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大人,米兰公爵受了伤,我们的伦巴第佣兵团也被打散了!”
混乱的战场上,伦巴第佣兵团的团长,来自都灵的维萨尔皮尼慌慌张张地跑到正在撤退的奥托面前。
奥托眉头紧锁。自从律者带着他的主力部队赶到战场以后,战局就呈现一边倒的态势。律者的军队很快击退了自己在周边几座山峰上的驻军,紧接着就从山坡向山谷发起冲锋,气势如虹,天命的战士们根本难以抵挡。城里的瑞典军队看到援军到来,士气大振,从各处防御工事后冲杀而出,冲散了好几个正在撤退的天命军团。现在自己手下的士兵们一个个抱头鼠窜,任凭他怎样组织,也形成不了有效的反击力量。
他转过头,把目光投向正在身边寸步不离地护卫着他的埃莉诺。
“是时候让女武神部队出场了。埃莉诺,带领女武神们负责组织殿后,切记,不要和敌人硬碰硬,只要掩护大部队撤退就行,要在最大程度上保证女武神们的安全!”
“是!”埃莉诺领命,立即召集正夹杂在近卫队中一起后撤的女武神们,掉转马头向反方向奔去。
她清晰地感受到,比起之前的那些统帅,奥托大人明显更加珍惜女武神的生命。与那些只把女武神当作工具和消耗品的天命主教们不同,奥托大人只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派她们出场,并尽自己所能减少任何可能出现的伤亡。毕竟,他心爱的小姑娘曾经也是女武神之中的一员,他知道,这些为对抗崩坏而生的战士们也是人,她们也是别人的女儿、爱人、妻子或母亲,也需要被尊重和善待。
女武神们出手的效果果然非同一般。她们凝结成一条不可逾越的防线,牢牢地守护在天命部队的身后。几个前进得过快的新天命军团在她们暴风雨般的攻击下溃散了,剩下的敌人虽然人多势众,但一时间也不敢贸然前进。
在她们的全力掩护下,天命的军队虽然受到了一定的损失,但总归平安地撤退到了安全地带。天命败军如洪水一般退出山地,在平原上重新集结起来。
奥托一刻也没闲着,他马不停蹄地在各个军团之间穿梭着,安排自己手下大大小小的军团在平原上展开。依托附近的几座城市,他以最快的速度构建起了一片扇形的防御工事。
新天命的追兵也跟着他们冲出了山区,来到了恩斯河上游两岸的冲积平原。双方军队在狭长的地形上形成了对峙,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
夜深了,可天命的军营里依旧灯火通明。奥托正忙得不可开交,他刚刚召集完作战会议,连口气也来不及喘,就立刻骑马到各个军营里巡视。他聆听将领和士兵们的需求,把有限的物资调配到最需要它们的地方。他用自己的热情和自信鼓励着每一位天命将士,激励他们不要气馁,迎难而上。
回到自己的营帐,奥托全身就像要散架了一样。埃莉诺想起他已经一天没吃过饭了,赶忙帮他找来些面包和水。尽管水已经冰凉,面包也干硬得像石头一样,但奥托管不了这么多。他靠在椅子上,狼吞虎咽地吃着,埃莉诺在旁边看着他,也不敢出声打扰。
奥托吃完饭,长出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他实在是太累了,没过多久就在椅子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奥托才从他那说不上美妙的睡梦中醒来,椅子上不舒服的睡姿令他腰酸背痛。他咧了咧嘴,挣扎着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这才好受了一点。
环顾四周,他看见了门口正笔直站立的埃莉诺,不由得一愣。
“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啊。”他看着外面的天色,显然已是深夜。
“奥托大人没有下令,我自然不敢私自离开。况且,不能没有人保护您的安全。”少女站得笔直,手中修长的黑渊白花杵在地上,似乎随时准备迎击来袭的敌人。
“好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指望你出力呢。”奥托笑了笑。
出人意料的是,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埃莉诺这次却没有依言退去,而是迟疑地站在帐篷门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怎么,是在担心我们没有办法击败崩坏吗?”奥托走到她身边,淡淡地笑道。
被看穿了心中所想,埃莉诺不由得有些尴尬。她知道现在局面的艰难,奥托大人的肩头一定担负着无比沉重的担子,她本不应该再给他增加烦恼,所以刚刚才把已经到嗓子眼的话咽了下去,没有问出口。
“你应该还记得,今天我带队发起冲锋前说过的话。我说过,就算我们不能拿下雷根斯堡,我依然有办法取得胜利。只不过,我们得采取一些更为大胆的手段而已。”
奥托的计划需要女武神部队的参与,于是他把自己的安排详细地讲给埃莉诺听。埃莉诺越听越惊讶,她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眸子,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
“奥托大人,这真的能够实现吗?”埃莉诺小声嘀咕着。
“没问题的,只要有人能够始终坚定地执行它,我相信,这个计划一定能够成功。”
看着奥托坚定的,闪烁着自信光芒的眼神,埃莉诺心中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奥托大人既然这么有信心,那么就一定能够成功。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忠实地执行奥托大人的命令。
她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埃莉诺身体前倾,攥紧了小拳头,鼓起勇气。
“奥托大人,请允许我在明天借助黑渊白花,释放沙尼亚特圣血的力量!”
“不行,你在想什么?”奥托闻言一怔,连忙摇头。
“奥托大人,您也知道,我体内流淌的血液能在一瞬间让崩坏能消融,配合黑渊白花的力量,我们就能够重创律者。”
埃莉诺的小脸上带着倔强,她不屈不挠地说着。
“要达到能够对律者造成损伤的程度,需要大量的沙尼亚特圣血,而一旦失去过多的血液,你体内那些原本被压抑和中和的崩坏能就会反噬。到时候,就没有什么方法再能保住你的生命了。”
奥托摇着头。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
“不,我的计划不需要这些。你明天只需要带领着女武神们一起出手便可,其余的事情,交给我来安排。”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
“原来,奥托大人这个时候就知道沙尼亚特圣血对律者的杀伤力了啊。”
塞西莉亚眨着水灵的大眼睛,若有所思地说。
“好好看我专门给你制作的幻象录影集!”
启蒙不满地撇撇小嘴,用手中的拐杖跺着地面。塞西莉亚吐了吐舌头,对她做出一个鬼脸,继续乖乖地看下去。
……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新天命的军营里,则是另一副景象。
深夜里的军营静悄悄的,偶尔只有一些风吹过帐篷的哗哗声和火堆里传出的噼噼啪啪的声响。除了站岗的哨兵以外,战士们都抓紧时间,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休息时光。
某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约斯苏达索小心翼翼地钻出帐篷。为了不吵到正在熟睡中的战友,他的动作很轻。
来到外面,少年长出了一口气。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临时的围墙边,这里空无一人。他坐在茂盛的草地上,仰头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静静出神。
约斯苏达索今年刚满十六岁,还属于少年的范畴。他的身材并不高大,脸色与同龄人相比也憔悴了不少。这是在过去常年蒙受苦难的象征。
少年回想着自己这半年来的变化,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在短短的半年前,他还曾经以为,自己将会永远作为一名农奴,像他的父辈、祖辈、曾祖辈……总之就是世世代代一样,在贵族们跋扈的鞭笞和可怜的恩赏下度过自己可悲的一生。而现在……
……
他生长在伊比利亚的贝拉地区。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童年始终是充满着苦难的:作为依附于贵族而生存的农奴,他们的老主人是一个生性残忍又喜怒无常的人,经常无缘无故就把火气撒在这些受苦的人身上,有的时候甚至一连几个星期不给他们分发赖以维生的口粮,导致不少农奴被迫外出乞讨。回来后,还要被冠以“逃跑”的罪名受到严酷的惩罚。
等到老主人去世,他们还来不及松口气,新主人就让他们更加无法忍受。新主人虽然不再经常惩罚他们,但他是一个冲动而缺乏头脑的家伙。在他所在伯国的继承冲突中,他轻率地站在了篡位者一边,企图得到这位野心家所许诺的丰厚回报。
不久,叛军被伯爵从里斯本带来的援军轻易地击溃,这位参与叛乱的贵族当然也被剥夺了大量的土地。
既然失去了土地,那么耕种这些土地的农奴在他眼中自然就失去了价值。为了筹措战败的赔款,他竟然把他们当作真正的奴隶一样贩卖。要知道,封建制下的农奴虽然依附于他们的领主,但毕竟与奴隶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只要给领主按时上交生产成果,提供必要的劳动力,他们就能在很大程度上享有自由。在许多地区,比如卡莲生活的奥地利,领主与农奴之间更多的是一种土地租佃和雇佣劳动的关系,领主并没有权力肆意侵犯农奴的人身和财产权利。
可葡萄牙的贝拉地区位于天命属欧洲的偏远地带,尽管这里在三角贸易繁盛起来后一跃成为整个欧洲最富庶和发达的地区,但现在,这里还很落后,带着些许旧时代野蛮气息的奴隶制度依然根深蒂固。在地位和实力上明显居于优势的贵族们往往只把农奴看作是从属于自己的物品,约斯苏达索的领主也是这样。
不幸的是,少年的家庭被不同的买主强行拆分开来。他的父亲被一位冒险家买走去当了水手,最终因为航行过程中盛行的坏血病而死。他的母亲和妹妹被来自弗兰德的纺织工场主选中,成为了纺织工人,从此再没有音讯。而他,则被一支正在招兵买马的佣兵团以最低的价格带走。
因为他从小饱受饥饿的摧残,生得又瘦又小,连甲胄都扛不动,根本没法上阵,所以佣兵团让他从事杂役的工作。佣兵团以刀口舔血为生,主要的资金来源并不是雇主支付的佣金,而是战时沿途的劫掠,这也养成了佣兵们残暴好斗的性格。
佣兵团中主要是瑞士山区人,其中还混杂着一些来自阿尔萨斯和施瓦本的投机者。他们讲着口音很重的德语,这让只会说葡萄牙语的约斯苏达索根本听不懂他们的话。可怜的少年本就矮小,还从事着打扫卫生,搬运行李这类的杂活,本就得不到这些佣兵的尊重,再加上语言不通,他也就成为佣兵们欺负的对象。
约斯苏达索吃不饱饭,还经常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遭到咒骂和毒打。就在他难以忍受的时候,他所在的佣兵团被莱茵的科隆大主教雇佣,以保卫科隆城免受崩坏的侵袭。这些佣兵平时无恶不作,嚣张跋扈,但到了战场却组织涣散,毫无战斗意志。他们很快被入侵莱茵的黑森公爵击溃,约斯苏达索被他们抛下,成了俘虏。
约斯苏达索本来心里怕极了,可这帮人并没有传说中被崩坏侵蚀的战士那样残忍。新天命对俘虏的待遇很好,不但不伤害他们,还鼓励每一个受贵族和教士们压迫的人拿起武器,加入他们的队伍。
在听说了约斯苏达索的悲惨遭遇后,在场的不少战士都流下了泪水。一名军官拍着他的肩头,诚挚地邀请他与他们同行,让那些作恶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们的真诚打动了他,这位刚满十六岁的少年下定决心,参加了新天命的队伍,成为一名战士。今天,就是他第一次来到战场,来到距离真正的战斗这么近的地方。
可是,少年的心中却充满了恐惧。他为自己的这种情绪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知道,自己的战友们待他如此之好,不仅在生活起居上处处照顾自己这个新兵,还不忘教授他实用的战斗技巧。他无比感激这些热情而无私的人们,他知道,自己应该勇敢地和他们并肩作战,为了共同的目标携手前行。
但现在,他却抑制不住心中那越来越强烈的恐惧感。
怎么办,怎么办!
约斯苏达索痛苦地抱住头。
“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轻轻的声音在他身后毫无预兆地响起,约斯苏达索吓了一跳,连忙转头看去。
黑袍人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他”全身都笼罩在黑色的阴影里,只有手中的拐杖反射着月光,泛着淡淡的洁白光晕。
寂静的深夜里,任谁看到这样一幅场景,都会感到一阵汗毛直立,约斯苏达索也不例外。他的脸吓得煞白,少年踉跄地退后,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充满惊惧地看着黑袍人。
黑袍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朦胧的白色微光以“他”的手杖为中心,缓缓扩散开来。光芒并不强烈,以至于稍远的一点的地方都看不见,但这种光照在少年身上时,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心安。他觉得很温暖,很踏实,心情也就慢慢平静了下来。
将光芒再度收敛回手杖,准确的说,是手杖顶部小小的十字装饰之中,黑袍人再次把目光投向少年,发现他已经镇定下来,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他”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这招还有效。
“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他”再度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但并不难听,反而带着一种温和之感。
不知为何,约斯苏达索对面前的神秘人有着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信任感。他知道,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是值得相信的。
夜空下,少年缓缓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和感想。他的这些话在心里淤积得太久了,没有人可以倾诉,没有人可以理解他,今天,少年终于可以把它们说出口了。
少年的德语是刚刚跟着战友们学的,掌握得并不流利,语法上也存在不少错误,黑袍人让他说葡萄牙语。
“你……怎么知道我是葡萄牙人?”少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当然……你带着很明显的葡萄牙口音,而且是葡萄牙南部的风格,我想你的故乡应该是在里斯本以南吧。怎么样,是阿尔加维、埃武拉还是贝拉?”
“贝拉。”少年激动地说着自己家乡的名字。对于面前博学而智慧的黑袍人,他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
“贝拉?”
塞西莉亚又忍不住开口了。
“天命刚刚击败的那条龙,好像就叫贝拉吧?”
“不是那个贝拉,是葡萄牙西南海岸上的一个地区。都说了,让你好好看,不要总联想到奇怪的地方去啊。”
启蒙翻了翻白眼。
……
黑袍人是一个出色的倾听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前经常听某人讲故事养成的习惯。约斯苏达索感觉,给“他”说自己的事情类似于在圣阶前做忏悔,让人很舒服,很踏实。
“所以,你的恐惧从何而来,是在畏惧死亡吗?”
听他把话说完后,黑袍人这才缓缓开口。
“不。”少年仰起头,“我并不畏惧在战场上献出自己的生命。我早已家破人亡,现在遇到了对我这么好的战友们,我就把他们当作家人一样看待。如果能和他们并肩战斗,倒在向着那些残暴的贵族发起冲锋的路上,那将是我的荣幸……”
“但是,我还是害怕。我年纪还很小,也没有什么力气,甚至还没有真正拿着武器上过战场。战友们这么信任我,我要是拖大家的后腿怎么办啊。明天我一见到那些敌人,特别是他们威武的骑兵,估计就会吓得走不动路了吧。”
少年心中充满了愧疚和对自己是失望,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在营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大半夜的跑出来散心。
黑袍人微笑着说: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吗?”
少年一怔,他想了想,认真地说:
“我想,大概是不想让更多的人遭受我曾经遭受过的那些吧。”
黑袍人抬起头,显然是对他的回答感到有些诧异。“他”的脸上浮现一抹欣赏的表情。
“我还以为,你会像我之前遇到过的那些孩子们那样,说是为了复仇。”
“不。”少年倔强地抿着嘴。
“我虽然没有上过学,也没有什么文化,但我知道,单纯的复仇只能把我身上的苦难强加于更多的人而已。我之所以会经历这些,不单单是因为领主的残暴,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个时代,是这个时代不公的社会制度。我想改变它,尽我自己的一份力。”
黑袍人听着他的话,更惊讶了。
“这些……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不是。”少年有些难为情地挠挠头。
“是一位瑞士的教士先生说的,我前不久听了他的演讲。”
“瑞士的教士……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黑袍人好奇地问。
“他好像说过,他叫加尔文。他的装束和你很像,气质上也有不少类似之处。”约斯苏达索努力回忆着。
“加尔文……”黑袍人默默地记住了这个让“他”颇感兴趣的名字。
“要是以后启律能实装,我想让加尔文作为我的圣痕……加尔文·上、古斯塔夫·中、约拉·下……就这么定了。”黑袍人小声嘀咕着。
“你在说什么?”约斯苏达索听不懂“他”的话,疑惑地看着黑袍人。
“啊哈哈……没什么。”黑袍人干咳了一声,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是为此而战,那么,你就更不应该感到恐惧。你说自己很弱小,是的,没有人能在时代的洪流面前称得上强大二字。我们都是弱小的,但只要拿起武器,发出渴望改变,呼唤变革的声音,我们就能改变这个世界。这不是个人英雄式的幻想,而是对每一个人的尊严和价值的肯定。只要坚定心中的信念,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对这个不完美的世界发出属于我们自己的声音。”
“而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从现在起,真正为了我们的理想而行动起来。不管我们行动的结果是多么微不足道,但只要我们踏踏实实做了事情,就是在为了把世界变成我们想要的模样作出的努力。我们应该骄傲地挺起胸膛,向每一个经过我们的人说,看呐,这是我们的努力,这是我们理想的光芒。”
“我有一个朋友。”黑袍人开始无中生友。
“他的文笔非常粗糙,逻辑也不那么清晰,但他有着一个写出一篇崩坏三同人文的梦想。他深深地爱着这个故事,渴望把自己的热情和想象力写下来,让更多同样热爱着崩坏系列故事的人们看到它,喜欢它。尽管困难重重,尽管无数次打起了退堂鼓,但他还是鼓起勇气,写着无人问津的文字。”
“崩坏的故事是不完美的,他的故事也是不完美的,但他知道,只要自己继续写下去,就已经达到了他当初的目标。尽管每章只有几十个阅读量,只有几个点赞,成天也没人评论,但他只要把故事写下来,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看,他就能收获无限的快乐。对他而言,因为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所以只要动手去做,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尽一份力,他就满足了。”
“我们也是如此。不要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只要我们不畏缩,不退后,坚持着走下去,和千千万万志同道合的人们一道,就一定能够改写这些不完美的故事。”
约斯苏达索抬起头,直视着黑袍人。黑袍人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清冷的光辉从正面洒在“他”身上,让约斯苏达索看清了黑袍遮掩下那双漆黑的,微微湿润的眸子。
黑袍人微微一笑。
“来,让我们书写心中的故事吧。”
少年激动地点点头。他不再迷茫,不再恐惧,因为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做这些事的意义,以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价值。
他向黑袍人郑重地行了一礼,随即大踏步地向自己的营帐走去。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黑袍下的脸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黑袍人并未离去,而是继续穿梭在深夜的军营里。“他”知道,在这里,还有无数迷茫的心灵需要“他”施以援手。这些天来。“他”每个夜晚都是如此,做着这些看似琐碎,但又不可或缺的事。
“他”不需要睡觉,也无法睡觉,对于自己的使命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好事吧。黑袍人自嘲地想着。
就这样,黑袍人行在这世间,为一个又一个孤独的灵魂带来光芒。
明天会发生些什么呢?
偶尔,一个念头浮现在黑袍人的心头。“他”甩甩头,将之抛出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