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狂想曲-XXVII（27） 海山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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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计划搞一次百粉纪念直播的，但是直播画面特别卡（QAQ），大概率是我的笔记本配置太糟糕的原因（哭了）,只能看以后能不能解决卡顿的问题，再给读者老爷们补上了。
同时，感谢大家的每一次阅读！也希望本栏目能越办越好！
……（手动分割线）……
“你说，主教大人这两天是不是都没睡好啊？”
幽兰黛尔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正骑在马背上缓步踱上山坡的奥托。
“有这个可能。最近主教大人好像有了黑眼圈似的，有的时候我晚上巡逻时路过他的帐篷，也是漆黑一片什么声响都没有，难道主教大人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回帐篷休息吗？”
丽塔若有所思地拖着腮帮子。不过，这种原因的真实性连她自己都有点不信，因为现在的奥托主教并非只是眼眶周围有些发黑这么简单，而好像是……整个眼瞳的颜色都暗沉了不少一般。
如果说，先前奥托的眼睛是令人畏惧的碧绿色，因为一些她不知道的原因变成了清澈的天蓝色的话，那么现在他的眼睛，就是高贵而神秘的宝蓝色，而且还有进一步加深的可能。
丽塔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一些肉眼可见的变化正发生他的身上。
“天命的女武神们！”
奥托在山坡上纵马，跑过每一位女武神的面前。这位受人尊敬的主教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繁复的主教袍服凌乱不堪，象征威权的冠冕和纹章也没有戴在身上，不知是因为狂放不羁的潇洒作风，还是……第一天接受这个新身份还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这样的装束并不影响奥托的威严。带领希伯来人反抗异族压迫，经历大大小小上百场战斗积累起来的威望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抹除的。女武神们一个个屏息凝视，注视着她们的主教。
自从奥托下达了向东转的命令之后，希伯来人的队伍就处于全力行进的状态之中。作为天命之矛的女武神们，也没有多少和敌人正面交战的机会，平时也只能跟随在难民们的队伍左右，起到护卫和协助的作用。这使得许多年轻气盛的女武神都略有不满：她们可是生来要和崩坏战斗的，不是在这里和丧家之犬一样只会逃窜的！
奥托微眯着眼睛，观察着身边女武神们的神色。作为她们的主教，他自然了解这些最优秀的战士们的心情。
“主教大人，您今天把我们召集起来，是终于要带我们去迎敌了吗？”
“主教大人，我们不能一味逃跑啊，埃及人每天都在从各个方向袭击我们的人民！”
“主教大人，女武神生来，就是要和崩坏战斗的啊！”
……
天命内部等级森严，要向最具地位的主教大人提些意见，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可这依旧磨灭不了女武神们的热情。自身的使命感与对崩坏的仇恨夹杂在一起，使得她们急切地想要投入真正的战斗中去。
“女武神……和崩坏战斗……”
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奥托仔细品味着这两个在大家看来稀松平常的词语。与平日里那个绿色眼睛的奥托不同，这个蓝色眼睛的“奥托”，对于这样的词语，似乎有着不一样的体会。
“你们知道，我们和那些死士的区别在哪里吗？”
主教的话语使得大部分女武神都一头雾水。
和死士的区别？那不是显而易见吗？女武神是天命的战士，是人民的矛，是让敌人丧胆的英雄；死士是崩坏的爪牙，是应该被消灭的敌人。任谁也不会将这二者弄混吧？
“当然，会有人说，死士这种没有智慧与人性的低级生物不配与我们相比。可是，女武神是因崩坏而生的，是使用崩坏能增强自身的战士，死士也一样。除去情感上的因素以外，我们和它们，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那些埃及人，那些高坐在宝座之上的统治者们将我们视作乱臣贼子，视作不忠诚的奴隶，视作混乱、仇杀和灾难的始作俑者。在他们眼中，我们甚至比那些死士更加麻烦。不过，正因为如此，我们更要知道，是什么，让我们和那些真正的敌人有所不同。”
“是因为信仰！”
女武神们异口同声地高喊着。对于希伯来的战士而言，自从出生开始，这个答案就被无数次地提起，早已铭刻在了他们的灵魂之中。
“标准的回答。”奥托奔走在队列之前，“很好。神明将矛置于我们手中，便要我们依公义行事。驱使我们向前的，不是崩坏能所带来的偏执和冲动，而是理智、勇气和决心。越是坚守我们的信仰，天命就越能帮助我们渡过最艰难的时刻。”
“那么，出发吧，女武神们。”
……
“这些该死的灌木丛！”
塞特一边咒骂着，一边**着自己被带刺的灌木刺破的手指。
“王子殿下，您没事吧，要不我们还是到外面去……”
上埃及军团队副官，来自美索不达米亚的沙希姆走近他所效忠的王子。
这位亚述人身材颇为高大，留着浓密的胡须。自从辉煌的亚述帝国被令人畏惧的巴比伦人所灭，许许多多的亚述人就沦为了奴隶，被送到西亚和北非的奴隶市场上，沙希姆就是其中一员。
身强力壮的沙希姆被埃及王室购入，成为近卫奴隶军团中的成员。多疑而专制的法老并不放心那些自由的埃及人，相比于空洞的誓言，他更倾向于相信基于买卖契约和主从关系的奴隶制度。每个被买入近卫军的奴隶都被迫选择他们所要跟随的主人，幸运的是，沙希姆选择了正确的王子。数年来，他追随着塞特南征北战，俨然成为了这位未来法老的左膀右臂。
“这点麻烦算不得什么。”塞特往地上啐了一口，“这里是唯一适合潜伏的地方。我们已经离那些受诅咒的希伯来人足够近了。虽然希伯来战士们非常难缠，但他们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始终带着大批没有战斗力的难民。如果我们能从足够近的地方发动突袭，冲散那些乌合之众，那样的话，无论希伯来战士们如何骁勇，都无法扭转迅速崩溃的局面了。”
塞特是个杰出的战术专家。他很清楚，自己麾下大部分都是缺乏斗志的奴隶士兵。在正面战场上，希伯来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总能在士气和作战能力上压倒自己一方。不过，奴隶士兵再贪生怕死，对付毫无反抗能力的平民，还是绰绰有余的。能想到这么个扬长避短的战术，费了塞特不少心思，年轻的王子对此也非常得意。
现在，塞特正率领着麾下最精锐的上埃及军团，埋伏在干旱平原上常见的灌木丛之中。借着起伏的山丘、飞扬的尘土和渐浓的夜色的掩护，不远处的希伯来队伍并没有发现这支数百人的偷袭者。塞特带来的士兵不多，但要达到想要的效果，这已经足够了。
“王子殿下。”沙希姆有些不安地看着他们身后起伏的山峦，“红海山脉的地形非常复杂，现在天色又晚，如果奥托在那里设下伏兵，居高临下，我们恐怕很难对付吧……”
“到底是我们在伏击他们，还是他们在伏击我们？”他的话把塞特逗笑了，“拜托，我们可是一路潜行到了这里，现在正准备埋伏敌人的车队。奥托那个有勇无谋的家伙，一个人跑到我们阵地前耍耍威风还好，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计划？”
同为当世最杰出的年轻一辈，心高气傲的塞特自然是对奥托有着百般不满，言语中也是极尽讽刺挖苦之能。近些年来，奥托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通过大逆不道的叛乱，俨然成为了整个地区最受关注的风云人物，即使是他这个埃及王子，在名声上也是有所不及。
奥托？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凭借手中那点可怜的军队，还有那些无脑追随他的女武神，就想和掌握着国家机器与崩坏这两大杀器的埃及王室对抗，岂不是异想天开？
今天，他塞特就要让全天下的人看看，到底是谁，才是世界未来的主人！
“准备进攻，记住，第一次冲锋就要彻底截断敌人的队伍，让难民们首尾不能相顾，然后陷入混乱。”
塞特抽出腰间的佩剑，眼神阴厉地盯着不远处缓缓行进的车队。
“小心！王子殿下！”
突然，身边的沙希姆发出了惊恐的叫喊声。塞特并非是温室中的花朵，身经百战的王子敏锐地识别出了越来越近的锐器划破空气的声音，以及其间夹杂着的极度危险的气息。塞特顾不得形象，猛地向前扑倒。王子重重地摔在地面上，脸部和手臂还被旁边带刺的灌木丛刮蹭，留下了几道明显的血痕。鲜血和尘土混杂在一起，令这位王子显得颇为狼狈。
与此同时，顶端闪着寒光的健矢嗖嗖地飞过他的头顶，径直扎进他面前的土地之中，巨大的力度让尾部的羽毛还不停地震颤着。
塞特怔怔地看着这支箭，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襟。
……
不远处的山坡上，金色头发的青年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硬弓挂在马鞍上。
“这个家伙的体质果然不行，没想到换了具身体，连箭都射不准了……”
他小声嘀咕着，似乎是对某主教的身体素质有些不满。
不过，没关系。深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泛出危险的寒光，奥托将佩剑缓缓抬起，直指山坡之下，那些隐藏在灌木丛中的细小黑影。
“跟着我，冲锋！”
……
“王子殿下，快到这边来！”
有些勉强地格挡开向他劈砍而来的刀锋，沙希姆顺势一滚，来到塞特身边。
塞特两眼发直，愣愣地坐在地上。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会被这样无情地打破。
“王子殿下，快走吧，我们挡不住敌人的！”
沙希姆有些焦急。来袭的敌人都骑着马，借着从山坡俯冲而下的冲击力，将己方的士兵打得落花流水。一些被崩坏能侵蚀过了的死士想要依靠体内的崩坏能对敌，可对面的这些家伙显然也会使用崩坏能。几个回合交手下来，埃及士兵已经伤亡惨重了。
不行，不能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塞特咬着牙，一拳狠狠地砸在面前的泥土里。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败下阵来，不行，绝对不行！年轻的王子的眼圈有些发红。一直以来，支撑着他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就是无与伦比的自信与勇气。生在王室的塞特经历了太多的尔虞我诈，他知道，只有做到最优秀的，成为最强大的，才能把所有觊觎着法老之位的竞争者踩在脚下，才能战胜征途中遇到的每一个敌人。
而这种信心一旦失掉了，就永远，永远也找不回来了吧……塞特不敢想象，失掉了自信力的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未来。
无论如何，自己今天都必须堂堂正正地站在这里，击败面前的敌人。有些手段，也不得不用了吧……
一把推开正拉着自己的沙希姆，塞特缓缓站起身来，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那个骑在马上的金发青年。
“没有逃跑吗？不错，还是有点骨气的。”
奥托显然也发现了他。此人衣着华丽，佩剑的剑柄上还雕刻着象征埃及王室的眼镜蛇图案，想必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很大可能就是这帮偷袭者的头目。
虽说此时心中升起了几分想说出“嚯，还敢过来吗？没有逃跑还向我迪奥这边走来吗”，然后等对方说出“不走近点的话，怎么痛殴你一顿啊”的狠话来玩梗的冲动，但奥托还是及时地克制住了内心那个调皮的自己。
“王子殿下，奥托很强，那天在我们的阵地前，法老陛下派出了三位精通崩坏能的骑手，依旧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您……”
沙希姆还想劝劝自己的王子。
“少废话。”
塞特握紧剑柄，一步步走向奥托。
“在埃及，还没有人能够打败我！”
凶悍无匹的气息猛地从王子体内涌出，弥漫在这片充满杀戮气息的空地上。死士化的埃及士兵们无不惊骇退后，从他身上，他们感受到了令人压抑的恐惧。
“这就是崩坏的力量吗？”
塞特喃喃自语，拳头紧了又松，感受着这令人着迷的力量。
“没有人能打败我，因为崩坏与我同在！”
源源不断的崩坏能顺着手臂，灌注进镶嵌着宝石和眼镜蛇纹章的佩剑之中，塞特的身形如同瞬间移动般迅捷，向着奥托猛扑而去。
没有人能看清发生了什么，塞特的速度已经超过了肉眼可见的极限。众人只见得漆黑色的崩坏能风暴以某一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在天地间肆虐着，刚刚还在激烈战斗的双方战士只得以最快的速度脱离这片对他们而言已经变得过于恐怖的战场，聚拢在一起，忐忑不安地观察着风暴之中的动静。
“这是塞特引发的崩坏能风暴。”
丽塔不安地看着越来越庞大的黑色龙卷。她能感知到，这风暴的气息与刚刚塞特体内散发出来的气息一般无二。
“相信主教大人，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吧？”
幽兰黛尔也有些担忧。虽说对于奥托主教，她是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放心，但毕竟主教大人更多时候都是幕后指挥者的角色，很少见他亲历战斗，面对如此恐怖的敌人，奥托大人真的没事吗？
“快看，那是什么！”
丽塔指向风暴中央的某处。那里，七彩的流光正穿透黑色的风暴，将自己的颜色映入每一个人的眼帘。尽管这色彩极为微弱，但看似强大到无可匹敌的黑色风暴就是奈何它不得，甚至连它的光芒也遮掩不住。
别人看不清风暴中发生了什么，可塞特却对此一清二楚。此时的王子正高举着佩剑，咬牙切齿地催动风暴内部全部的崩坏能，像那光源发出处攻击而去。
略高于一人大小的十字架安然挺立，奥托站在它身边，右手扶在十字架上。绚烂的彩色流光如幕布般垂下，将他和十字架包裹其中。无论外界的崩坏能风暴怎么肆虐，都伤不到他们分毫。
“这种等级的崩坏能吗……”奥托的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还好，这个世界，果然还没有诞生律者那样的存在啊……”
他在说什么？塞特有些疑惑。可还等不及他反应过来，就惊骇地发现，整片崩坏能风暴，似乎正在悄然发生着什么改变。
先前，是他操控着崩坏能向中央的奥托轰击而去。而现在，似乎……是奥托那边正在源源不断地吸收崩坏能！
该死！
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塞特一咬牙，想要把崩坏能收回体内，可这些崩坏能像是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一般，依旧不听使唤地向奥托涌去。
渐渐的，力量被剥离的感觉充斥了塞特的全身。王子痛苦地跪在地上，黑色的崩坏能从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中喷涌而出，显得颇为骇人。
“不！”
力量的流失让塞特彻底失去了理智。原本风度翩翩的埃及王子此时依旧完全变成了凶戾的死士。手肘出的皮肤寸寸裂开，露出狰狞的白骨和利爪。塞特已经顾不得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了，此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一定要把面前这个屡次三番击败他的家伙置于死地！
“唉……何苦呢……”
奥托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终于收起了对他的最后一丝希望。手掌轻挥，一道彩色的能量匹练从圣十字顶端射出，轰击在死士化了的王子身上，将他的身躯湮灭成一团血雾，缓缓消散在天地之间。
风暴逐渐散去，奥托抚摸着圣十字，将之重新化为灰褐色的拐杖，握在手心里。深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本来……他是想拯救这个人的。奥托欣赏塞特的勇气和执着，抽离他体内的崩坏能，也是为了让他脱离崩坏的侵蚀，重新恢复成一个真正的人。只可惜，塞特心中的执念过于沉重，对于胜利过于渴望，以至于在最关键的时刻自行堕落，成为了不可救药的死士，奥托也就不得不将之抹杀。
还好，这些都是幻象罢了。
心头默念着，奥托抬起头，看向风暴散去后，重新变得碧蓝如洗的天空。
