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最强女武神的身体素质着实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没过多久,那个活泼可爱,精力旺盛的小姑娘就又回到了大家身边。看着卡莲在城里四处乱窜,体力比自己还好的样子,奥托实在难以想象,这个家伙两个星期前还卧病在床,需要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既然取消了武力进攻罗斯的计划,卡莲又顺利康复,他们也就没有再在立陶宛耽搁下去的必要了。浩浩荡荡的天命军队拔营启程,在一众当地人的送行下向进发。
临行前,利奥枢机握住卡齐米日大公的手:
“今后,天命东方的大门还得依靠你们来把守啊。你放心,天命不会亏待你们,据我所知,主教大人已经颁布了一体化法案。不久之后,立陶宛的商品就能自由地在所有天命国家的市场里流通,总部也会为立陶宛的发展提供技术、资金和人才全方面的帮助。”
“枢机大人请放心,一个富裕、强大而忠诚的立陶宛将永远为天命拱卫东方的边疆。”卡齐米日大公笑着说。
……
接下来的路程就非常顺利了。已经进入了天命控制下的核心区域,也没有什么人会给他们造成麻烦。
回到维也纳后,卡莲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女武神们在正常的情况下并没有什么工作,像她这样的女武神部队总长官自然更是清闲,毕竟不会有人敢来查她的出勤。
除了偶尔到罗马出出差,听主教陛下安排工作以外,唯一需要应对的事情便是发生在欧洲各地的几起小型的崩坏。虽然这几起崩坏的规模都不大,只需派几名B级的女武神去就足够应对,但她还是坚持每次都亲自前往。无论是多小的崩坏,都必须亲力亲为,这是卡莲的原则。她想尽可能地把每一次崩坏的损失都降到最小。
这段时间以来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唯一的大事,就是尤利乌斯主教陛下的驾崩。上一任主教驾崩后,按惯例由枢机团投票选举下一任主教的人选。枢机团,就是由尊贵的“枢机主教”们所组成的会议,是天命最高的权力机关和决策机关。每一位枢机都有在大主教选举中投票的权力,每一位枢机也都有被选举为大主教的机会。
这其中自然是暗波汹涌,好不热闹,各方都在绞尽脑汁扩大自己的同盟军,以求让自己一方的代言人登上主教的宝座。
女武神部队作为对抗天命的中流砥柱,其本身的实力本就不容小觑,而且,这支部队还在天命内部具有及其特殊的象征意义。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看看这方面的学术文章,其中,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金发男子的文章在笔者看来具有最高的参考价值。
他在他的《天命主教的统治逻辑》指出,因为天命是作为对抗崩坏的先锋队,通过以教权打败王权而登上权力顶峰的,所以其统治的合法性基础并非源于人民的认可,而是植根于与崩坏的不懈斗争之中,正因为如此,对抗崩坏也就成为了每一任主教所必须的行为准则和竞选口号。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对抗崩坏的主力军,如果连女武神部队都不站在主教一边,那么这位主教“对抗崩坏”的意愿和能力就会被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这对任何主教而言都是极度危险的。因为,一个不能对抗崩坏,保护人民的主教,人民有什么义务要服从他的命令呢?一个不能对抗崩坏的天命,人民又有什么义务去信仰呢?
主教的竞选也是一个道理。因此,女武神部队在竞选中的态度就变得至关重要。枢机团中的各位枢机都是明白人,他们早就调查了女武神们,特别是她们的队长的底细。卡莲曾参与过利奥枢机的领导下的东征,二人可谓是共过患难,再加上利奥有着“卡莲未婚夫的爷爷的弟弟”这层亲戚关系,枢机们因此推测,这位强大的女武神很可能会支持利奥的当选。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我们的当事人卡莲还对此毫不知情。不知是信守“女武神不干预政治”的传统,还是真的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卡莲想,只要新当选的主教一心一意努力工作,好好地把崩坏驱逐出人民的生活,无论是谁她都会带领着她的姐妹们宣誓效忠。关于女武神在主教竞选中的重要地位,还是奥托在事后很久才告诉她的。二人因此大笑了好久,一想到她本来一点都没往这方面想,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却费尽心机,徒劳地揣测她一个小姑娘的态度,卡莲就笑得直不起腰。
不管如何,利奥还是在各种戏剧性因素的影响下顺利当选,登上了大主教的宝座,史称利奥十世。同年,他在罗马开始颁发臭名昭著的“赎罪券”,宣扬可以以金钱来洗刷灵魂的罪恶。
利奥不知道自己这个做法是否正当,他只知道,与周边不受天命控制的一系列国家常年累月的战争已经逐渐耗尽了天命的财力,一大批腐朽堕落的特权阶层还在疯狂蛀蚀着天命,令财政状况雪上加霜。另一方面,城镇工商业者的势力逐渐扩展,开始与传统的教士和贵族的势力分庭抗礼,对天命的统治造成了严重的危机。
尤利乌斯留给自己的是个烂摊子,他必须有所作为。既然不能对自己人动手,那么他就必须不惜一切手段,削弱社会各个阶层的力量,把所有社会财富全部集中到天命的控制之下,以此来维持天命的统治。
……
“你们在干什么!”卡莲愤怒地挡在年迈的女人身前,地上到处是散落的蔬菜和水果。
士兵们看到了她胸前闪着金光的女武神徽章,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主,灰溜溜地逃走了,只留下一片狼藉。
“天命的正规军竟然在光天化日下抢劫!”卡莲把倒在地上的老奶奶扶了起来。
“您别怕,我马上就去找他们的长官,不光让他们赔偿您的损失,还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看着卡莲要走,老奶奶连忙一把拉住她的衣服。
“小姑娘,多谢……你今天救我,可是你千万不要去给自己找麻烦啊……这些强盗就是奉他们长官的命令才来的。他们要我们所有在这里摆摊的人都得买那什么赎罪券……可是我们都只是卖些田里种的东西,平时交完那些杂七杂八的税就不剩多少了……哪里还买得起!”
老奶奶指向旁边不远处的空摊位:“小姑娘你看……那边摆摊的也是一个老太太,前几天她买不起赎罪券,摊子已经给他们砸了……她的儿子看不过去,跑去和他们理论,却被打折了腿……小姑娘,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可是……千万不要把你自己牵连进来啊!”
卡莲的贝齿咬着红唇,攥紧了拳头。面前的老人家越善良,就越让她无法原谅那些肆无忌惮的歹徒。
“老奶奶,您放心,我会教训他们的。”卡莲紧绷着俏脸,转身向市场外跑去。
“你这孩子……怎么……”老奶奶在她身后急得直哭。
……
“哎呀,卡莲大人,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视察!”
这一带的治安官恩特爵士本来正在和自己的几个部下打“佩斯”牌,听到勤务兵报告,说女武神部队的队长卡莲大人到了,吓得他魂飞魄散。
是不是自己贪墨辖区内几个市场的税款的消息走漏了风声?他仔细想了想,不会。自己只是个小小的治安官,那些比自己贪墨数额大得多的官员比比皆是,天命怎么可能仅仅因为自己,就派出卡莲这样的大人物呢?要知道,卡莲作为女武神部队的队长,在天命内的身份可谓是位比公侯。
虽然一头雾水,恩特还是不敢怠慢,连忙把“佩斯”牌藏好,遣散了自己的部下,拿出一沓文件在办公桌前坐好,装作在认真工作的样子。
“卡莲大人,您能亲临此地,真是我们所有人的荣幸。”恩特殷勤地向卡莲行礼,把她让到主位落座。
“卡莲大人,这是产自东方的茶叶,我们还在里面加入了天命商人在埃及采购到的蔗糖。现在这种饮料已经风靡了整个欧洲,在维也纳也称得上是时尚。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还请您一定尝尝。”
恩特恭敬的话语中带着隐晦的得意,毕竟,不是谁都有能力,用这种名贵的饮料招待客人的。他下定决心,要趁这个机会给大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卡莲本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看到恩特递给她的饮料,更是火往上撞。好家伙,老百姓吃了上顿没下顿,好不容易出来做点生意连摊位都被他们砸了,而他们可好,茶叶这东西卡莲也是有所耳闻,现在在欧洲可谓是价比黄金,他一个小小的治安官竟然如此奢侈。她不敢想象,天命更高级的官员会过着怎样一种奢靡的生活。
卡莲把恩特和他手下大大小小的军官们都召集到了这个办公室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斥责,从国计讲到民生。卡莲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口才居然会这么好。天命军官们站成一排,一个个滑稽地低着头,在卡莲的训斥下瑟瑟发抖。
一直讲到口干舌燥,卡莲觉得这还不够。她把目光转向为首的恩特。
“你们平时放税款的仓库在哪?”
恩特不敢说话。他灰溜溜地带着卡莲来到仓库的门口,仓库上挂着一把大锁。说实话,他的心里有点慌张,因为自己平时没少偷拿里面的钱,这要是被面前这位正义的大人知道了……
“打开。”卡莲面无表情地命令着。
军官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开门。
见到自己的话没有效果,卡莲玉手一招,犹大浮现在她面前。她挥舞着犹大,一击拍在门上。厚重的铁门被生生砸开,巨响回荡着。
卡莲自顾自地走进仓库,抓起地上装金币的袋子就往外走。
“卡莲大人,您这是……”
即使处于极度的恐惧之中,恩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如果面前的不是卡莲大人,这种行为已经相当于抢劫了。要是他什么都不做,就让卡莲把金币都拿走,自己实在没办法向上级交差。
“我会把这些钱还给它们的主人。这些钱,买来的不是赎罪,而是罪恶,是你们的罪恶。”
“可是……”恩特鼓起勇气挡在卡莲身前,他手下几个胆子大一点的军官也是站在他的身后,堵住了卡莲的去路。
冷哼一声,卡莲袖袍挥动,强横的崩坏能奔涌而出。恩特等人感到一股巨力砸在自己身上,顿时一众人倒飞而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哀嚎声一片。
“如果有人怪罪下来,就说这些钱是卡莲·卡斯兰娜拿走的,有什么事请去女武神部队,我随时奉陪。”
……
“卡莲,你要去哪?”
少年气喘吁吁地跑来,这才在卡莲出发前于城门外赶上了她。
“我要去罗马面见陛下。这些事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不希望把你牵涉进来。”少女对着奥托留下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一提缰绳,头也不回地纵马而去。
……
“卡莲,陛下现在身体不适,暂时没法见你,请你回去吧。”穿着红袍的庇护枢机站在大教堂高高的台阶上,拦住卡莲的去处。在他身后,大教堂的门紧紧关闭着。
“可是……”少女还想说什么。
“卡莲,现在是特殊时期,主教陛下一定不希望听到我们内部出现不和谐的声音。我想,你会做一名聪明的女武神。”
苍老的枢机面无表情。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冰冷,听着让人遍体生寒。
卡莲不甘心,但她也不傻,知道这明摆着是主教本人不愿意见自己。她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下大教堂庄严宏伟的大理石台阶。
庇护目送着她离开,转身走进大教堂。
“陛下。”
他恭敬地行礼,原来利奥就在门边站着。
主教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地穿过金碧辉煌的厅堂,走进专属于他自己的办公室。庇护跟着他走到门口,在门外垂手而立。即使他贵为枢机,也不能在没有主教命令的情况下进入陛下的办公室。
“让奥托进来吧。”利奥在倒了两杯水,放在桌子上。不一会儿,奥托竟然跟在庇护后面走进了办公室。原来,卡莲前脚刚走,奥托也骑上马飞奔来了罗马,他实在是不放心自己的未婚妻。他知道,卡莲不是一个擅长在政坛摸爬滚打的人,生怕她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
庇护把他带进来后,就识趣地退了出去,并将门关好。
“主教陛下。”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坐下吧。”利奥(特别提醒,从现在开始,请读者们一定分清楚“利奥(Leo)”和“奥托(Otto)”,以免不注意看错人)拉着奥托在椅子上坐下。
“不用那么客套,私下里还叫我利奥爷爷就好。”老人爽朗地笑着。
“利奥爷爷,恕我冒昧,您能告诉我,同样是求见,为什么您在我和卡莲之间选择了我呢?”奥托同样微笑着,但他的大脑其实正在飞速运转。
“哈哈……我就知道,你对于我不见那孩子肯定会有意见。”利奥喝了一口水,“我今天见你,是想要好好和你谈谈。因为,我希望你能作为我的接班人。”老人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的脸。
奥托万万没想到主教会说这样的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当他还是一个小小的辅理主教的时候,尊贵的主教陛下竟然拉着他的手说想让他当接班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利奥拍拍这个小伙子的肩膀:
“不用觉得惊讶,这是我考虑了很久的决定。天命已经在我们这群老头子手里传递了太久,‘老人政治’固然有其优势,但是,现在明显已经是弊大于利了。每一任的主教都是在距离现在很遥远的年代成长起来的,我们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观念,往往会排斥新的想法,恐惧任何违背常识的改变。是时候让一个年轻人来接过天命的担子了。”
“我之所以选择你,不仅因为你过人的智慧,而且因为我从你身上看到了热情、勇敢和冷酷,它们对于一个领导者来说,是比智慧更可贵的品质。你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我相信,你能带领天命进入一个全新的历史时期。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变革来临的那一天做的准备。”
奥托注视着他,他从未见过主教像现在一样,眼神中闪烁着如此诚恳与热烈的光芒。
“可是,利奥爷爷,我知道您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您的政策最近在各地都遇到了不小的阻碍。特别是您的‘赎罪券’,一小撮贪婪而残暴的官员们把它当作了压榨的工具。我想,您一定也听到过不少强卖赎罪券引发的暴力事件,您一定不会认为,这对我们天命而言是乐于见到的现象吧。”
听着他的话,主教靠在椅背上,长出了一口气。不知是不是错觉,奥托似乎感觉到主教身上多了一分苍老,一分颓唐。
“所以,你认为我们应该如何挽救天命的危机。”主教淡淡地说。
“在我看来,天命统治危机的症结不在财,而在人。我们坐拥整个欧洲,不仅从大片大片的教会领地直接获得收入,还通过什一税,把全社会的财富源源不断地收缴进天命的金库。不仅如此,我们的探险队在西方大陆发现的金银矿藏正被一船一船地运回我们的手中,在亚历山大、阿勒颇和大马士革的市场上变成粮食、布匹和香料。按理来说,我们本应该是整个世界上最富有的政权。但是,我们依旧入不敷出,依旧面对着日渐亏空的仓库而叹息,依旧在崩坏来临时拿不出一笔应急的资金,这是为什么?”
“利奥爷爷,在我看来,这正是因为特权阶级的存在。在我们长期的统治中,滋生出一个庞大而专横的特权阶级,他们借用着从天命得到的权柄,明目张胆地横行在我们的土地上。他们对上阳奉阴违,侵吞教会的拨款,让很多天命的政策法规成为一纸空文;对下极尽欺压之所能,置千千万万人民的生命和幸福于不顾。爷爷,如果我们不能狠下心来,用一次雷霆般的改革打垮他们,他们终将侵蚀天命的根基,摧毁我们对抗崩坏最坚实的壁垒。”奥托站了起来,激动之情不能自已。
“陛下,下令吧。我们必须让改革之风吹遍整个欧洲,在一切都变得太晚之前。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威严和力量将使得教会内部团结起来,而那些农民、商人和手工业者自然也会乐于扳倒他们头上的大山。如果军队不能支持我们,我们就解散他们,重新召集起支持我们的队伍。如果有人敢于反抗,就用我们最锋利的剑——女武神部队去将他们刺穿……”奥托开始了抒情诗般的慷慨陈词,热情的火焰在他胸中熊熊燃烧。
缩在椅子里的主教制止了他。奥托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忧伤,那是天命的忧伤。
“多像啊。”利奥自嘲地笑着,“多像年轻时候的我啊!”白发的主教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似乎,从奥托的影子里,他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
“奥托,你要知道,不是我不想改,也不是我们的先辈不想改。相反,一代代的天命主教把天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多少位主教在与看得见与看不见的敌人的斗争中献出了生命,多少位主教在呕心沥血的工作中燃尽了生命……我们无比渴望能够推动一次彻底的改革,可是,改不了啊……”主教低下了头,掩饰住老眼中闪烁的泪光。
“在千百年的时间里,一代又一代的官僚和军阀与天命共同生活在同一个体制里,我们的根与他们的根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事到如今,他们已经融入了天命赖以维系的根基。如果我们彻底斩断与他们之间的联系,天命的大厦也会在一夜之内倒塌。”
“可以说,现在你我面前的天命是一颗参天的巨树,它的枝叶无比繁茂,它的树干无比强壮,它的树冠直通云霄。可是,在地下,它的根基已经腐朽了。如果我们执意铲除着腐朽的根,大树也将不复存在。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是尽自己所能,为这棵大树添些华丽的叶片,尽量遮住它腐烂的根,仅此而已。”
“所以,你明白了吗?”主教的声音中夹杂着疲惫。这个老人的肩头,担负着太多太多。
奥托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他心中一直以来的谜团解开了,可是,乌云散去后,他看到的不是明媚的阳光,而是更惨淡的黑暗。
“所以,你要明白,作为我选中的接班人,你将背负何等的重量。”主教握住他的手。
“孩子,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太过残酷,但是,这是每一任天命的主教所必须面对的。你对我而言,就像是自己的孙子一样,所以,我不会为难你。怎么样,还愿意做我的接班人吗?”
奥托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好,好!”主教的脸上浮现欣慰的笑容。
“不愧是阿波卡利斯家族的血脉,不愧是我看中的孩子!”
密室之中,祖孙二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他们握住的,是天命的未来,是天命的命运,是天命永恒的忧伤。
利奥调整好心情,站起身来。那个疲惫的老人不见了,往日那个威严而又慈祥的主教回来了。
“走,和我去看看实验的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