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和程子云对抗，于琦挑了件白底蓝花纹的旗袍，裙摆及膝，露出纤细小腿，头发也挽起来，她的背脊挺直，气质确实和旗袍十分契合，旗袍比于琦的身材宽大一点，有一种似有若无的飘逸女书生感。
如果没有程子云在现场，也能称赞一句不错。但程子云这一站出来，分分秒秒把于琦压成大小姐身边的青花瓷服务员。
王昌龄就笑这个。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于班长要没有这场鸡蛋碰石头硬操作，也不至于让自己这么难堪。”
于琦脸色不好，不甘心又强撑着若无其事。
她刚打理好走出来时，班上女生就围着她一通夸，几个路人也转头看两眼，赞她气质不错，于琦心里美滋滋。
但这一切在程子云出来时全然翻盘，十班女生的惊呼引不只引来同校学生的注意，连路人一看都停下不走了，拿出手机咔咔的照。
沈青青穿着一身碧青旗袍，花色挺好看，但不太合身，旗袍勒的紧，绷出腰.臀线条，连带内.裤的痕迹都能看见，她不觉丢脸，反而觉得自己挺好看，抱着于琦胳膊嘟囔。
“穿什么红旗袍，又不是过年。气质也像个唱戏的，切！”
龚齐俊为首的一票八班男生和于琦不对付，闻言乐的唱反调。
“沈青青你这话是酸葡萄他妈给酸葡萄开门，酸到家了。”
“程子云从高一成绩就稳居校排前三十，家里条件又好，妥妥大小姐，你这颜值比不上人家就说人家像唱戏的，那你是什么？”
有人立刻接口。
“唱戏不如啰！！”
他们哄堂大笑，沈青青气得要去打他们，龚齐俊大吼一声，众人一哄而散，沈青青追着龚齐俊跑了，于琦喊都没喊住，又想维持一个高冷才女形象不肯拔脚追，剩她一个在原地，僵硬尴尬的站着，看所有人都簇拥到程子云那里去，程子云落落大方地站在中心接受众人赞美。
她心里有些愤愤不平。
她明明先于程子云到，但程子云身上的旗袍，方才进去却没看见。要她自己来穿，肯定气质更好……
于琦在程子云身上看来看去，怎么看都觉得那旗袍和自己租来的不在一个等级。
事实上她的感觉也没错。
程子云身上的旗袍确实不是一般租赁用的货色，专做旗袍出租的老板娘有几件压箱底的收藏，平时不租赁，发现特别好看，气质佳的客人就拿出来，还主动帮忙收拾打扮，要求不多，就让客人拍照留念。
把这些好看客人照片集结成册摆出来，对生意也有帮助。
当时程子云和十班同学一进店门，精的和鬼一样的老板娘眼睛就亮了。
——这妥妥是看板娘的等级。
一身红旗袍上身，果真是清纯娇豔一身，女学生的气质清纯，五官却是艳丽的，将开未开的花最是吸引人，更别提程子云还一身富家小姐的矜贵大方，和于琦那种孤高自傲的清贵不在一个等级。
事实也如她期待，程子云一走出去，这小店外就围满人，不少女游客跟着进来挑选，今日开门见红，她笑得合不拢嘴，腰更软，嘴更甜，像只花蝴蝶一样满场carry。
只是……老板娘皱起描细的柳眉，盯着最左侧换衣间。
三个换衣间，却有一间过了十几分钟迟迟不出，其他间都排起长龙了，就这速率，都影响其他客人挑选衣服了。
是两个同行女学生，其中一个早早换好了，宝蓝色短旗袍，虽然穿着也挺合身，身材不错，但穿着的人动作大大咧咧，刚才还想现场来个一字马劈叉测试旗袍弹性，把她吓得不清。
同时也把旗袍古典美感破坏殆尽。
她在门外喊。
“换好了吗？苏苏？”
换衣间内细细的回应。
“……等……等一下……”
老板娘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能这么继续下去，十几分钟换不好一件衣服，她是在里面养蘑菇不成？
她旋即摆出营业笑容迎上去，态度亲切。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会穿的问题，阿姨能帮你看看吗？”
苏瑾还没说话，老板娘就快手一撩闯进。
试衣间本来就狭窄，一人还好，两人挤进来就显得拥挤了，灯光有点昏暗，老板娘眨了两下才适应，适应当下也愣住了。
小姑娘身上那件薄荷绿的旗袍已经穿了一半，就剩上半身，她抱着胸口，饱满莹白兜的满臂，她脸上涨的通红。
“对不起……衣服卡，卡住了……”
老板娘视线从那卡住衣服的“凶手”往上，看清了苏瑾没戴口罩的小脸，她一下倒抽口气。
真真一个大宝贝，我他妈瞎眼了？
元澄看老板娘一阵风一样卷进去，还在外面瞪着眼，就见老板娘又卷出来，还满脸笑容。
“那旗袍不合身，小姑娘穿着也不好看，我想着有件更适合的，我去拿来。”
老板娘冲进后头仓库一阵翻箱倒柜，拎着另一件旗袍气喘吁吁出来了，与那些随便挂在架上的不同，这件旗袍单独用柔软防尘套套住，她拿着旗袍嗖地又钻进苏瑾的试衣间。
过了半晌，窸窸窣窣声没了，试衣间门帘嗖地一开。
等的不耐烦的元澄一转身，张大嘴，下巴掉一地。
“苏苏……！？”
现场正在七嘴八舌试衣服的女孩也瞬间鸦雀无声。
××
林琛正被郑莉莉猛戳脑袋。
一个横眉竖眼暴跳如雷，一个不以为意的陪笑。
“莉莉，我只是和他开个玩笑。”
“开玩笑！你那下是开玩笑？”郑莉莉气的连纠正林琛的称呼都忘了，气不过，下一秒滴溜林琛的耳朵，河东狮吼。
“就惹事，你就给我惹事！”
“疼疼疼……莉莉！别这样，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也知道？你还知道？你给我罚抄这句一百次……不，一千次。”
想想她看见什么，听说外头有车祸，担心是学生出事来确认一眼，刚到现场就见一个西装男被林琛追的东躲西逃，最后被林琛像老鹰抓小鸡那样拖着领口抓过去，林琛还笑容满面的伸指戳戳对方脸颊，对方吓得面色铁青。
“不是说不会赖你吗？别怕啊！大律师，不要跑。”
李阳是真的没想到这小崽子不讲武德，说打就打，他惊险避开想逃走，又被追上来，对方还嬉皮笑脸的说不赖他。
但他不想挨打啊！
那种本能的恐惧让他狼狈闪开。
“我……我之前就跟你开玩笑的……别打我……”
“不行啊！你都说要告我了，我没打到不是很吃亏吗？”
明明是自己说他打才告他，怎么现在变成自己要告他了？
李阳被这种颠倒黑白偷换概念弄懵了。
“不不不！我没有要告！我不告行了吧！！”
林琛低笑，拎着衣领一拳挥来，李阳见那拳头呼啸破风，照面打来，吓得双腿一软，几乎要吓到失禁——那拳头却临时偏移，从他脸颊旁擦过去，饶是如此，擦到拳风的颊旁仍然隐隐生疼。
林琛笑容满面的拍拍他的脸颊，俯首下来，像对好兄弟一样亲近。
“吓吓你而已，这样就不行了……真是废物。”
郑莉莉没听见这段话，她只看见林琛要打人，打了个空。
她立刻卯足劲儿冲过来把林琛拉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