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产生的感情是毒入骨髓的汤药。
第五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了。
森树不知在生与死的列车上见过多少次日出日落，可这些日子他才真切地感受到云翳后的太阳有多么明亮。
“所以你打算让他付出怎样的代价？”
明美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边应付吉嘉边整理资料，忙的不可开交。见她没有回应，森树用食指拨弄明美的发梢，却被反应能力出奇快的她一掌拍在手背上，留下一片鲜活的红。
“不知道，昨天一整天都在闲聊套话，可这家伙机灵得很呢。”
“干脆直接杀光好了。”森树不忘初心。
“你说你要是人类多好，我直接提供嫌疑人线索拿一大笔钱过舒坦日子。”
“你最好搞搞清楚本大爷的价值。”
“你的意思是我调查一下猪肉什么时候涨价？”
明美仰头将杯中的樱桃气泡酒一饮而尽，带些微醺的绯颊给两人之间增了些暧昧的光景。
森树想到拍照软件上一个滤镜的名字。
“落日油画。”
美梦的泡泡被手机的消息提示音戳破。
“月礼老师，你不用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我说真的，那只会惹得你这样善良的人心烦意乱。”
明美的嘴角猛地抽动了一下。
“为什么要说成是无关紧要呢？你们曾经是同学吧，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哒哒哒，删除键被接连不断地按下。
“我听说学校里有个女孩子跳楼自杀了，那个被糊掉的名字是她吗？”
“是，据说学校为了不引起恐慌还特意做了保密工作，不过现在人尽皆知了。”
“那……身为她的同学，你知道什么‘内情’吗？”
对方忽然没了音讯。
明美眉头微蹙，有一搭没一搭地啃咬着指甲。
她害怕一句话露出破绽就功亏一篑。
快要完工的绸缎被织娘的汗水染污，可怜又可悲。
森树在她手边置了杯温度恰到好处的蜂蜜水，动作轻柔得让玻璃触碰橡木的响声变得清脆如灌溉心田的清泉。
“本大爷可真是温柔。”她平复情绪，以森树的语气开着玩笑。
叮咚。
明美的心猛的抽紧，颤颤巍巍的手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挂着红点的语音条。
“也许是因为父母离异给她造成了心理创伤吧，她脾性暴躁，私生活又混乱……你知道的，就是那种意思，”屏幕对面的人长叹一声，“结果勾搭上了我的一个朋友，我们这才知道她总是脚踏两条船，就想着唬她一下。碰巧我朋友的父亲是负责学校地区的公安局局长，因为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都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为自己讨公道……”
谣言止于智者不过是人们创造出的理想乡，它并不会因为受害者的离世而消失，甚至变本加厉。
话音的最后是啜泣声。
装出一副柔顺模样的恶犬最令人生厌。
明美调查过那所公安局的局长。吉瑞，膝下一子，有些事情便显而易见了。所谓朋友的父亲，不过是为了创造完美人设“无中生友”罢了。
“我想我知道该怎样惩罚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