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玫和妹妹终于像是耗尽电池的玩具一样,老老实实在床上睡着了。
而且看她俩晕晕乎乎,不省人事的样子,估计要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我花了好一会才解释清楚了整件事,从为了套小玫的话而玩游戏,到妹妹脱线导致两人大醉,再到后来我被逼着去捡内衣,而妹妹则是偷偷拿了王大妈的BRA……
当然,在我机智的改编下,捡内衣那一段的剧情,变成了酒后撒泼的妹妹肆意乱扔,而我身为忠诚勇敢的哥哥,冒着极大的羞耻与背德的危机,鼓起勇气深入敌后,成功拿到了内衣,却半路被日伪军丘大爷逮了个正着,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革命队友刘诗瞳出现了,及时美救英雄使我免于……
“可是是我先看到你,然后大爷才发现的啊?”她疑惑地补充着。
啊,那就是被日伪军刘诗瞳发现,正在千钧一发节操掉地之际,美女丘大爷……
呃,好像不太对……
“反正,”我无奈的摆摆手,“我也没料到会是这种结局。”
刘诗瞳在我身边静静地削着土豆,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你就不应该让你妹妹和小玫喝酒,”她偷偷瞥了我一眼,“即使在家里,女孩子那么胡来也是不太好呢。”
我有些感动地看着她:“你还真是贤妻良母呢!”
刘诗瞳有点羞涩轻轻别过头去,瘦削的肩膀抖了一下,“我才不是……喏,你看,”她有些不自在地伸出手,手里的土豆被削皮器割得乱七八糟,“我连家务都不会做。”她不安地看着我,轻轻抿起了嘴唇,似乎有些担心被我嘲笑。
“隔壁王婶家务能力比你强,”我装作无奈的样子,“难道我就改和她结婚?”
刘诗瞳扑哧一声笑了,手中的土豆差点滑落在地,被我一个高难度技术及时攥在了手里。
“结婚什么的,怎么能说那么随便?”刘诗瞳接过命途多舛的土豆,有些闪躲地凑到洗碗池旁边用水冲着,声音突然有些不自然:“雨,雨山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我么?”我笑了笑,“喜欢你这种温柔的女孩……”
这话一出口,我都觉得老掉牙的有些脸上发烧。
可是刘诗瞳却突然愣住了,脸上不只是尴尬还是喜悦,一时居然有些结巴:“啊……啊,是么?谢、谢谢你……”
“不用谢。”我被她也弄得有些尴尬,干巴巴地回答。
我们有些狼狈地低下头,假装忙碌着。我细细地切着那几瓣大蒜,几乎给剁成泥,诗瞳则晃晃张张地洗着那个土豆,那力道甚至可以把没刮干净的皮给生生搓掉。
一时间厨房里只有流水的声音,尴尬极了。
真是的……不是老司机还要强行撩妹,果然是飙车过头,猪撞树上,我撞猪上了……
我相信如果是撩安如姐,她一定会咯咯笑着用挑衅的目光逼我说清楚我到底喜欢她哪里;如果是撩妹妹,我多半会被她用鄙视的眼光视奸整个晚上……
可是……对方是不太会和别人相处的刘诗瞳啊!
真是的,最近跟妹妹相处惯了,老是被弄得不知轻重。
谁来救救场!拜托了!我给你五毛钱买辣条!
“饭做好了么?”刘雨瞳好奇地探进脑袋来。
“啊!快来快来!”我急忙抓住这个小救星,“走,雨瞳,味极鲜没了,咱俩出去一块买!”
“打酱油?我自己就会!”她撅起小嘴,“你做饭,我去买,这样快一点。”
嘿,你个小妮子,嘴馋也就罢了,还真不傻,亚当斯密的分工理论都被你整出来了。
我咳嗽了一声:“我要买的酱油可是纯天然晒制、有机无污染、非转基因的专门产品!挑起来异常困难!走,哥哥不放心,和你一块去!”她却不吃这一套,对我做了个鬼脸:“我自己去!你告诉我牌子就好。”
口胡被看穿的我有些脸红。
嗬,你的智商还真不低……你这么聪明很容易失去我的好么?
刘诗瞳忍耐着笑意看了我们一眼:“雨瞳,哥哥要陪你去,你就陪陪他吧。”
喂喂,这口气,为什么像是我反而成了陪衬?
雨瞳想了想,走过来高兴地抓住我的胳膊:“那咱们就一块去!”
片刻后。
我手里拿着味极鲜和零食,和蹦跳的萝莉手拉手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当然我还顺道买了说好要孝敬丘大爷的假烟和花生油,打算顺路去还牛鬼蛇神这个人情。
可不能骗那个老妖精,他倒不会咒我,但是鬼知道他会不会突然给我捅出什么篓子。
我轻轻捏着刘雨瞳的手,看着她欢乐的笑容和轻快的步伐,由心底生出一种快乐的感觉。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长,夏末的气味在黄昏的街道上洋溢,一种迷之温馨在我心头荡漾。
啊……人生就是该这样美好啊……
就在这时,一个极度不和谐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
那是一阵刺耳的录音,干巴巴的声音经过劣质扩音器的放大,成功的达到了扰民的效果。
“仙医,良药,包治百病;算命,起名,包试包灵……”
我停下了脚步,有些古怪地望着那个声音的来源。
丘大爷?
咦?这老头今天咋突然想起来到这里创收了?
我隔着老远的距离想喊丘大爷一声,但是突然意识到可能打扰他的‘本职工作’,于是决定还是走近些再打招呼。
毕竟根据职业需要,这个老家伙随时可以切换自己的残疾状态——可能是瞎子,可能是半个聋子,也可能是一副大仙附身一样疯疯癫癫的模样——这都要看客户的需求和他对自己的职业定位。
当然,只要城管或者债主来了,那么前一秒还又瞎又聋,肾虚腰疼的丘大爷,就会在一瞬间如同吃了十斤伟哥一样,以不亚于刘翔的速度迅速收起一干杂物,打成一个大大的、蜗牛壳般的包袱,冲向胡同、奔向自由。
许多还没算完命,呆呆蹲在摊前的客人都会被这诡异的场景吓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在胡同里上蹿下跳,身背着几十斤的零零碎碎,近乎于开了挂一样的飘逸奔跑。
于是在《鬼吹灯》流行的那段时间,他被称为“搬山道人”。
他也嘚瑟了很久。
直到后来小区严查,他便流窜到公园公厕附近开张营业,每天按时出现……
所以他的名号再次变了。
“蹲坑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