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狂想曲-XXV 转向

作者:崩坏3同人专栏 更新时间:2021/12/31 19:07:28 字数:8990

崩坏狂想曲-XXV(25) 转向

“希伯来人再次发起冲锋了!”

埃及人最年轻的王子,下埃及的塞特翻身下马,向亲临战场的法老汇报着。最富庶的尼罗河三角洲就位于下埃及,能在如此年纪就成为下埃及的领主,足见法老对他的器重。

“不用担心。”年迈的拉美西斯摆了摆手,“我们并不用包围他们,只要截断希伯来人通向北方的道路,他们就会不攻自破。”

这位以他的阿布辛拜勒神庙出名的法老留下过许多的传奇,在他的一生中,埃及兴建了不计其数的伟大工程。正如那句谚语所说的一样,“金字塔的每一块方砖下都有奴隶的白骨”,包括希伯来人在内的被压迫民族们都恨透了这位埃及的统治者。

“希伯来人人数并不多,但他们之中有着非常难以对付的女武神。”塞特指向不远处的前线战场,“这些恐怖的家伙依旧是人类,但她们拥有着不亚于崩坏兽的力量,我们的战士很难阻挡住她们的攻击。”

“有什么值得惊慌的。”拉美西斯不以为意,“即使她们的力量如何强大,终究都是从崩坏之中借力的。别忘了,崩坏,可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啊。

……

“再次进攻!”

奥托早已杀红了眼。他换掉**那匹被敌人的武器伤得鲜血淋漓的战马,跳上一匹新马,连口气也来不及喘,就又带着身后的女武神们发起了暴风骤雨般的进攻。

早在这个年代,马匹就已经被人类驯化,成为最重要的牲畜之一。在还没有来到埃及的时候,亚伯拉罕的后裔们就在广袤的欧亚大陆上游牧为生,论起驯马的本领,希伯来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希伯来士兵的人数远远少于埃及士兵,可充沛的勇气和旺盛的热情让他们把对手打得抬不起头来。每一位希伯来的骑士都卯足了劲,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撕裂着埃及人的阵线。

不一会儿,埃及人的防线就已经千疮百孔了。然而,如同**大海一般的埃及士兵前赴后继地涌了上来,让人产生出一眼望不到边的绝望感。

渐渐的,战士们发现自己陷入了敌人的重围之中。周围到处都是面目狰狞的埃及人,这些的人皮肤呈现诡异的灰白之色,带着异乎寻常的狂热和兴奋,悍不畏死地冲向他们。希伯来战士的阵线被压缩成一个圆圈,抵御着四面八方的进攻。

在圆形防线的最外围,是全副武装的女武神们。这些姑娘将自己的力量催动到极致,毁灭般的气息满溢在这片战场上,将每一个靠近她们的敌人撕成碎片。

“暂时撤退!”

每一位战士的生命都是最珍贵的财富,奥托不能允许己方有限的有生力量在这里无意义地消耗。天命主教身先士卒,挥舞着佩剑,在女武神们的簇拥下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士兵们冲出敌人的包围网,回到了发起冲锋之前的起点。

“该死!”

回到安全地带,精疲力竭的奥托从马上跳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天命主教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有些恼怒地一拳捶在地面上,扬起一阵尘土。

敌人防御的强度远远超过的他的想象。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了解这一道理的奥托早就调查过埃及军队的底细:骄傲的埃及人自然不会亲自上战场冲锋陷阵,他们从来都是驱使着手下成群的奴隶充当士兵,而自己顶多担任军官的角色。因此,埃及军队看起来浩浩荡荡,其实并没有多少战斗力。到现在为止,在女武神们的带领下,希伯来人连续击穿了三条埃及军队的防线,向北移动了几十里的距离,取得了辉煌的战果。

可是,眼前这些挡路的敌人似乎有些古怪。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那个还是罗马人的奥托曾经多次处理过崩坏爆发的危机。当他率领军队向崩坏发生的中心地带挺进的时候,总能发现一些被崩坏侵蚀的死士。这些曾经是人类的家伙被崩坏改变了外貌,也被崩坏改变了内心,变得悍不畏死、极其疯狂。

现在他们面前的埃及士兵就是如此。这些奴隶士兵们一改往日懦弱怕死的作风,变得无所畏惧,即使明知自己会被强大的女武神杀死,也会毫不犹豫地向前猛冲,用自己的生命消耗女武神们的力量。而这一切,都让战局急转直下。

截至目前,他们已经被阻击在此超过半天的时间了。所以的马匹都被紧急征用,青壮年男子被编入队伍,跟着女武神们一起进攻,大批大批的难民滞留在后方,心惊胆咋地观望着前方的局势。恐慌、骚乱和谣言在难民们之中飞速传播,成千上万人组成的队伍变得混乱不堪。

如果再不能突破敌人的防线,希伯来人就要先崩溃了。奥托一咬牙,克服着身体上的疲惫再次站起身来。

“所有还能战斗的战士,拿起你们的武器,跟着我再冲锋一次!”

奥托骑在战马上,提着佩剑的右手不停地颤抖着。肌肉的酸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奥托几乎感觉自己已经抬不起手臂了。

“主教大人!”

就在这时,丽塔有些慌张地从后方纵马飞奔而来。

“有情况!一小撮埃及人绕过了正面战场,想要偷袭我们的民众!”

闻言,奥托脸色一变。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现在!埃及骆驼骑兵从西面的山坡上猛冲下来,扎进了难民们的队伍,现在正在到处屠杀!”

“快!”奥托立刻改变了他的部署,“战士们,随我来!”

尽管他知道,此时最重要的事情还是突破敌人的防线。这股偷袭的骑兵很可能是敌人故意耍的技俩,为的是分散自己的精力。但是,即使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但奥托也不能容许这些该死的家伙肆意伤害自己的人民。

即使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这些人愿意追随他,愿意相信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给他和他的天命,跟着他前往那遥不可及的远方,奥托就要肩负起自己的责任,保护他们每一个人的安全!

不一会儿,正在为非作歹的骆驼骑兵们就映入了奥托的眼帘。这些埃及独有的士兵们骑在高大的骆驼上,高举着手中的弯刀冲向人群。男女老少奔走哭号,场面颇为混乱。

“不要!”

奥托瞳孔猛缩,惊呼出声。因为他看见,身着白色长袍的女孩正呆呆地站在一辆马车旁,而一个埃及骑兵正挥舞着明晃晃的武器向她直冲而去。

奥托催动身下的战马,身形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出,同时将佩剑闪电般地横在半空中,阻挡住埃及人挥刀的轨迹。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声响起,奥托感觉自己那原本就又酸又麻的手臂遭受到了重击,一下子把握不住,佩剑脱手飞了出去。

还好,敌人的弯刀被格挡开了。奥托松了一口气,来不及捡回脱手的武器,他就在马上侧过身,一把将依旧站在原地的少女拦腰抱起,全身伏在马背上,飞快地逃离了敌人的攻击范围。

“干什么!”

直至此时,白发女孩才有了动作。她的身躯如同狡猾的泥鳅一般脱离了他的怀抱,稳稳地跳到了地面上。玉手一招,一杆金色的拐杖在掌心凭空浮现。少女冷冷地注视着正向他们二人所处的方位冲撞而来的骆驼骑兵,单薄的身躯如同山岳般岿然不动。

“小心!”

奥托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可埃及人的动作疾如闪电。别看骆驼平日温顺缓慢,现在全力奔跑之下,速度竟快得吓人。他已经来不及再次从死神手中救下这个女孩了。

若是在正常情况下,面对如此美丽的姑娘,即使是作为敌人也多半会手下留情,可崩坏控制下的埃及骑兵却管不了这么多。崩坏能已经严重侵蚀了他的神智,在他的眼中,一切健康的、活生生的、身上没有崩坏气息的生灵都应该被杀死。闪着寒光的弯刀呼啸而来,直直砍向她的脖颈。

正中目标的刀锋没有溅起一滴鲜血。薄薄的微光从手杖之中溢流而出,为少女披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洁白纱衣。她的身形变得虚幻起来,弯刀径直穿过了她的身体,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电光石火间发生的一切超出了埃及骑兵的理解范围,而少女似乎也不愿意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她的右手扶在拐杖上,左手轻挥,金色的锁链哗啦啦地从袖袍之中射出,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噬咬向敌人,顶端处的尖刺毫不留情地洞穿了他的胸膛。

金色的锁链似乎有着汲取生命的魔力。埃及骑兵的生机迅速流逝,全身的皮肤都变得干枯起来,显得颇为可怖。失去了生命的敌人从骆驼上栽倒下来,骆驼受到了惊吓,哀鸣着逃走了。

少女皱皱眉,好像是有些嫌弃锁链上沾染的血污。她并没有把它收回,而是用手杖抵在锁链上,一阵奇异的嗡鸣声传来,将之寸寸震短,最终化为一地的光斑,如同升空爆炸后的烟花一般渐渐消散。

“看什么呢?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气。”

她瞥了一眼一旁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奥托,调皮地故意装作很得意的样子。

“挺好,确实很强。”奥托不愿意助长这个家伙的虚荣心,“不过还是不要像刚才那样冒险了,很危险的啊!”

“我当然是有把握才那么做的。”

没有得到期待中的效果,少女挎着小脸。不过,从她眼神中的笑意可以看出,奥托的对她的担心还是让她很开心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队伍中到处找你,结果哪里都没有你的影子。谁知道你这个堂堂天命主教,竟然不乖乖地呆在后方指挥,而是玩起了那一套身先士卒的把戏,自己一个人冲到最前面去了,怪不得找不到你。”

少女撇撇嘴,显得颇为委屈的样子。

“先等等,一会儿回来再和你说,我得先把这些偷袭者都清理干净。”

奥托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费力地跳下马,刚想去找刚刚被震飞的佩剑,却发现女孩早就笑眯眯地将它递到了自己面前。

“谢谢。”

奥托接过剑柄,重新将自己的武器在掌心握紧。

“不用去了,你仔细看看,他们早就被你的手下打垮了。”

闻言,奥托这才定睛观瞧,却发现那些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骆驼骑兵们现在已经被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了。

“保护好你自己,尽量待在人多的地方不要动,会有专门的女武神保护你们的。”

奥托叮嘱了几句,风风火火地转身就走。

“别——急——”

少女忍无可忍,将手中的拐杖一横,挡住了奥托的去路。

“别耽误我的时间。”奥托轻声道,“如果今天天黑之前,我们不能突破敌人的防线,我要怎样让大家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过夜呢?”

“我可以帮你。”

女孩的眼眸弯成美丽的月牙。若是以往,一个小姑娘说出这种话,多半只会被奥托当作是夸海口或是开玩笑。不过,在她展现出那种神秘的力量之后,扪心自问,奥托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经常出现在他的身边,但又让他怎么也摸不透的女孩。

“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跟我来吧。”

语罢,她转身就走,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奥托会不会跟上来。

“可恶!”

奥托有些恼火地跺了跺脚。还真是个任性的家伙,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在这里故弄玄虚,要是耽误了时间,那可怎么办啊!

算了,不理她了,自己还有正事要做。奥托一咬牙,转过身去,提着剑,就想要翻身上马。

一阵强烈的虚弱感传遍了他的全身。奥托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让自己这具到处都疼的身躯骑在马背上。他颓唐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知道,自己已经接近了极限。奥托并不是女武神,没有那些强大的崩坏能供他操控,但他却依旧冲锋在最前面,承担着最残酷的压力和战斗。半天下来,无论他的精力如何旺盛,此时都已经油尽灯枯了。

“你真的觉得,以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够带着大家突破敌人的防线吗?”

少女轻柔的声音飘进他的耳中。

奥托并没有说话。他清楚,现在的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了,可是……这个看起来就不靠谱的小姑娘,真的能帮到他们吗?

……

“说吧,有什么事情,还要鬼鬼祟祟地到这种没人的地方才能说?”

奥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拖着疲惫的身躯,气喘吁吁地问。

“要是有旁人在的话,不就会打扰我们的好事了吗?”

少女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奥托现在才发现,她那双蓝色的眸子,此时正闪烁着他之前从未见过的、充满危险的光芒。

“你……你怎么了?你要干什么?”

一阵没来由的慌乱感涌上了奥托的心头。他第一次发觉,这个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得到了自己信任的女孩,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

“随随便便就相信别人,这可不像是谨慎多疑的天命主教奥托会做出的事啊。”

白发少女随意地靠在树干上,伸了个懒腰。

“难道说,是因为我这具身体的原因吗?”

她的玉手拨弄着自己的发丝,笑吟吟的说着。

“其实你并没有忘记吧?或者说,就算你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你也不可能忘记这具身体的主人吧?”

“你……不是卡莲?”

奥托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他从来没有忘记过。那天黄昏,当他第一眼看到那个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的女孩的时候,他就认出了她。毕竟,那可是他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绝对不会忘记的模样啊……

“卡莲?不不不,我怎么可能是卡莲呢?”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事情一般,少女笑着连连摆手。

“卡莲现在在哪?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奥托有些急切。

“嗯?怎么?”女孩一挑秀眉,“你早就怀疑她了吗?”

奥托并没有回答,而是用沉默表明了自己的答案。是的,他早就怀疑那个神秘的黑袍人了。她并没有在他面前刻意掩盖自己的声音。那声线、那气质,绝对就是卡莲不会错!

只是,她迟迟没有向自己表明她的真实身份。奥托想,她一定是有什么隐情,这才一直没有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口。其实,他一直在等,一直在等她亲口把一切都告诉自己,谁知道……

“现在可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少女从树干上挺起娇躯,一步步地向他走进。奥托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能动弹了。

“交给我吧。放心,我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的。当然,还有,我的愿望……”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白发少女的身形缓缓地融化在了这片寂寥无人的山坳中,只剩下奥托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主教大人!您可回来了。”

看到奥托平安归来的身影,正在队伍里到处找他的丽塔终于送了一口气。

“主教大人,您的眼睛怎么了?”

心细的丽塔注意到了奥托身上那些细微的变化:那双原本呈现碧绿之色的眼瞳此时已经是一片蔚蓝,让看惯了奥托模样的丽塔觉得十分违和。

“哦?你是说眼睛吗?”奥托眨了眨眼,“没关系,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吧,不用在意。”

“大家休整得如何了?可以动身了吗?”

他环顾四周,看着营地里形形色色的人们。

“主教大人请放心,我们都还能战斗,大家一定能在今天突破敌人的防线!”

丽塔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她跟随奥托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个家伙失败是什么模样,她和其他的女武神一样,早就把他当作了胜利的化身。

“战斗?我们的确还得战斗,不过不再是那种无谓的冲锋了。”奥托显现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传我的命令,所有人向东进发,女武神部队先不要动,来我这里集合,动作要快!”

“向东?”

丽塔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嗯嗯,向东。”

奥托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丽塔觉得今天的奥托脾气有些古怪,隐隐间带着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她不敢再说什么,弯腰行了一礼,就匆匆退了下去。

安排好了工作,主教大人背着手,在乱糟糟的营地里来回踱步。

“你,下来。”

他走到一名正骑着马在周围巡逻的希伯来士兵面前。士兵慌忙从马上跳了下来,然而,就在他等着主教大人下一步的命令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家伙径直跃上了马背,一溜烟就消失了踪影,只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年轻战士。

……

“法老陛下,希伯来人的队伍转向了!”

塞特从远处一路小跑,来到拉美西斯面前。

“他们终于认清了形势,准备撤回他们原来的据点了吗?”

法老把玩着正盘绕在他右臂上的一条眼镜蛇,看也不看自己的儿子一眼。

“不是的,希伯来人并没有向南撤退,他们的目标是东方!”

“东方?东方不是红海吗?”

他的话终于引起了法老足够的兴趣。拉美西斯将眼镜蛇扔到一边,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下姿势,慢条斯理地问着。

“不知道。”塞特挠挠头,“也许是个圈套?”

“不管那些家伙使出什么诡计,都别想诱使我们放弃这条铁打的防线……等等,那是什么?”

法老和王子的注意力都被远方平原上一个孤单的身影吸引了。那里,一个骑士正独自纵马,向他们的防线奔驰而来。

“应该是侦察兵,不用太在意,反正咱们的阵地无懈可击,他们要侦察就侦察去吧。让射手们放一阵箭,把他吓走就好了。”

埃及人的队伍中不乏经验丰富的弓箭手。上埃及的人们常年和尼罗河流域的各种猛兽搏斗,法老的附庸中甚至还有不少专门以狩猎为生的部落,其中的佼佼者们就被编入了近卫队,负责执行拉美西斯临时性的命令。十几名弓箭手向天空抛出一阵箭雨,向那名骑士的方向覆盖而去。

以往这种情况并非是没有发生过:鲁莽的希伯来骑手为了侦测敌情,往往会不顾自身危险,到达距离埃及人过近的地方。面对埃及弓箭手的驱离,希伯来骑手们往往会狼狈地落荒而逃,并且记住这个深刻的教训。

但眼前这位骑手的动作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只见他一转马头,向右侧一阵疾驰,惊险地避过了箭雨的覆盖范围,紧接着继续向前,丝毫没有掉头回去的意思。

“他疯了吗?”

拉美西斯在椅子上挺起身,有些惊讶地望着这个在他们的视野中变得来越清晰的骑士。

“陛下,您看!”一旁的塞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大喊着,“快看那个人!”

“那是……”

拉美西斯当然认识他。已经足够近了,他们已经能看到他那身象征主教身份的长袍和标志性的金色长发了。

“奥托!”

一提到这个名字,拉美西斯就恨得牙根痒,他恨透了这个胆大妄为的希伯来人。

本来,埃及人的族裔是埃及境内绝对的主宰。崩坏降临之后,他们更是从崩坏那里获得了力量,对于尼罗河流域拥有了近乎无限的掌控。可是,就是这个名叫奥托的年轻人,竟敢妄称先知,带领着希伯来人和其他被奴役的人们,举起了反抗崩坏的大旗。

对于这样狂妄的反叛者,法老的军队用一只手就可以将他们碾碎,但奥托和他的天命却顽强地坚持到了现在。天命有着一套独特的、效率极高的组织体系,尽管人数不多,但他们还是赢得了广泛的支持,具有强大的战斗力。在之前的许多次战斗中,天命的军队屡次逃脱了围追堵截,甚至连恐怖的崩坏兽也奈何他们不得,俨然已经成为了法老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天命的领导人奥托,自然成为了他最为记恨的对象。奥托处处找他的麻烦,在全国各地掀起叛乱的火焰。之前无数次的战斗中,法老屡次以重金悬赏能够击杀,或者至少是击伤奥托的勇士,但事与愿违,这个可恶的反叛者依然逍遥法外。

而现在,他居然敢只身一人,来到自己的千军万马之前,法老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好运。他激动地站起身来,挥舞着干枯的手臂。

“快,把奥托给我拿下!死活不论!”

法老的近卫队大多数都是奴隶士兵。这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从小就被挑选出来,接受严苛的训练,同时被灌输忠于法老本人,而不是终于埃及国家的思想。他们之中不乏骑术精湛的骑手,法老一声令下,四名骑兵就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出,径直向奥托冲撞而去。

辽阔而干燥的沙质平原上,奥托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不过他本人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埃及骑兵,奥托并不慌张,反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扔掉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他在耍什么花招?拉美西斯身体纹丝不动,目光死死地锁定着奥托所在的方位。他倒要看看,今天奥托要怎么才能从自己的手掌心里溜走。

“刀剑之类的武器,果然还是用着不趁手啊……”

微微摇头,奥托抬起手臂,凭空一招,样式古朴的灰褐色拐杖就出现在手中。与卡莲那根我们先前已经见过很多次的白色手杖不同,这根拐杖显得平平无奇:粗糙的表面、木质的纹路、暗沉的色泽,让人怎么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是,不知为何,正向他猛冲而来的四名骑兵,看着他手中拐杖,竟有种没来由的心悸。常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直觉告诉他们,这是一个能带给他们威胁的存在。

不过,勇敢的战士是不会在敌人面前退缩的,特别是已经吹响了冲锋的号角。在这个时代,后世意义上的马鞍和马镫还没有被发明出来,为了不从奔驰的马背上颠下来,骑手们往往需要用一只手紧紧地握住缰绳。因此,此时的骑兵只能使用单手的武器,例如短剑或是弯刀,而不能像后来的骑士们那样使用需要双手持握的长枪。

不过,就算是轻薄的马刀,在崩坏能的加持下,也能够变成足以令人畏惧的凶器。作为法老最尖锐的矛,近卫军战士们是最先一批接纳了崩坏能的埃及人,自从接触了这种禁忌的力量之后,他们的身心都受到了崩坏的影响,变得麻木而残忍。他们不光将敌人的性命视如草芥,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置若罔闻。

俗话说得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这些不要命的战士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就算是以善战著称的希伯来人,对于他们也不得不敬让三分。

说时迟那时快。埃及骑兵犹如沙漠中的飓风一般转瞬便至。配合默契的四人同时举起弯刀,从四个刁钻的角度向奥托全身上下疾刺而去。四人的攻势封堵了奥托一切可能的退路,无论他的身法怎样灵活,都不可能将之同时避过。

真正的战场上从来都没有什么热身,一上来就是必杀。面对对面凌厉的攻势,奥托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慌乱。并未做那些无谓的闪躲,他只是将手中的褐色木杖举向空中,而那四柄向他袭来的弯刀竟然不约而同地凝固在了半空中,无论埃及人怎样用力,都无法刺穿面前着看似空无一物的空气。

有古怪!来不及多想,骑兵们一个个面色狰狞,源源不断的崩坏能从他们体内灌注进入自己的武器之中。

“不了解崩坏能究竟是什么,不了解自己对面的究竟是谁,就贸然使用这些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可是很危险的哦。”

奥托眨了眨眼,做了个和自己现在的这副穿着打扮极不相称的调皮动作。埃及士兵们猛然发现,被自己灌注了崩坏能的武器正在迅速发烫。

有什么东西正在阻断自己对崩坏能的控制!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青铜制成的弯刀就诡异地犹如炸弹一般爆炸开来,强猛的冲击力将骑手们从马上掀翻下来,重重地摔在地面上,死活不知。

解决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袭击者之后,奥托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提着木杖,在山坡上缓缓踱步,遥望着埃及人的阵地,大有挑衅的意味。

“他这是什么力量?”

塞特将刚才的交手尽数收入眼中,此刻正震撼地看着不远处驻马的金发主教。在他的印象里,奥托仅仅是一个难缠的战略家罢了,没想到他的战斗力竟然也如此之强。这不由得不让他感到深深的挫败感。

一直以来,这位年轻的埃及王子一直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塞特”一词,在古埃及的神话中意味着沙漠和风暴的神祇。作为法老年纪最小的儿子,塞特一直都是家族的骄傲。聪明、勤劳、勇敢、正直……人世间每一个充满赞扬意义的形容词都是他冠冕上的明珠。

年仅二十出头,法老就将上埃及辽阔的领土交给他来治理,俨然一副钦定接班人的模样。扪心自问,即使保有着谦逊的美德,塞特也可以当之无愧地自称为同龄人之间的翘楚。

可是,自从遇到了奥托,塞特的骄傲与自豪就在一点点地被瓦解着。如果自己站在奥托的位置上,自己真的能带领族人走到现在这一步吗?塞特不敢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年轻的王子已经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拉美西斯的脸色有些阴沉,他一言不发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把崩坏兽放出来!”

……

崩坏兽本性凶残,可它们并不会攻击同样被崩坏能侵蚀了的死士。在埃及人的驱使下,十几头崩坏兽咆哮着向山坡下冲去,将地面踏得地动山摇。

“果然。”

看着这些庞然大物,奥托微微一笑。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今天他之所以要单枪匹马来到埃及人的阵前,自然不是为了耍帅这么简单。他早就怀疑埃及人与崩坏有所联系,刚才与四名骑兵的交手已经验证了这一点,现在崩坏兽的出现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真是有趣呢……”

奥托喃喃自语着。他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既然已经达成了侦察的目的,他自然不会在这里和埃及人无休止地纠缠下去。

一圈圈无形的涟漪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夕阳之下,奥托缓缓融化在浓重的暮色之中,只留下摸不着头脑的士兵和无能狂怒的崩坏兽,怀疑着自己是不是产生了什么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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