。”
“面瘫……”艾莉娜的脸再次浮现红晕,她发现盖斯看着自己的眼神,和之前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了,她不由得想起盖斯一直在寻找的女孩,忍不住问道,“你也一样吧,你也相信你要找的人仍然活着的对吧?”
盖斯的眼帘微微下垂,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有些黯然,他叹了口气说,“不能不去相信,若是她们死了,我这一生都将在懊悔中度过。”
“是吗……”艾莉娜听得心中莫名地发堵,喃喃道,“好沉重的感觉。”
……
一路无话,两个小时之后,两辆METAL终于穿过了那片山区,它们的身后还有路旁已经堆积了不少变异怪物和低级机生兽的尸体,无一例外都是试图想要靠近METAL而被开启了主动防御系统的副炮打成了筛子。
离开山区之后,前方变得平坦开阔,只是周围的杂草不知为何居然长到了半米高,虽然这对于近三米高的METAL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老大,我看到一条柏油马路。”拉斐尔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盖斯仔细一看屏幕的确在纷乱的杂草之中隐约有条十分宽阔但却已经龟裂的柏油马路,杂草从柏油裂开的缝隙之中钻出来,表现着它们强大的生命力。
“看来距离奥黛丽已经不远了,梅卡瓦上的地图有这个镇子的记录,看来我父亲以前去过那里,我记得他还跟我说过,好像是什么‘都市’的废墟。”盖斯看了看电子地图,回忆道。
艾莉娜听了好奇地问,“都市?那是什么?”
“难道波普雷一样?”拉斐尔也插嘴道。
盖斯摇摇头说,“不清楚,沿着这条泊油路一直往前应该就能找到吧?到时候就知道了。”
“OK,那我们继续赶路吧。”
带着对下一个目的地的好奇,两辆METAL提高了速度,冲出杂草碾过龟裂的柏油马路朝前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