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不知道姓名的少女告别之后,走出旅馆,刚出门,冷风便吹了过来,浑身上下打了个冷颤。
但想到后面那个人说不定正在看着我,我装作没事的样子打伞离开。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我咬了咬牙。
该死,今天真倒霉。
回去一定要洗个澡。
我先找到一个售卖机,买下一罐咖啡,用来打起精神。
一口气喝光咖啡,我朝目标迈出有些沉重的脚步。
——我喜欢你,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我对你一见钟情了,我的余生就为你而活吧。
喜欢。
听上去说了这样的话。
到达住宅街时已经夜深人静了,因为下雨的缘故,只能零星的看到有人在雨中奔波。
几只小娥围着走廊的灯光无声无息地飞来飞去。
刚走到台阶时,电话就响了起来,在安静的楼梯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嗯下静音,走上楼梯。走上回家的路。
站在门口,我拿出钥匙悄悄地打开房门进去,把伞靠在墙边,走过玄关便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虽然无法看见她的脸。
但那握住手机贴在耳边的样子和小小地咕咕的怪叫,让我眼前浮现她那噘嘴吧的模样。
不过,太过注意电话而忽略开门的声音,是不是太小孩子气了呢?
我摇了摇头,调整呼吸,用放松的语气说道:
“我回来了。”
像是时间静止了一样,她一动不动,但随后那小小的身躯颤抖起来,伴随着“关心”。
“啊!笨蛋!笨蛋!故意的!是吧!”
我有些疑惑妹妹为什么不回头,不过肚子饿了。
在先吃饭还是洗澡的决择下,我选择了填饱肚子。
“我要吃饭。”
“哼........哼!”
“怎么了?”
妹妹依旧没有回头,我想要看看,但她又扭头躲避。
莫非.......还在生气吗?
“吃饭。”
我和妹妹之间不需要道歉。应该吧?
“我,我。”妹妹低下头,喃喃细语。
实在是太小声了。我坐下,挪动身体向妹妹靠去,想要侧耳恭听。
但妹妹啪的一下,像是突然长大了一样站了起来。
裙子也不停地摇晃。
我闭上眼睛,在内心叹息。
果然教育类的书籍还是不可缺少的吗?.......但哪本书比较好呢,是常识类的吗?那样妹妹会不会生气?
看到被我当成刚开智的孩子似的,当事人一定会怒火冲天,烧掉房顶。
青春期类型呢?
不,我从妹妹身上完全看不到叛逆期的表现,虽然有时她出言恶劣,但我更倾向于判定那是撒娇。
况且除了有时候叫我笨蛋什么的,整体还是非常听话的,无论是做饭还是家务都好好地承担了,平常也能看见妹妹专研技巧。做饭技巧。
当然,人是可以为了爱好废寝忘食的,妹妹.......应该不是为了我才学习的。
虽然希望那是为了我,但希望渺茫。
不过如果真的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虽然感到高兴,但也会觉得压抑。
我更想妹妹她做自己喜欢的事。
总的来说我就懒多了,会的只有下面条和蛋炒饭。
“哥哥是变态.........”
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
“叫欧尼酱会更好。”我说。
“!你果然是变态!”
称呼又从哥哥变成“你”了,比游戏里人物死掉就会掉等级的游戏还要惨啊。
“欧尼酱.......”妹妹慢慢回过头,眉头可爱皱成><的形状。
“落汤鸡........不先洗澡吗?”
“又累又饿,如果有人给我擦背的话,或许可以考虑。”
“笨!笨蛋!”妹妹大声呵斥,满脸通红,指着我的指尖不停地颤抖。
“笨蛋不就需要一个聪明人嘛,好了,去吧,真的好饿。”
“哼!好、好吧,给我心怀感激的吃下去,就、就像幼鸟一样!”
这是什么奇妙比喻啊,难道要我一边叫一边吃饭吗?
妹妹哼击的转身,裙子随着动作摇晃。
这一次我不用闭上眼睛。
目送妹妹的背影,我有感而发。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溪竹。”
——————
列车发出刺耳的声音停下。
我搭了三站后下车,混在穿着小学生制服的人群中,走了大约有三十分钟的路程。附近有国小吗?
也许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也许第二次,不过我都记不住。
没有记忆的话就是新的环境。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是今天的第几次了。
但绝对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走着走着,不知走了多远,附近有些冷清,一个人也没有,哎呀,那岂不是很冷?
喔,我默默记下这个冷笑话。
虽然别人听到应该只觉得无趣,但我觉得很好笑就行了。
啊,我也没笑出来。
我边走边看树,看着一阵风刮过,树叶震动,如果力度大到一定程度就会把树叶刮走,再大就能把树连根拔起。
不过那样大到什么程度呢?
我忧郁地望向远方。
无聊的画面。
就在我绕过一颗树和一颗树时——
前面的公共电话突然响起来。
为什么这里会有电话亭呢?
这种疑问我也不得而知,周围也没有别人在,树上可能有鸟,但我不会和鸟说话。
不然一定不无聊。
电话铃声像是等了我十几年,在这仿佛命中注定的时机响了。
我停下脚步,看着巨大树旁的电话亭,就像陪伴这巨树般般配。
是的,虽然两物完全没有联系,也不是哦,电话亭的材料有用到木头,但这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吧。
但看起来还不错,有股自然而然的感觉。
摆着但电话亭是比较老旧的形式,没有门,没有灯。
相当罕见,但电话在响,和电话的另一头“链接”着什么相比,树啊,电话亭,都不罕见。
铃声响个不停,像是在说“嘿,朋友,我知道你在那,来吧,来吧。”
以活生生的意志响。
这通电话是打给我的。
明明,多么神奇和令人恐惧啊。
但我却像是为这一刻等待已久般感到兴奋。
我环顾四周,周围依然只有我一个人。
仿佛忘记呼吸般走过去,站在电话前我大口呼吸,贪婪地吸入,放纵地呼出。
喉咙里的窒息感消退,似乎留在心脏的表面了。
我战战兢兢接起电话。
“我有一个游戏。”
“你要不要试试喜欢上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